“怎么会呢?”
“嗨,还不是因为那里穷呗。留不住人啊!可怜了那些个孩子泪眼兮兮的却终是没有将那老师留住。现在的年轻人能吃苦耐劳的可不多了。都不晓得这次来能不能聘到人,再找不到老师的话,就只有我这把老骨头硬着头皮上了。唉!”
“你?哈哈哈,姐姐,可不是我说你,你那画的东西能叫做画吗?别笑死人了。”妹妹打趣着。
“要不你来,我还记得你的画还行。”姐姐毫不示弱的抓住一人就不放。
“姐,你就别取笑我了。”
婼瞳走进来的时候两人均没有再说话。
见到婼瞳回来了,老太太连忙问候着,“小姑娘,你回来了?”
婼瞳笑着感谢她的关心。转头时见到了旅店老板的姐姐,她的姐姐也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爬满了皱纹的脸上却洋溢着孩子般纯真的微笑。
方才她们两人的对话,婼瞳都听到清清楚楚。
她既然决定要独自一人抚养孩子长大成人,首先她必须需要一份工作才能养活两人。听到她们方才的话,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中浮现。
不知这是不是因为有了宝宝的缘故,婼瞳此刻一点也没有感到紧张和无措,相反的,她异常的镇定。
婼瞳走向两个老太太,她笑着对她们说道:“阿姨,您好,我叫黎婼瞳。对不起,刚才你们说的话,我无意中听到了,您想招聘一个小学的美术老师,我想问一问,您有什么条件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试试好吗?”
“你?”两个老太太表示出异常的惊讶。这么年轻的老师她们可从来没有招聘到过。
因为,那是台湾南部的一座小小的,非常偏僻的城镇——垦丁。
年轻的人从来都不愿意过去。
这就是为什么去年才招聘到的老师还没有干满一年就毅然选择辞职不干的原因。
“你会画画吗?”老太太即刻问道,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婼瞳笑着斩钉截铁的回答“会!”其他的本事,她还真没有,可唯独这画画嘛,那可是纪琅渊花了重金请人指导过婼瞳的。没想到,当时或许是讨好的举动又或许是无心之举,今天竟然成为了婼瞳生存下去的本钱。
她从行李里取出一套画画工具,那是她唯一从公寓里带来的是纪琅渊赠送的贵重物品,
在两个老太太目瞪口呆中,她迅速完成了一张画作的素描。
素描中画的正是刚才两个慈祥可爱的老太太聚在一起喝着香茗,畅怀聊天的一幕。
“画得太棒了!”俩老太太高兴的夸赞道。
“我可以吗?”婼瞳轻声的问着。
“当然!当然!你画得这么好,完全可以胜任啊。你从哪个学校毕业的?”
婼瞳抿了抿嘴唇,思考片刻说道:“我没有文凭。仅仅跟母亲和一个老师学过些日子而已。”她坦白的回答,面对这样两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她不愿意欺骗。
“没有文凭啊?”
“如果这样会让你们为难就算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真可惜,你的画,画得这么好,如果有文凭的话,我可以为你介绍到更好的学校去。其实我根本就不介意文凭,只要你愿意去我们那里任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为难呢。只是,我们那里太穷,太偏远了些,怕委屈了你。”
婼瞳一听,有希望!她由衷的高兴,“我非常愿意去那里。我不会在乎是不是偏远,只要有一份工作,我就很满意了。”
“但是,你去垦丁,你父母又怎样想呢?”做父母的,谁愿让自己的孩子窝在一个偏远的犄角旮旯里?谁不想自己儿女可以在大城市里生活出人头地呢?
父母这个词微微的刺痛了婼瞳的心,她嗫嚅着说道:“我母亲上个月因病去世了。我的父亲……,他,他很早以前就过世了。”尽管婼瞳不想撒谎,可是那样的父亲,对她而言可不是早就去世了么。
“这样啊,真是可怜的孩子。”老太太同情心泛滥起来。她轻轻拍着婼瞳的手,“如果你愿意,就跟我走吧。我一定会将你当自己女儿般看待的。”
“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好孩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好了。”
婼瞳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出来。
“我怀了宝宝。”她既然决定了,就应当坦然面对。
俩老太太没有婼瞳想象中的惊讶或者在眼神中扬起鄙夷。她们淡淡一笑,“你打算独自抚养宝宝吗?”
婼瞳坚定的点了点头。
“未来的路可是很艰难的啊。”
看着老太太眼中的疼惜之情,婼瞳报以坚毅的微笑,“不管多难,日子总会过去的,不是吗?”
垦丁,小小镇子里,一座小小的温馨的小学。
婼瞳抬头看着学校铁门上,有个半圆拱形招牌上猩红色的用隶书工整的写着六个大字——垦丁沙湾小学。
这里即将成为她的家,也成为她新的开始。
那个带着她来到这里的老太太是这所小学的校长,她明知婼瞳没有文凭,甚至还怀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却依旧收留了,并聘请她成为这所小学的美术老师。
婼瞳曾经不解的问过她,可是她却回答,她在婼瞳的眼里看到了她难能可贵的真诚和坦诚。
就此,婼瞳在这里的安心的住下来,并且正式成为了这所小学的美术老师。
老康陪同着纪琅渊去医院看望纪琳琅。却发现,纪琳琅如今的情况非常不好。只剩下腹部处高高隆起,她整个人瘦的几乎就是皮包骨头了。
看着眼窝深深凹陷的纪琳琅,纪琅渊担忧焦急的问道:“她怎么这样了?”
医生摇摇头说道:“纪总,纪小姐的情况不容客观。并且强行灌注的营养素她的身体吸收情况也不好。”
“不管怎样,你们必须得保住她的性命!”纪琅渊眉头紧蹙着,厉声说道。
“纪总,我们却是已经尽力了。纪小姐她几乎已经丧失了生存的意志,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知道医生说的确是实话,可是纪琅渊无论如何也接收不了纪琳琅终将离去这样的事实。
“她的孩子呢?”
“孩子的情况也不好,因为没有吸收到什么营养,所以她生长发育的有些缓慢。”
纪琳琅不行了,连她的孩子,他也保不住么?纪琅渊半眯起眼睛,盯着医生冷冷说道:“如果你不愿再在医生这个职业的话,我纪琅渊一定成全你。”
**裸的威胁,听得医生心紧。纪琅渊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连忙说道:“纪小姐的身体确是已经到了极限,可是纪总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务必延长她的性命直到宝宝安全出生。”
听到这句话,纪琅渊才收回眼神转头看向纪琳琅。
老康适时的将满头大汗的医生送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纪琅渊低头在纪琳琅额上印下轻轻的一吻。“安妮,你就这么急着想追随呈宣而去吗?”
“安妮,我知道你爱呈宣,可是,将宝宝留下来好不好,她是你的女儿啊!是你和呈宣的亲生骨肉啊!别这样残忍的带走她,让她来这个世界上好好的看看好好活着,我发誓,我一定会把她当作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给她我所能够给的一切!安妮别放弃她!……”
回去的路上,纪琅渊坐在车上默默的看着两边不断向后倒退的风景。
知道纪琅渊此刻心情不好,老康一句劝慰的话都不敢说。突然手中的电话响起,老康接通电话,听到属下报上来的消息,他想了想还是作罢。
看到老康欲说还休的样子,纪琅渊问道:“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老康点点头,说道:“对了,少爷,你上次让我查的消息有眉目了。黎均当年只是本地一个小混混,后来跟几个人去了一趟日本,回来之后就带回来一个女人。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后来,黎均没再出去,就在家靠这那个女人养活。”
“那个女人就是婼瞳的母亲,阮慧言?”
“是的,纪总。黎均之前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台湾,而且阮慧言是在半年后生下黎小姐的,所以黎均根本就不可能是婼瞳小姐的父亲。”
纪琅渊心里冷哼道:我说,怎么会有亲生父亲将女儿送上门的,原来你果然不是她父亲。“既然不是,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是!少爷。”
忽然,纪琅渊突然问道:“齐乐儿的孩子还在的话应该和安妮的一样大了吧。”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思考片刻后,老康回答道:“应该是差不多的。少爷要做什么?”
“那就替我送个东西给她。”
“齐小姐。”
“老康?”齐乐看着老康手里捧着一个包装极致的礼品盒,“三年的离婚协议书我也已经签了,你还来做什么?”
老康将手中的礼品盒递过去示意齐乐儿接收。“这是少爷让我送来的,希望你在明天的结婚典礼上穿上它。”
“结婚礼服不是已经送来了么?这是什么东西?”齐乐儿依言接过,拆开包装带,当看清里面的东西后,齐乐儿气得脸色发青,她怒气冲天的将东西狠狠的砸在地上,“我不穿!我绝对不穿!他这是在对我的羞辱吗?”
老康看着几尽歇斯底里的齐乐儿,淡淡的说道:“少爷只有少爷的安排,齐小姐如果不愿意,大可以不用出席。”他没有说明白,但相信齐乐儿能听得懂。
她不用出席结婚典礼,不代表典礼不进行。
他纪琅渊有的是办法临时换一个新娘,反正他一勾手指头,就有大把大把的人排队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