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耸入云的华谊集团大楼前,婼瞳觉得自己显得是那么的渺小,那么微不足道,可是她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纪琅渊总是不肯放过她?
前厅服务台的小姐用一种讶异的目光打量着她,衣着十分普通,普通到在这个天气穿着仅有保暖作用,她虽然长得非常漂落,可她整个人只可用寒酸二字形容。但她依旧礼貌的问道:“对不起,小姐这里是华谊集团,请问你找谁?”
婼瞳走过去,低声问道;“呃……纪琅渊纪总。”她的声音轻的像蝴蝶煽动翅膀的声音。
“什么?”服务台的小姐不知是不是她说错了,还是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看到她怀疑的眼神,让黎婼瞳愈发的尴尬,本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踏了进来,此刻却又没有力气对她说明白了。
“黎小姐?”身后有人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婼瞳转头循声看去。却是老康,他的手里还拿着厚厚的一叠文件,不知道是正准备出去还是刚回来。
“康先生,这位小姐她……”
老康挥手止住她的话,“这位是黎婼瞳小姐,以后她再来就直接带她去见纪总。”
是不是她的错觉啊,来这里找纪琅渊的女人有过太多了,她黎婼瞳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可为什么老康对她的态度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以前都吩咐如果来找纪总先送到老康办公室,由他亲自去回报,可为什么黎婼瞳就不用经过任何人无论什么情况都直接去纪总?
这个女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份啊?
“好的,我记住了。”想归想,但她还是回答道。
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老康带着黎婼瞳离开了。
电梯缓缓的上升,老康疑问道:“黎小姐,少爷的办公室在36楼,我带你去,以后再来就直接进去好了。”
婼瞳只有点头答应的份。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36楼,门开了,“黎小姐请。”老康先行跨出一步,在前面带路。这里果真不愧是世界一百强的企业,整个大楼的设计与装潢在奢华中透出雅致。
但此刻婼瞳的心里只惦记着一件事,根本无心打量周围。
在老康的引领下穿过秘书室,来到一间深棕色的大门前,老康敲节奏性的敲了三下门,“进来!”纪琅渊的声音透门而出。
老康冲着婼瞳点头,先进去对纪琅渊说道:“少爷,黎小姐来了。”
婼瞳在门外听到纪琅渊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说道:“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老康便出来邀请婼瞳进去,自己则先行离开。
婼瞳手有些颤抖的将门推开,纪琅渊端坐在办公桌后心无旁骛的在电脑上浏览着文件。不时接一下电话,简洁明了的安排工作,完全没有在意整个房间里多了一个黎婼瞳。
见他忙碌,婼瞳站在门口,目光扫视了房间一圈,整个办公室都以黑白棕三色为主调,洁净中透着自然,严整却又不会让人拘谨。
不知道是纪琅渊故意的,还是因为婼瞳有事相求不便打搅,从婼瞳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婼瞳站的脚都有些麻硬了,房间里暖气又很充足,婼瞳脸被热气熏得微微泛红。
纪琅渊的忙碌总算是告一段落,他适时的抬头时,看到她的模样,霎时心情大好。“你来找我,什么事?”
婼瞳见他终于忙完了,暗地里舒一口气。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咬着诱人的虹唇,望着他,鼓起全身的勇气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我希望你可以放弃抚养权,不要抢走兆瑞!”
纪琅渊心里一顿,抬眸掠过黎婼瞳清澈干净的眼眸,“兆瑞是我的儿子,是我纪氏的血脉,我没有理由不认回他。”
婼瞳感觉希望一点点在熄灭,可是仍然不甘心,她情绪激烈起来,失去儿子那样的一幕她想也不敢想,从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撑在办公室边缘,全身虚软仅仅依靠双手支撑,否则她怕自己瘫软在地,“我就只有兆瑞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历经千辛万苦才将他抚养长大,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纪琅渊看见她眼中逐渐升腾起的水雾,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楚楚可怜。不由口气松动道:“你这是在求我?”
婼瞳点点头,说道:“我求你,求求你不要带走兆瑞!”
纪琅渊将身体靠在办公椅子,慵懒舒适的靠着。鹰一帮的双眸盯着婼瞳。
这一幕像极了他们初遇的那一刻。当初她也是来求他,如今她也依旧在求他。
兜兜转转间,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她如同他的猎物,一但被他盯上,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
纪琅渊本来也没有打算胁迫她什么,可是一见到她,想到她离开的这些年,心里就会隐隐生出一丝报复来,报复她不声不响的离开,报复她有了自己的骨肉依然无情的选择逃避,更报复她对自己情意的视而不见!
“不过……”他说道,声音因为沾染了**而略微沙哑。
“不过怎么样?”她急迫的问到,但凡有一丝希望,她也绝不放过。
纪琅渊勾起嘴角的幅度,站起身来,猎豹般踱到婼瞳身边,她下意识的后退,可又觉得不妥,向前走一步迎向他。
他淡淡一笑,手指已经附上她的脸颊,轻轻划弄着,将她散落下的碎发捋至耳后,手指从她的发间穿透出来,将她绑着马尾的线圈扯开,她柔顺黑亮的长发立刻倾泻而下垂至腰间。好闻的味道逸散开来充盈着他的鼻腔。
纪琅渊深吸一口,如白兰地酒一般迷醉的嗓音在婼瞳耳畔绽开。“我考虑一下……”
婼瞳抬眸,他的眼中倒映着自己的样子,她咬着嘴唇。
纪琅渊的手指划过她的唇,这个动作仿佛是她习惯性的动作。“我不会勉强你,你可以考虑一下。”说着,他松开缠绕着她发际的手,真的打算就此转身离开。
他永远的是这样,明明早已胜券在握,可是却偏偏将所有的主动权都交到对方手中。好似所有的事情的决定都与自己无关,那是对方的抉择!
婼瞳很清楚,可是,她却无计可施。
在纪琅渊打算抽身离开时,她叫住他。“琅渊!”
他止住脚步,回头看着她。
婼瞳闭上眼睛,脑子是和兆瑞在一起生活的甜蜜场景。那是她的兆瑞,那是她愿意用生命去交换的珍贵!
再睁开眼看向纪琅渊,眼睛深邃又水盈盈的,仿佛可以将纪琅渊淹没。
他声音沙哑的命令着:“过来!”
婼瞳昂起头颅,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纪琅渊,那一刻她宛若高傲的女王。
有时候身体会比心里更加诚实。究竟是谁无法忘记谁?想到这,纪琅渊暗骂一声“该死!”
纪琅渊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在黎婼瞳的惊呼中,他将她打横抱起向着办公室的里间走去。
纪琅渊办公室里面其实就是一间套房,里间里有休闲厅,卧室和卫生间,有时候他工作忙碌加班到很晚就可以在这里直接休息,所以这里的一切设备完善。
他发现上方有着一道刀疤,他定睛仔细看去,“你身上这道刀疤是怎么回事?”
婼瞳说道:“这是生兆瑞时留下的。”在产房里痛苦了足足十个小时,如今她却以轻描淡写的语气来回答。
纪琅渊心里莫名一痛,那么长的一道疤,当时她独身一人在外谁来照顾她,她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吧。
纪琅渊侧头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人,轻轻的下床,走出卧室来到办公室将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来放在婼瞳身旁,虚掩上房门。
他拿起电话拨通“老康,你进来。”
话音刚落下,本来一直在门外守候的人推门而入。
“少爷。有什么吩咐。”
“你明天带兆瑞去作个检查。”
“是的,少爷。”老康答道恭敬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