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看了看众人脸色,也没说反对的话。反正现在张良也不在,他也需要人出谋划策,留下他也未为不可。
水虞月到了后院时,吕雉母子三人正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呢。充当老鹰的刘乐一眼瞧见水虞月,完全不计较有没有抓到“小鸡”,风一样地飞到水虞月面前。原本想抱住水虞月的,可似乎是想到这个姨娘的危险性,她只好乖乖站定,歪着脑袋看着水虞月,嘴里可怜兮兮的说:“姨娘,乐儿好想你啊!”
水虞月蹲下身子,单足跪在地上,搂过乐儿,“今日姨娘身上没有毒,乐儿想怎么抱都成。”
这时吕雉也走了过来,手里搀着刘盈,“不布毒了?面纱怎么还带着?这项家少主给了你什么承诺,竟然让你不布毒了?”
水虞月抱着刘乐站起来,与吕雉对面站着,问道:“吕姐姐这是哪里来的谣传?你们夫妻二人可真会败坏月儿名声。”
吕雉贼贼一笑,先忽视掉后半句话,刘邦爱胡言乱语也不是一两天的,他的话比屁都不值钱,“哪里是谣传,可是子房先生回来时说的。我问月儿你怎么没一起回来,子房先生说月儿你正与项少主打得火热,舍不得回来呢?”
当然啦,“打得火热”可不是张良说得出口的,他的原话只说项少主舍不得月儿回来,想多相处几日。这话到了吕雉嘴里,竟成了这样的。
“吕姐姐,你这话也真敢当着孩子们的面说。月儿是不信你半分的,不过张良去了哪里?回了韩国吗?我在大厅并未见到他啊。”
吕雉挤眉弄眼的看着水虞月,神秘兮兮地问道:“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子房先生可不是闲人,项家封了韩成为王,子房先生辞行去辅助了。”
水虞月一愣,这人还真是不得闲的,好歹等她回来再去也不迟,半点情意也不讲。“吕姐姐,你可少将我和他牵扯在一起吧,还真想让我独守空房啊?”她放下刘乐,宠溺的说:“乐儿,姨娘回房梳洗一番,等洗干净了再来和乐儿和盈儿玩可好?”
刘乐乖巧的点点头,走到吕雉身边站好。
“月儿,现在我觉得子房先生还是挺好的。你没瞧见我在他面前问起你时,他的脸色有多难看,摆明了是吃醋了。可惜人家项少主是与你一般大的小公子,他都是个可以做叔叔的人了,哪里比得过?我想他还是恨自己出生早了呢。”吕雉依旧不依不饶地跟着水虞月身后,似乎非得惹得她心烦意乱才满意。
水虞月转过身,后退到房内,双手扶着房门,对着吕雉说:“姐姐,能否等到月儿梳洗完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也不等吕雉再开口,她砰的关了门。
留下被拒绝入内的母子三人可怜巴巴地走回方才老鹰捉小鸡的地方。
张良当真露出像吕雉说的那样神情?吃醋?后悔出生过早?可能吗?她一边擦拭着身子,一边忍不住想。忽的用水拍拍脸颊,想什么呢?她这样的人哪有时间思春啊?
她已经被找到,身上也没有再布毒的必要,所以在梳洗完之后的水虞月依旧没有布毒。但是面纱依旧,她不确定反秦的人见了她这个大秦公主会作何反应,只怕又是拿她威胁大秦吧?只可惜,如今的秦国也无人心疼她,更不会顾她死活。然而她还是得防着,防着被双方利用。
换了身干净的宽大衣裳,腰间系一根礼结,随手拉开门,想着开门看到的定是那不耐烦的母子三人,
然而映入眼帘的确实几日不见的——张良先生?!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不知道是刚出浴,还是外头太阳照耀的缘故,反正她很热,脸颊很烫。
张良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又不是衣不遮体,何必露出这样羞涩的神情来?堂堂的大秦公主,连这样的场面都如此不安?
“张某人正是回来看看咱们大秦王朝最受宠爱的水月公主是何模样啊!”张良的语气听不出是轻蔑还是讥讽。
水虞月怔了怔,猛地抬头看向张良,“良…良兄如何知道的?我…”他知道了,他最恨的就是秦国,会连带着恨她吧?一定会的……
张良绕过她的身子,转身到屋子里坐下,翘着腿,漫不经心地说:“也是张某太愚笨,水月公主,母家是韩国虞姓贵族,水虞月?这名字叫的可真够好听的。”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水虞月的语气有些强硬,她不想她的身份被更多的人知道,怎么连远在韩国的张良都能知道呢?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刘邦项梁他们都已知晓?
“水月公主也不必害怕,张某是在回刘营途中的客栈内听到了不该听的话,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我也刚落脚,还未和旁人说起。”张良反而更加气定神闲了,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水虞月掩了门,在他身旁坐下,挑衅似地看向张良,“良兄是韩国人吧,而我母亲也是韩国人,更是韩国外姓贵族,也算皇室中人。良兄前半生都为了韩国奔波,怎么,今儿遇到半个韩国皇族,也不知尊敬了?”
张良看向水虞月,眼里的笑意轻而易见,不知为什么,知道她是半个韩国人,反而心里踏实些了。
是不是对她的身份清楚了才踏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