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水虞月惊叫了一声,随后想起了那日的事,那也叫互诉心意?不过他刚才叫她月儿,在没人在场的时候,他叫她月儿。还说了两情相悦四个字,难道他也对她心动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此时引起尴尬可不是明智之举,她莞尔,“良兄这一席话可真是有理,既然这样,月儿也就不再感谢良兄了。额…睡了这么久,月儿饿了,可否请良兄弄些吃的过来?”
张良一窒,继而轻笑,“月儿倒是毫不客气,不过你睡了三日,滴水未进,也该饿了。懿儿,懿儿…”张良并未起身,而是朝门外叫着戚懿儿。
这人还真是会使唤别人。
戚懿儿连忙走了进来,见水虞月醒来,面上一喜,“姑娘可醒了,睡了三日,可吓坏了奴婢。该是饿了吧,奴婢这就下去准备些吃的过来。”
水虞月连连点头,看向张良,说:“还是姐姐贴心,月儿确实饿了。”
戚懿儿赶紧转身往外走去,瞬间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之气。水虞月偏过头,不敢看向张良。
张良起先也是沉默,见水虞月神色异常,就知道她想着什么。但他却没有想着这些,反倒脸色严肃。
“月儿,虽知你刚醒,但有一事我不得不先告知于你,免得日后你责怪我。”
水虞月好心情地笑着问:“什么重要的事?竟让良兄认为月儿会责怪你?”此时的她哪有平日精明算计的样子,满心想着的都是张良竟然也心动于她。
这是她第一次放下戒心的和他相处,脑袋里根本就想不到他们所处的是这样的乱世,只觉得他们就是平常的开始情动的男女罢了。
“月儿,即使你我互相有情,也不能像平常男女一样生活。大局未定,你我首先要考虑的是国家,所以……你能懂吗?”张良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看到她像个孩子般快乐,他不得不提醒几句。
水虞月敛了笑意,有些了然于心地说:“我知道了,良兄的意思是我还是不能沉溺于儿女情长吗?即使有了良兄,我还是要聪明的活着是不是?”
神色间的苦涩显而易见,竟然让人觉得有些酸楚和无奈。
张良皱着眉,起身走到床沿边,在床头边坐下,他伸手挽过水虞月,有些残忍地说:“只有你聪明的活着,才能不让我有所牵绊。待到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之时,只要你对我还有一份心思,张良答应你,定与你携手隐居,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躺在张良怀中,水虞月竟然大气不喘,只安静的听着他说话。没想到她会爱上他,也没想到他们会是如斯相爱。既然允了一诺,她便好好活着,安静的活着。天下终究不是大秦的,她这个公主也从未一天活得快活,不如助他人得了天下,她也好与心中良人紫薇花下,对影成双。
水虞月也伸出手环住张良的腰身,她从未想过他们会有这样亲近的时候。可如今,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良兄,我知你心中思量。请良兄放心,月儿也是独自过活的人,天下未定时,月儿依旧独自活着。”她知道他不想让她放松心房,方才她笑得开怀,便是最大的忌讳。
乱世中,会要了性命的最厉害武器便是感情!
张良不由得搂紧水虞月,蓦地,感觉到胸前一片湿润。
是他的错,他不该承认了心思。情难自禁,终于他也尝到了冲动的错误。向来都是沉着稳重的他,也有如此欠妥考虑的时候。只是项梁失败的必然,让他想到了项羽,若他不先人一步,只怕项羽的处境会让她产生怜悯。
由怜悯生怜惜,由怜惜生不舍,由不舍生爱恋,最是合乎常理。
所以,他不敢赌!
他只能先发制人,即使此刻不能在一起,至少算是有了约定,她是信守承诺之人,他知道!
张良将水虞月拉出怀中,面对着她,严肃又认真地说:“现在我和你说方才未说出口的事,你只要有个思量,却不要冲动行事,毕竟结果怎样,我们谁也无法预测。”
听他这样认真,水虞月隐隐觉得她昏睡的这三天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
“项梁在定陶之战中被章邯打败阵亡,现在的项家子弟兵早已不足为伍。楚怀王给沛公下了进入关中为王的承诺,对于项羽和范增是明升暗降,让他们跟随宋义北上。如此一来便是狠狠打击了项家。依我看,怀王是想借章邯之手杀了项羽。此时你醒来了,我便如实告知你,我不能确定项羽的结局如何。但如果你想救他,我想你该赶去军中为他出谋划策。”
项梁的阵亡也让张良意外,他算得到项梁此战必败,却没有想到会阵亡。
“你为何要帮项羽?你是跟随沛公的不是吗?”水虞月不解地问。
张良一愣,这样的语气,她还真是恢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