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她的唇上,鼻上,眼角,眉梢,度上一层金色。没有风,她柔软的发丝细而柔软,自然的浅咖啡色,披肩的中长发被挽起一个马尾,尾稍自然而然的轻卷,武顺坐在那儿,手拿着画笔,在画架上勾勒着什么,她的神情,安宁地像一幅画。
印生诚拉着伊莉莉的手不停地介绍那些他的画作还有学生的画作。满满的,让伊莉莉有目不暇接的感觉。
伊莉莉没有学过画,但是这些画她知道画的很好,感觉上就是这样的。也许心情好,什么也好了。
所有的画作中,不乏一些稚嫩的画笔,但是印生诚总能捧着那些画不停地介绍,他的神情高兴萌愉地像个小孩。他说,这些话,别看现在笔法还稚嫩啊,以后准能有大成就。遇到画技斐然的作品,他也总是满脸高兴,兴高采烈地解说着,仿佛比他自己画的好还让他高兴。
仿佛受了他的感染,伊莉莉也变得兴奋起来,看着那些话,就好像印生诚所说的那一般,闪着光芒一样。
“来来,我给你看,我最得意学生的作品。”印生诚从画堆里左翻右翻,“等等啊,马上就找到了。”
他看着,道了声奇怪,又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翻开抽屉,拿出了一幅油画。
素雅的色调,朦胧美丽的背景。在一片淡金色的光芒下,一个身穿蓝格子校服的女生坐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她的头微微低垂,眼光迷惑而忧伤,看着远方不知名的地点,在落叶扫下的光影里,她的身体显得格外娇小细弱。
女生的头发自然而然地垂下,一直极腰的长发如瀑而顺,淡褐色的眼眸似乎还泛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她就这么用手肘支持着脑袋,看着远方的世界,像一个优雅美丽的公主。她在沉思,她在用生涩的眼光打量着这个世界。
伊莉莉的脸红了,她指着这个画作,有些结结巴巴地问:“这……这个,是谁画的?”
印生诚俯下身,认真地看了半晌,突然绕着伊莉莉饶了半圈,一脸惊喜的样子:“伊莉莉,我觉得这个画好像画的是你吧?哇呀,这是我最得意的学生的画”他又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真的是你耶。恩,背面,还写着风逸弦girl,哈哈,看起来,是你吧?”
伊莉莉干笑几声,又重新问了下:“你知道这是谁画的吗?”
印生诚点了点头,“当然知道,这是夏浮尧那小子画的。”
“风逸弦?”
“就是他!错不了,我终于知道他暗恋的人是谁了,哈哈,看这小子还不说。”印生诚对着伊莉莉眨了眨眼睛。
伊莉莉笑着,脸色绯红,却不知道如何辩解,突然一只笔头飞过她的头顶,恰好打在印生诚的额头上。他疼的捂着了额头,嘴里还连连喊疼。
回过头却正好看见,武顺一脸气愤地望着他们:“安静,安静,知道吗?”
伊莉莉和印生诚只得乖乖地点头,武顺重重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继续她的画作。
伊莉莉吐了吐舌头,印生诚委屈地瘪嘴:“小宁好恐怖!”
画室又重新变得安静下来,印生诚吃了小宁的亏也开始老老实实地呆在了座位上开始创作,伊莉莉被安置在了画室地一角,手里还捧着那副画,嘴角上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伊莉莉突然眨了眨眼,脑中灵光一闪,开始找起笔来。好在这里的笔和纸都很多,不难找。
伊莉莉拿了一支黑色的水彩笔,在干净的纸上一笔一笔地勾勒着。空白地画纸,随着笔的主人心情而随意游走,
似萌快地步伐,又似跳舞的精灵,几笔勾勒下来一个Q版的风逸弦也已经跃然纸上,好看的牙齿夸张地露出来,嘴角地笑容也张大到极致,还有那头不羁的头发,小小的衬衫,大大的休闲裤,手指向前微伸,比出大大的一个V字。
伊莉莉看着自己的成就,心里乐滋滋的,两颗小虎牙就这么露出来,在阳光的粉漆下,度上一层粉嫩嫩的颜色。
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够完美,寻来蜡笔,信手涂涂。
恩,风逸弦的头发是金色的,这个是永远不变的;风逸弦的牙齿白白的,像抹了冰激凌似的;风逸弦的衣服好像总是素颜色的,让人看着很舒服;还有风逸弦的鞋子也是天蓝色的。
做好一切,伊莉莉把那幅自己的作品拿到了阳光下,看着,觉得很满意。
“这是谁呀?”
后面骤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伊莉莉一大跳,猛的将手背在后面,转过头却看到武顺和印生诚正好奇地看着她,周围的学生也已经走掉了,偌大的画室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走啦,伊莉莉!”不理会印生诚在身后穷追猛打的追问,武顺拉着伊莉莉走出画室。
“上面画的人是你喜萌的人吧?”武顺歪着脑袋,看着她。
“没有,没有,我哪有啊!”伊莉莉急急地辨认,脸涨的通红。
武顺向她做了个鬼脸,便笑嘻嘻地往前走。
走廊里突然传来优雅的钢琴声,纯净清新琴音飘荡在秋天泛着香气的空气里,那一个个委婉,温暖,又似曾相识的音符,轻轻地触碰到每一个人的心底里。弥漫地还有一丝不意察觉的伤感,委婉地勾起了人最深处的灵魂。动人的旋律像是一场美丽爱情的邂逅,甜美的让人耽溺其中。
“谁在弹钢琴?”“什么曲子?”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而出。
“画室隔一个教室就是音乐教室,或许是谁在练习吧。”武顺解释在,眼睛柔和。
“不去看看吗?”
“快要上课了,你想迟到?”
“不想。”
后面的音乐还徐徐入耳,两个人的脚步都异常缓慢,她们倾听着优美的音乐,近乎如痴如醉,尽管伊莉莉一步三回头,但是时间总是不等人。快乐的时光总是那样短暂。
第三音乐教室里,印生诚拿着刚刚那幅被伊莉莉看了又看的画,静静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一头的金发,在音乐中徜徉,让人情难自禁地演奏,优雅的风格,脸上深深沉醉地神情,那头柔软的金发所有的一切都赋予了这个男子迷人的气质。
等到最后一个钢琴键敲击完成,发出的音色碾转缠绵,久久回荡在音乐教室里。
“啪,啪。”凌落的掌声响起来,带着印生诚特有的微笑,“浮尧,你的钢琴是弹的越来越好了。”
“你的画技不也是越来越好吗?”夏浮尧,在琴凳上转了个身,望着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唉,真无趣,怎么?今天又不去上课了?”印生诚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逃课成了习惯。”夏浮尧把双手搁在钢琴上,做了一个慵懒无比的姿势。
印生诚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你老师不会说你?”
“你觉得他们会说?”
“对,肯定不会,因为你是个怪胎。要来支烟吗?”说着递上了一根烟。
“谢了,不过在这里抽烟。我还没学会这个习惯。”夏浮尧,看了看,没有接过,眼镜又转向了窗外。
“你找到那个女孩了?”印生诚拿出了那副画摊在腿上:“啧啧,真是可爱的诱人,我想我看见了她。”
夏浮尧挑起了眉头,静待他的下文。
“恩,她叫伊莉莉是不是?”
“你从哪里知道的?”夏浮尧,有些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印生诚干笑几声,“今天她来了我的画室,和我的一个学生一起。怎么样?找了七年,现在总算找到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又继续坐回了琴凳子,修长纤白的手指拂过黑白相间的琴键,弹出不成调的音符。
“呵?你找她七年,现在找到了,不是应该实行你的什么计划吗?我看你好像已经沉沦了。”印生诚摇了摇手里那张画。
夏浮尧皱了皱眉头,伸手拿过了画,小心翼翼地收起,“我给你画,是让你帮我拿去裱好再给我,不是给你这样糟蹋的。另外,收起你那张让人讨厌的嘴。我在这里是因为还有一些疑问。”
“什么疑问?”
“她叫木伊莉莉而不是琳荷,我不能确定是她。”
“所以你在考察咯?”
“可以这么说吧。”夏浮尧点了点头。
“让你老子帮你查下不是更快?需要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印生诚一脸不置可否。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想让她自己告诉我。”夏浮尧盖上了琴盖,不再理会身后的印生诚,大步跨了出去。
印生诚拿起了他搁在琴上的画,有些无谓地耸耸肩,“看来,我总是这么没存在感。”
早晨,绚烂的风景,微微凉涩的风,在那片落满梧桐叶子的道路上,学校的班车满载着学生开始迟缓的启动。娇俏地红色,金红色的,像是云霞粉嫩地脸,落了一地的繁华。
坐在武顺的身边,伊莉莉望着窗外飞风景,车子玛达的轰鸣之声响在耳边,车子里显得有些闷闷的。
伊莉莉带开了一点窗户,风就这么哧溜溜地滑了进来。吹在她的脖颈上,凉凉的,惬意的,那些让人透不过气的二氧化碳也就这么飞散了出去。
窗户外的景色在车子慢悠悠地行驶下,像一幅幅美丽的图画在不停地倒退。一如记忆在脑海里缓慢的衰退。
“伊莉莉,你今天有带吃的吗?”武顺拍了拍她的肩,向她摊了摊手。
“恩,你早上没有吃饭吗?我这里还有一盒牛奶,你要不要喝?”伊莉莉从背包里翻出一盒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