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州调查局的大门口,保卫科长郑水强正在与两个手下聊天,说是保卫科,其实只有两个是正式民警,另外四个则是联防队员,郑水强虽说是科长,也只是为了称呼方便,其行政级别连股级都算不上,另一个民警已经即将退休,在这里也不过是把剩余的时间混过而已。
郑水强的办公室在调查局办公大楼的底楼,与小车班的人同在一间屋里,所以好多时候,他都跑到门卫室来,一则检查工作,二则也是在这里找到一点当领导的感觉。
看到一辆大客车竟然直接朝着调查局大院驶来,一个站在门口的联防队员忙丢下叨在嘴里的烟,跑了过去,伸出两臂,把车拦了下来。
“停车,快停车。”
看到那车停了下来,这个联防队员几步冲到驾驶室旁,指着那个客车司机吼道:
“你怎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这里是调查局,不是客运站,快开走。”
“同志,我们是来报案的,车上有几个抢劫犯,现在已被我们抓住,快让人来。”那个司机急急地说道。
听到车上有抢劫犯,郑水强一下跳起,跑了出来,几步冲到车上,只见五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家伙,被捆得如同棕子一般,躺在过道上,身上是无数的脚印和口水之类,混合着一脸的血污,自是狼狈不堪,再加上口里发出一声声有气无力的惨叫,让他一下呆住了,停了两秒,这才回过神来,叫过两个联防队员看住客车,不准乘客下车,然后拨通了分管后勤的副局长**远的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
远在电话里并没有说话,只是沉思了一分钟左右,这才吩咐郑水强打电话向刑警大队报案。
听了吩咐后,郑水强把电话打到了刑警队,把情况说了一遍,过不几分钟,刑警队来了七八个人,在一个青年警官的指挥下,把那五个歹徒和所有的乘客带了进去,分别给所有的人录了口供之后,这才让司机和乘客离开。
张竹馨在调查局里呆了近两个小时,才算是回答完那些刑警的问题,这时她有点理解华振邦提前下车的原因了。
华振邦坐上一路汽车,很快就到了军分区门口,他这次到宾州来,主要是拜访宾州军分区司令员林志超,这个林志超是原来在燕京军区一个集团军里任副师长,是华振邦师傅的手下,常在他师傅家出没,就是后来调到宾州任军分区司令员后,只要到燕京,都要去看望华振邦的师傅,与华振邦也见过不只一面,华振邦回来后,他师傅打电话向他提到过华振邦的事。
华振邦看到一个卫兵笔直地站在大院门口,目不斜视,就上前礼貌地说道:
“同志,麻烦你给林司令员打一个电话,就说一个叫华振邦的人来找他,行不?”
那个哨兵看了华振邦一眼,然后向大门旁的一间小屋里喊了一声班长,就有一个身材高大,精壮结实的军人走了出来。
“你刚才说找谁?”
那人脸上全是狐疑,找司令员?还要在大门口打电话?
“找你们林志超司令员,你给他说一个叫华振邦的来找他,他就知道了。
华振邦的脸上还是淡淡的笑。
那个班长在心里想了一会儿,发觉这人不像是说假话,就拿起电话,往里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一双警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华振邦,大有如果里面有什么不对,就会扑上来,把他抓住一般。
华振邦悠闲地站在大门外打量着军分区的景色,全没有把那个班长的表情放在眼里。
过了十多分钟,从院内的林荫道上匆匆走来一个年轻的军官,他走到大门口,看到正站在门口的华振邦,亲热地问道:
“请问你是不是华振邦同志?”
华振邦含笑地点了点头。
那个军官一把握住华振邦的手,连摇边亲热地说道:
“华振邦同志,你好你好,林司令员让我来接你,他已在家中等你了。”
看到那个军官对华振邦的亲热劲儿,那个班长就感到华振邦的来头不小,这个军官是军分区司令部的一个参谋,也可以说是林司令员的一个得力干将,平时一脸的严肃,没想到今天却是笑容满面。
华振邦跟着那个军官走进了林司令员的家里,今年四十九岁的林志超司令员从门里出来,一把拉住华振邦的手,说道:
“你回来近一个月了,都不来看望一下老哥,让老哥都以为你把我忘了,呵呵。”
“哪里哪里,看林司令说的,我忘了谁也不能望忘了你林司令,这不,我今天可是专门来看你了。”说着,华振邦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条特供中华,递了过去。
华志超看到华振邦心中的特供中华,两眼放光,这可是好东西啊,前次到燕京,从老上级那里拿了一包,平时都舍不得抽。
这可是整整一条啊!
他满心欢喜地接了过去,嘴里说道:
“振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连声老哥都不叫,还称呼司令司令的,你这是不是批评我关照不够哟。”
林司令望着华振邦故意板着脸说道,对老上级这个关门弟子,林司令从心里就喜欢。
“哪里,既然林大哥看得起我,振邦只好绝之不恭了,恭敬不如从命,今后我就喊你林大哥了。”
华振邦没有想到这林司令还是这样重感情,也就真诚地喊了一声林大哥,把林志超乐得两眼都眯了。
随后林志超把自己的爱人介绍给了华振邦,华振邦遵从林志超的意思,喊了一声张大姐,把张大姐乐得满脸笑容。
她可是知道这个华振邦的来历的。
两人坐在客厅里,华振邦向林志超讲了回到地方后的情况,林张大姐就在厨房里和勤务兵忙着准备晚钣。
两人谈了一会话后,林志超打了一个电话,说是约了一个人来喝酒。
到吃饭的时候,一个年约四十四五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一边跨进客厅,一边高声说道:
“亲家,你今天准备了什么好东西,专门请我过来喝酒?”
“看你,就只知道喝酒。”林志超笑着用手指着来人说道。
华振邦转头一看,只见来人一张国字脸,天庭饱满,一双眼睛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显然是久居高位的人。
林志超拉着华振邦对来人说道:“亲家,这就是我前次给你提过的华振邦,他现在可是你的兵了,就在红山联盟北方联盟当帝国委副门主。”
接着又对华振邦说道:“振邦,这是我家林均凡的岳父邓昌兴,他可是里专管官帽子的副门主。”
一听这人竟然是里的帝国群副门主邓昌兴,华振邦忙走上前去,尊敬地喊道:“邓门主好。”
邓昌兴打量了华振邦一眼,觉得这个小伙子的长相还是端正,一双眼睛里全是尊敬和真诚,心里也有了一点好感,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虽然上次林志超提到有个熟人要转业回地方,不过想想只是副营级,回到地方最多也就是一个正科级,也就没有放在眼里,现在见面,虽然感觉不错,但久经官场历练的他,还是没有轻易表现自己的看法。
随着张大姐的一声号令,几人坐在桌上,那个勤务兵把林志超珍藏了十年的一瓶茅台提了出来,这瓶茅台是华振邦的师傅一时高兴送给他的,是特供酒,没有一定级别的人就算有钱也买不到,林志超一直把它当成最心爱的宝贝来藏着,邓昌兴好几次想法让林志超拿出来,都没有成功,没想到这次为了一个华振邦的部落帝国委副门主,竟然毫不吝情地拿了出来,这让邓昌兴心里一动,难道这华振邦并不是林志超上次所说的那样简单。
几人正喝得起劲的时候,一个穿着一身警服的青年人走了进来,看到几人正在喝酒,忙把衣服脱下,径直走到桌边,对着邓昌兴喊了一声爸,你来了,就坐了下来。
华振邦发现这人没有招呼林志超和张大姐,但林志超和张大姐望向他却是一脸的慈祥,心念一闪,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看到那个年轻警察坐下,林志超笑着指着华振邦对他说道:“均凡,这是红山联盟部落部落的帝国委副门主华振邦同志,你要喊他振邦叔。”
说道又对华振邦说道:“振邦老弟,这就是我那儿子林均凡,现在是调查局刑警大队的一个中队长。”
那个年轻警察果然就是林均凡,他听到林志超的介绍,刚想笑着给华振邦打个招呼,却不料林志超后面补充了一句,要他称呼华振邦叔叔,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不满地望向自己的父亲,小声嘀咕道:“爸,你有没有搞错,他比我还小,你让我叫他叔。”
没想到林志超耳朵还特别好使,就瞪了林均凡一眼,沉声说道:“怎么,你小子还有意见?他叫我大哥,你不喊他叔喊他什么?”
华振邦没想到这林志超竟然让林均凡叫自己叔,忙站起来,连声说道:“林司令,别这样,我和林警官都是同龄人,还是平辈论交吧。”
“不,均凡,你给我记着,别看振邦比你年龄小,喊他叔好像很吃亏的样子,其实让你叫他叔还是你小子的福份。还不快叫!”林志超瞪着大眼说道。
看到父亲虎视眈眈的样子,林均凡只好小声地叫了一声振邦叔,把华振邦弄得满脸通红,口里连声说着使不得使不得。
邓昌兴端着酒杯在一边淡淡地笑看着,看似只是冷眼旁观,其实心里已转了无数个念头。
难不成华振邦有什么特别的背景,不然凭林志超在宾州超然的地位,自是用不着降低身份与一个部落帝国委副门主结交,更不用说逼着自己的儿子喊华振邦叔叔了。
看来这个华振邦不简单,他有点幸庆自己在林志超提到华振邦后,顺便在与红山联盟委副门主周承德通话时提了一下华振邦的名字,当初本是想到亲家既然提起,就做一个顺水人情,现在看来还真是做对了。
看到林均凡叫了一声振邦叔,林志超心里很是高兴,就举杯说道:“来,我们干一杯,算是为振邦老弟的接风。”
华振邦连忙站起来,说道:“不,还是我借林司令的酒,敬大家一杯,我才从部队转到地方,工作经验不足,以后还望邓门主、林司令、林警官多多指点。”说完一口把杯里的酒喝了下去。
这特供茅台就是不错,林均凡见父亲把珍藏了很多年的茅台都拿出来喝了,心里对华振邦的来历多了几分好奇,要知道自己的岳父想品这瓶茅台好久了,都一直没有如愿。
几杯下去之后,大家酒兴开始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谈论起来,因为大家都算是体制内的人,而且关系非同一般,也就没有多少顾忌,只有邓昌兴没有清楚华振邦的底细,谈话还有所保留。
“你们知道不,今天我们调查局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林均凡喝了酒后,突然神秘地说道。
“啥事?”邓昌兴和林志超都停住了动作,望着林均凡,特别是邓昌兴,更是关注地看着林均凡。
“下班的时候,有一辆班车竟然装着几个抢车的歹徒进了调查局,让人惊奇的是这几个歹徒全被人打成重伤,其中一个还被跺去了一个手指。据说这都是一个见义勇为的乘客所为。”林均凡继续说道。
“一个人所为?”两人眼中都露出了惊奇,一个人对付五个,还把人打成重伤,这人还真了得,邓昌兴则想得更远,在当今这个社会治安不好,特别是车匪路霸犹其猖厥的时候,有这样一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出现,如果宣传得好,无疑会大大提高宾州的形象。
“那这个英雄是谁?”林志超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仍不失军人热血,对能起来与坏人作斗争的人,心里充满敬意。
“不知道。”林均凡摇摇头,“我们赶到大门口时,那人已提前走了,据车上的人说那是一个年青人,他把那五个人制服后,又让司机把这伙人送到调查局,就提前下车走了,也没有留下姓名。经过初步审问,这伙人是一个长期在公路上多次抢劫杀人的犯罪团伙,其中为首的那个叫刀疤脸,我们刑警队注意他已很久了,却一直没能把他抓获归案,没想到这次却自动送上门来。”
“唉,可惜,可惜”林志超和邓昌兴相视一眼,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看到华振邦却是若无其事的吃菜,林志超心里一动,抬头问林均凡道:“对了,那辆班车是从哪里开来的?”
“是从西岭经红山联盟开往宾州的。”林均凡随口答道。
“这班车真是经红山联盟城过来的?”林志超紧张地注视着林均凡,再次问道。
“当然,我们刑大的队长把这个案子交给了我们六中队,我亲自参加了审问,现在大队长还命令我务必找到此人呢。”林均凡肯定地回答道。
“我知道是谁了。”林志超望了装着若无其事的华振邦一眼,得意地说道。
“爸,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他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林均凡激动地问道。邓昌兴也有点奇怪,这林志超也是才知道这件事,又怎么就知道了那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呢。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同时仔细观察林志超的表情,看到林志超饶有兴致地望着华振邦,他心里猛一震,难道是眼前这小子,对了,这小子不正好是从红山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看来林志超和这小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哈哈哈”林志超得意地笑了两声,指着华振邦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肯定是老弟你干的,以一敌五,在别人看来那是难上加难的事,但以你老弟的身手,不说是五个,就是五十个歹徒,要打成重伤,那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振邦老弟,我说得对不对?”
“老哥就是老哥,什么事都逃不脱你的火眼金星。”华振邦不好再装下去了,无奈地点头承认了是自己干的,自己本想当个无名英雄,还是很快就现形了,唉!
听到华振邦的承认,林均凡这才认真打量起这位“振邦叔”来,只是从外表看,这振邦叔除了样子比较端正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身怀绝技的高手。
林均凡对华振邦一下充满了兴趣和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