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头说:“回什么家?这里就是我家!”他瞪着一只白眼珠,指着待拆的破宅子说。
“大爷,你说这里是你家?”
“就是,就是我家!这是我的宅子,我死也得守着它!”
“……”
任凭我们怎般上前劝说,可驼背老头就是不肯同意让我们推掉那所破败宅子,而且老头话说的越来越语无伦次,最后气糊涂的他竟然用方言指着我们的鼻子大声叫嚷,隐约中能听出他什么鬼啊神啊的一通胡扯,颇有胡搅蛮缠之嫌。
就在我们因无计可施气得不行,又担心这老头一会儿再因为过于激动而突发什么老年急病的时候,郭导终于在街角处看到了一队穿着制服的救星。
“邰伟,快!别跟他废话了,快去那边把那几个城管员叫过来对付他吧!”
当光头带过来的那队城管人员的头头看了我们提供的相关手续之后,对着老头又是费了一番口舌,很明显,这个老头相当固执,他不仅听不见我们的话,也听不见城管人员的话,他叉着腰,大声嚷嚷,我隐约可见“鬼啊神啊”之类的论调,这一段发生的事情太多,我都开始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城管人员无法与老头沟通,只能硬生生的将驼背老人给扶走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力量没办法与我们抗衡,老头远远地站在一边,牢牢地看着我们,推土机司机见清除了障碍,开始了工作。三下五除二,车子来来回连裆裤就将那所破旧宅子铲得所剩无几。
我替郭导感觉庆幸,虽然发生了一点小事,但并没有影响他的工作进程。
我抬起头来,扫视了一下四方,眼神不小心与站在远处的老头对接。他那一黑一白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久好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好象惋惜,又好象害怕。总而言之,让我很不愉快。
我走了过去,想要与他说些什么。可是这时候的老头,已经没话对我说了。不管我怎么搭话,他都不出一声。直到最后,他对我重重地摇了摇头,那一黑一白的眼睛象是要射进我的心脏,我明显感觉到一阵疼痛,浑身感觉不舒服起来。
就在推土机即将完成最后一铲的时候,突然“轰隆”一声,推土机的右轮一下子陷下去了一大截,司机马上从推土机的驾驶室里爬了下来,到车轮处查看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情况。
“你们快来看,好像这底下有一个大洞。”司机有些激动的对我们说道。
听到司机的说法之后,我们也一同围了上去看看。
“这算是什么洞,只是个普通的菜窖而已!”刚刚强行扶走老人的其中一名城管员对大惊小怪的司机说道。
当城管员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由于车轮压陷的残土不断陷落下去,已经将司机口中所谓的大洞给堵上了大半。
“菜窖?那我怎么好像还看到木板了呢?不会是口棺材吧?……今天还真他娘的晦气!”
“这种菜窖的壁面都是用木板围起来的,就只是个普通的家用菜窖而已,谁会把棺材埋这里,你可真有想象力!”城管员不屑的对司机解释着。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口棺材就好!”
“还能开出来吗?”我问司机。
“放心,陷的不深,没问题。”
推土机没费多大力气的,就顺利的从“大洞”里开了出来,之后司机将一切铲平之后,用部分残土填满了那个大坑,就好像那里重来就没有过一所残破的宅子一样。
当我们对协助了我们工作的那队城管员表示了感谢之后,光头左顾右盼的朝四周看了看,样子就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哎?那个驼背老头怎么不见了?”
当听到光头我这句话之后,我也四下环顾了一番。
“是啊,我刚刚还看到他就在那里站着呢!”
“真扫兴,我真想看看那个“没了家”的怪老头现在会是副什么表情!”
“你可真有闲心!”郭导白了一眼光头。
收拾妥当了,光头开车送了去族长那里,可能是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对我现在亲近了很多:“小子,你是住在这里的?”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我讨厌人家叫我小子。
倒是郭导,他在我下车的时候说了句:“要不你没事,就跟我们去玩吧。”
这才是导演嘛,大人物果然就是不一样的风范,我瞟一眼光头,又对着郭导点了点头,这才向族长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