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他妈是一声该死的猫叫。
在听到猫叫的同时我突然联想到了,陈禄……陈禄这小子不是出去找猫了吧?他是不是真的受了猫的刺激了?不行,我必须得出去找到他。我以最快的速度套上牛仔裤和上衣,绑好鞋带之后,我也顺着陈禄床头的窗子爬了出去。
正当我纵身一跃跳出窗口落地的同时,我的心也基本上悬到嗓子眼了,因为刚一经落地的我,就用余光看到了……看到了有一个人影就站在我右后侧不足半米的地方。浑身鸡皮疙瘩的我稍稍停滞了一下,之后我鼓足勇气猛然的一回头,但当我回头之后看到的场面更是让我连眉毛都竖起来了。
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在明晃晃的月光之下,陈禄几乎是赤身裸体的站着的,他用相当邪恶的眼神盯着我看,而且……
而且他的右手上还提着一把寒气森森的雪亮菜刀,更有甚者他当时还作出了一系列的让我更加毛骨悚然的动作。
“嘘……”
陈禄用左手抵住了嘴唇,向我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之后,之后……之后他竟然向我举起了右手的大菜刀。
“我操……”眼看着陈禄举着菜刀的右手已经向我袭来,来不及躲闪的我本能的用胳膊去挡。
“喵……”
“我他妈让你瞎叫……”
“咣当”一声的,陈禄将手中的菜刀从我的头顶掷了过去的同时向前跑了出去。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那菜刀原来不是用来砍我的,那菜刀是用来吓唬猫的。
十几秒钟过后,陈禄捡回了那把菜刀。
“没吓到你吧?”
“没,没事!”谁讲他妈的没事,我刚才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
可气的是这厮反而倒打一耙:“你没事?你倒是吓了我一跳!我刚才蹲在地上偷偷的往猫的方向靠近,你却一下子从窗口里跳出来了,差点就撞到我!”
“也是猫叫把你吵醒的?”我问。
他点了点头:“说出来吓你一跳!那只猫把你头上窗子的纱网弄破了想要钻进来,我睡觉轻,听到声音就醒了。”
“难道是那只黑猫?”我心中一惊。
“不是,是只白猫!”
“然后呢你就追出去了?”
“我本来想关上你头上的窗子继续睡的,可那只猫没跑远,一个劲的叫!我实在睡不着,就去厨房拿菜刀出去找它了。”
“那只猫为什么要钻进来?”
“可能是因为窗台上的剩菜吧!那里面有鱼!”
“邰伟那个王八蛋,他居然把剩菜顺手放我头上了!”我看了一眼窗台后说道。
“大胆,现在几点了?”
“三点多了都。”
“那咱俩快回去睡觉吧,今天还要早起了!”
“嗯。”
“你看!邰伟的房间怎么也亮着灯呢!”
“哎,管他呢!赶快回去睡觉吧!”
第二天中午,他们又在一个没有任何摆设和家当的空宅子里面拍摄一场女主角“常安梅”背着家人与男主角“高正秋”偷偷幽会的戏,所有工作人员都拍的很卖力,那天王森与晓涵的表演也是十分出彩的,本来预计需要两个中午才能拍好的戏份,现在看来可以随着当天中午的结束而结束了。
“最后几个镜头了,晓涵加油!”陈禄对晓涵鼓励道。
“放心吧,我今天的状态很好!”周晓涵对着陈禄回答,却露给郭导一个调皮的笑脸,我知道她是在等着郭导表扬她。不知怎么回事,郭导就是没理她,也许,他的心里并没有她太多位置,
正当周晓涵失望地收回目光,准备进行下一场戏的时候,陈禄突然停了下来,他对郭导说:“郭导,你说将王森出门的这个动作改成拉镜头加一个特写好不好?”
对于陈禄突然提出来的建议,郭导楞了一下。他看一看宅子,显得有些小。但是这是很合理的建议,一般来讲,我都很能尊重每一位工作人员,毕竟有时候他们在某方面更加专业一些。
“屋子太小了,你觉得能展开吗?”他问陈禄。
陈禄打量了一下宅子,又四处走动测量了一下长宽度,然后点了点头:“我觉得没问题!”
既然如此,郭导答应了陈禄的要求,开始进行特写拍摄。
“亮亮,变换一个灯光的位置,往门这边稍微打一打!”陈禄对灯光师说。
随着灯光师不断地变换位置,陈禄对王森鼓励加油:“王森,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王森没有说话,自信满满的打出了一个“OK”的手势。
随着场记板闭合的咔嚓一响,开始拍摄。王森所饰演的“高正秋”精神惶恐状的踉踉跄跄走出里屋,伴随着里屋的“常安梅”一声悲怆的呼唤,“高正秋”稍稍停下了脚步……
正当陈禄拉近镜头,对着“高正秋”的面部表情开始聚焦的时候,我们大家都被一个突来的喊叫声给吓到了。
“啊!”
当我们看向突然发出了这声喊叫的陈禄时,他已经从椅子上跌落了。
“陈禄,你怎么回事?”
“我……我……”
这时候,包括邰伟等在现场的几个人全都走了过来。
“我……”
“陈哥,你咋了?”灯光师亮亮一边问陈禄,一边将他扶了起来。
“没……没什么。”
陈禄说出这句“没什么”的时候,目光看起来较为呆滞,这让我突然想起了他的这种表情与昨日在医院时候的表情如出一辙。
“陈禄,你跟我出来一下!”郭导对着陈禄说道。
我知道郭导是担心陈禄在现场会说出一些古怪的话,打算在其他人问的还没有那么仔细的时候先把他叫出去沟通一下,以免他随口说出的言辞会让大伙不安。
当陈禄站起身要跟着我走的同时,我和邰伟还有亮亮也跟着走了过来。
我给邰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别让亮亮跟过来。
“小鬼,你给我留下,这里有你什么事!”邰伟赤裸裸的对亮亮阻止道。
“你他妈就不能婉转低调点吗?非得让人觉得我们好像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们吗?”我瞪着邰伟小声说道。
“我这人办事从来都是简单粗暴的,这样才能有效!”
“你给我等着,昨天剩饭放我头上的那笔帐,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呢!”
“剩饭?什么剩饭?你发什么神经?”
我们领着陈禄来到了宅院里的一个背人的角落处,我感觉陈禄都有些站不稳了,还没等我说话,他就先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一把破木椅上,然而没等他把身体的重量完全转移到木椅上的同时,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为那只破木椅被他压塌了第一章
“哎,小心……”我说话的同时用手去拉陈禄。
“呵……”邰伟用手捂嘴差点没笑出来。
我转头又一次狠狠的瞪了邰伟一眼,当邰伟看到我紧攥的拳头之后,马上变得一脸严肃起来了。
“你怎么站都站不稳了?到底怎么了?”
“看到了……我又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我又看到那个男人了!”
“什么?你又看到那个男人了?在哪看到的?”
我看着陈禄慌张的表情,感觉他说的话确实是认真的。
“镜头里!”
“镜头里?镜头里不是只有王森一个人吗?”
“对,就是王森!王森就是那个男人?”
“什么?王森就是那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到王森变成了那个男人……当我把镜头拉近到王森脸上的时候,我看到……我看到王森的脸突然变得煞白,而且……而且他的额头中央还出现了一道竖起的刀伤!”
“我操,有这么邪门吗?”邰伟说了一句。
“你确定吗?不是你眼花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反正我就是看到了。”
“持续了多长时间?”
“就是一下子的事,应该都不到一秒钟!”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你昨晚没有睡好啊?”
“咱俩昨天晚上那件事之后,我感觉我后来睡得挺好的!早上起来很有精神!”
“嗯?你俩昨晚“那件事”之后?难道我走了之后你俩发生过什么“葫芦娃”故事吗?”邰伟挤眉弄眼的问,他的这句话成功引起了郭导的注意。
“邰伟?如果你再犯二逼的话,我当场就灭了你,你说好不好?”我一边恐吓光头,一方面对着郭导解释。
“不好!”邰伟发现我是真的生气后,终于有所收敛了。
“郭导?我们去医院吧,带陈禄再去看看医生!”
“你终于说了句人话!”我也赞同光头的做法,对着郭导说:“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谁知陈禄却不肯:“我不去!起码现在不去!就剩最后一个镜头了,拍完再说吧!”
郭导想着他的片子,却也不能视人命于不顾,他问陈禄:“那你还能拍吗?”
“没事的……我现在也觉得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真没事吗?反正只剩下最后一个镜头了,三两分钟的事!拍完我们马上就走。”
“好……”
说完话之后,陈禄大步流星的向宅子屋里走去,但样子上能感觉到他有些逞强,我知道他这可能是想向我们证明他是一点都没有害怕吧。可就在陈禄刚走到门口时候,他却瞬间的又回头跑了出来。
“走,去医院!”陈禄边走边声音颤抖的对我和邰伟说。
我和邰伟互相看了看,心里清楚应该是陈禄又看到什么了。
“嘿,陈禄怎么了?”王森踏出宅屋一步,对我和邰伟问道。
“没什么大事,陈禄说他有些不舒服,我俩带他去医院看看。”
“嗯,一定要带他仔细检查检查,我也感觉陈禄刚才有些不对头,进屋一抬头看到我的时候,感觉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眼睛瞪我瞪的那么大,然后回头就跑了。”王森颇有疑惑的说。
……
到达医院之后,我们跟医生说明了来意,医生要求让陈禄从脑部到血液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检查结束之后,医生却找机会单独将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医生,有什么发现吗?我朋友他怎么样了?”
“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实话跟你说吧!”
“好,请您说。”
听到医生的话之后,我突然有种是陈禄得了绝症的感觉,心里非常为他惋惜。
“告诉你朋友别再吸毒了!”
“吸毒!他怎么可能会吸毒?”我感到非常非常惊讶。
“嗨……你们就用不着跟我装了,我对你们搞艺术的人也是略知一二的,我这只是善意的提醒,不会说给警察听的。”
“这个……这个……他吸毒?我觉得不可能啊!”
“不可能?检查结果就在这里明摆着呢!”医生说话的同时,将两张化验单拍在了桌面上。
“好,那医生……能查出我朋友是什么时间吸的毒吗?因为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一直都在他的身边,我觉得他好像没有机会去碰毒品啊!”
“时间上看不了太准确,但根据血药浓度显示,他吸毒的时间应该就在昨天下午三点钟左右。”
“三点钟左右?那能查得出他用的是哪种毒品吗?”
“应该是一种混合型毒品,因为检查结果显示出他的血液里含有类吗啡和与LSD性状相似的成份。”
“吗啡我听说过,那LSD是什么东西?”
“LSD就是麦角酸二乙胺,是一种强效的致幻剂!”
“至幻?也就是说我朋友所说的脑中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其实是他吸毒之后产生的幻觉!而且我朋友用的还是吗啡和LSD这两种毒品相混合之后的毒品,对吗?”
“不是吗啡,也不是LSD,我说的是类吗啡和与LSD性状类似的毒品。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也很有可能是国外走私过来的新型毒品。”
“这种毒品怎么吸?用不用什么工具?我想回去到他屋子里去搜一搜!”
“这个说不准,新型毒品的话,应该就不会是注射给药了。如果只是口服药片的话,那你们就很难找到了。”
“嗯……那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医生。”
我对医生表示了感谢之后,就准备开门出去了。
“先等等,我还没把话说完呢!你朋友是不是被温血动物咬伤过?”
“他昨天被一只猫给咬了!但他马上就在你们医院注射狂犬疫苗了。”
“及时打了狂犬疫苗,这点你们做得很到位,但你们不知道的是,猫这种动物除了可能携带狂犬病毒外,还会携带一些其他病毒和细菌的。你朋友的血液里除了检测出了毒品成份,还检查出了一种不知名的细菌,但你放心,这钟细菌目前还没有达到可以严重破怀人体免疫系统的能力,我先给他开一些抗病毒的药让他暂时服下,过两天之后你在带他来复查一次。”
“好的医生,真是太感谢您了!”
“不客气。”
在从医院返回宾馆的途中,我并没有直接就对陈禄说出了医生的检查结果,而是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谎称他只是因为受到了那只猫的惊吓和细菌感染影响了大脑,才出现幻觉看到了那个额头上有刀伤的男人的,我还骗他说医生还举出了几个跟他情况类似的病例。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对陈禄说出真相,因为从这几天的交往,我最清楚的一点就是,我了解的那个陈禄是一个及其以健康为重的人,酒都尽量不喝,更别提吸毒了,即便是他平时背着我们偷偷吸毒,那也不可能是在我和邰伟几乎是寸步不离他的情况下吸的,如果我说出了医生口中的实情,这种“实情”是根本解释不通陈禄的脑中为什么会产生一个“刀伤男人”来的!所以,这只会更加让陈禄感觉到“无药可救”式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