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雨帆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个梦一般,那美好的一切让人不禁怀疑那是一个梦,还是现实。往往梦中愈是带给人美好,现实就愈显得残酷。也许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总会让人心生厌倦,也许没有也许,那个从青涩到成熟的雨帆,只是陪着这个纨绔子弟走了一程罢了。雨帆又一次陷入了绝望,不过,她已经学会了通过麻醉自己为自己的心灵分担一份痛苦。这段时间,本没有喝酒习惯的雨帆开始不停的酗酒,家中频频打开电话,雨帆总也没有接,她不想告诉家人现在的自己沦落到了一个多么悲惨的地步。可是,一天一天过去了酒店的老板与她已经很熟识,天气转凉,却没有一个人来劝慰,雨帆有些不敢去相信面前的这一切,当她笑着说:“这只是一个梦的”身旁破碎的酒瓶狠狠地刺向了她白暂的皮肤。她痛地流泪,现实,是多么痛的领悟,一个人,总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才会感受到现实的冷酷。雨帆一下子想到,有时候,生活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她痛定思痛,决定离开这样一个让自己现在觉得有些滑稽的地方,因为,这里发生了一件多么滑稽的事,她竟然爱上了一个纨绔子弟,她收拾好了行李,临行前,她最后一次进了韩氏公司,自从上次雨帆请求韩毅一起去海边被拒绝,雨帆就再也没有去见过他,而韩毅也再也没有去找过雨帆。雨帆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把一切看的太重了,韩毅是不是只是一直在骗自己呢?她跨进韩毅的办公室的第一步时,就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一切,韩毅坐在总裁的位置上,旁边一位脂粉扑鼻,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坐在韩毅腿上正和他逗笑,韩毅放声大笑着,他笑起来,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爽朗,生活的变化太大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决定回到过去那些纸醉金迷的日子。他笑起来,在雨帆眼中像极了一条狗,若非自己带着平静的心情走进办公室,雨帆险些冲过去给他一拳。那个妖娆的女子见雨帆进来,她仍旧不动声色,韩毅脸上看不到一丝惊讶,眼里仍旧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看得出来他早料到有这样一天了。他斜斜地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面前这个没有敲门就冲进他办公室的人,雨帆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她看着韩毅和面前的这个女人,心中的愤怒化作绝望,转身,留下了最后一声叹息。
做不了没心没肺的人,故而总是会悲戚都地想到过去,快乐的人没有几个,自己也无法幸免。
这如梦似幻的日子出现在了雨帆对人最真挚的岁月里,她用心去爱,却被爱伤透了心,她也从那个见到情侣走过都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每到一处就会耐心地细数有多少对情侣的人,看到恩爱万般的情侣,她总会会心的一笑。
十三:命中注定的救椟
想起过去的那些日子,雨帆不禁想笑,那是一段怎样的时光,美到梦幻,又破碎地完全。她又一次想到了“灭绝师太”曾今赠给她的一句似乎在问,确是一句肯定的话:“往事不堪回首,是吧?”她整理好心情,准备迎接着新的生活,买好了回家的车票,准备回家。
正值冬日,城市里到处都在飘雪,雨帆又一次感受到,雪下地浅浅地一层,如同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来时轰轰烈烈,去时静若繁花。雨帆拖着长长的步子走在回家的路上,那那里还有她曾今梦寐以求的象牙塔,然而,即便触及了当初的梦想,未来的路途仍然是漫长而茫然。她决定要彻底离开这个城市,来时的欢乐此时此刻已不复存在,留给她的,仅剩一颗淡然如水的心。雨帆选择了搭午夜的火车,路上空无一人,细碎的雪花落在雨帆的脸上,她觉得凉凉的,手上大包小包的拿了一堆,夜深了,寒风吹得树干上几片余叶沙沙作响,她却不觉,静静地,静静地向前走去,在公交车站停留了一个小时之后,雨帆才意识到天这样晚了,公交无疑是没有的,可这样的夜晚,连出租车也很少见。雨帆心情有点糟了,她决定自己走向车站,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城市,是有多么的陌生,在哪里都分不清东西南北,走过无数路后,雨帆仍然回到了原地,她有点绝望了,拦下了一辆又一辆这样的雪夜里难得一见的出租车,不过,司机们都仗着雪夜的优势,看着雨帆形单影只,无情的叫着天价,雨帆内心很气愤,因为,这一天为了能够快点离开,走得匆忙,走前便没有带很多钱,明明最多20元钱就可以带雨帆去火车站的,司机先生们执意要雨帆出100。雨帆苦苦求着司机,让他带雨帆去,但当司机听说雨帆身上只有20元后都纷纷拒绝了她的请求,雨帆绝望地走着,离火车开车只有两个小时了,两个小时很充裕,可一旦被困在这里,雨帆就难以在今晚离开了,她的心中百感交集。迎面又来了一辆看起来崭新的白色出租车。雨帆连忙招了招手。
“司机先生,到火车站吗?”雨帆问道。司机摇下了车窗,是一个中年男子,但从面容上就可以看出这人默然的性格。
“恩,上车吧!”司机开始起身帮忙打开右侧的车窗门。
“那从这里到火车站大概要多少钱?”雨帆仍未动身,带着不抱希望的语气问道。
“一百块钱就到了”司机很平静地说道,很明显这样的夜晚,外地人或本地对路程不熟悉的人,他们都是按着这个不合理的价格收费的。
“怎么那么贵呢,你通融一下,我给你20,带我去吧”雨帆用央求的语气对司机说。
“那没得说的”司机无情的摇上了车窗,毫不客气而不留余地地转动着方向盘离开了。
雨帆怔在原地,一次次的绝望已经让她觉得麻木了,她有点想笑,这个地方,自己难道走都走不了?她继续毫无目的地走着,会不会迷路,她已经不再关心。只要路遇一辆出租车她便拦下,一次次受到同样的冷眼和拒绝。
“司机先生,到火车站吗?”雨帆问道
“到的,上车吧”司机转身帮忙开着车门,雨帆仍然没有移步。
“哦,大概要多少钱?”雨帆问道。
“100块钱就可以到了”
“我身上只带了20块钱,你能不能带我去?”雨帆说这话时心中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
“什么?20块钱,你哄小孩子呢吧,你不知道现在油费很贵吗?”司机诧异地问道,同时语气里流露出一种讥讽和嘲笑。
“司机,你就带我去吧,我今天真的没带那么多钱,我……”还未等雨帆说完,司机又一次摇上了车窗,把车开走了。随后,似乎一位司机看到了雨帆的处境,又一辆车停在了雨帆身边,司机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又是一样的问答,雨帆正自疑心,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但雨帆仍旧问道:“你能带我去吗!”司机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带不了你,我帮你联系一下,有没有路过的,雨帆这才似乎看到了希望,这位司机打了一个一个电话,雨帆的心中涌起的一点希望之火又一点一点地熄灭了。最后,司机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不巧,他们都没有在这一路段,便没等雨帆说什么,就把车开走了。
久违的假期终于到来,雨帆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是错过?还是九贮?这样的夜晚,这样寒冷的街道料定是没有多少人的,错过了要转的第二趟车,搁浅在半路上,任寒风肆虐,茫然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走着错误的路线,该做的雨帆都做了,只是,没有一个司机愿意用她身上仅带的20元送她去车站,有人说:一个人的时候,更容易发现自己。雨帆极为同意这句话,这个时候,虽然脸颊被冻得通红,雨帆仍然在思考着生活的意义
寒风穿透她的衣襟,在她的身体里打了一个来回,带走了她身体的最后一丝温热。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无情,似是特意安排好了的一般,雨帆已经无心绝望了,因为,她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只是机械地拦下一辆一辆的车,再目送一辆又一辆车离去。每位司机听说她身上只带了20元前都无情的离开了,一部分司机是不信任她的,其他信任雨帆的话的人,却都没有一点同情心。
“嗖——”身边又驶过一辆出租车,雨帆下意识地准备拦下来,可等她回过身来,车子已经开的两米之外了,在路边停了下来,雨帆有些疑惑,心中不报任何希望地走向司机,她的眼中已看不出任何渴望打上车的光亮。司机是一个短发的女人,这半天来遇上的第一个女司机!雨帆心中无意涌起了一种无由的欣喜,虽说所有的司机都只认价钱的。一个微小的念头闪过脑海:“女人应该是更好说话些吧!”雨帆觉得经过了这半天来的经验,她想缠一缠这个司机,或许她就带自己去了呢。
“到火车站吗?”雨帆问道。
“到的”司机并没有立即去开车门,似乎是在等待雨帆自己上车。
“恩,大概要多少钱呢?”雨帆又一次不厌其烦地问道。
“100块钱就可以到了”女司机仍然是一种很平静自然的语气。
“我只带了二十块钱,你可以带我去吗?”雨帆问道。
“这个不行”司机正准备摇上车窗,车窗里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等等”
雨帆听得并不真切,她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副座上有一个人,寒风下让她对一切都显得有些麻木,她下意识地忽略掉了这个人的声音。但她觉得这个司机是个女的,看起来也比较可靠,便对司机说:“我这里有银行卡,如果你路过银行的话,我可以取钱来付给你”
“那好吧”司机听雨帆这样一说,丝毫没有考虑地答应了。
“从右门走,左门坏了”雨帆于是拖着行李箱从右门进了车,一抬头,这才发现右边副坐上坐着一个青年男子,雨帆没多想什么,只是关了车门。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夜黑的那样深沉,街道上的灯光显得那么暖,那么可爱,却衬不出一个路人的脸,他轻轻地说道:“没关系的,上来吧,别误了火车”雨帆愣了一下,车窗里,他的口吻是那么柔和,仿佛能触摸到的一般,
“不用去银行了,剩余的80我来帮她出”副座上那个男子眼看向前方,对司机说道。
司机有点诧异,但也没说什么,雨帆感到有一些不安,却一直坐在后排,什么也没有说。这一程,雨帆的内心是有过忐忑的,却因为刚刚经历的一切显得异常平静,她甚至没有多少感动的感情。车子行驶了约十分钟后,副座上的男子示意司机停车,司机便将车停靠在了路边,男子走下车去之后,从身上掏出两百块钱,因为路途不远,司机收了他七块,雨帆没想到男子竟然真的把一百给了司机,剩下七块的找零,男子一分不差的塞给了雨帆,雨帆有些不好意思,这时才感觉到了这个路人的帮助。她推脱着“我这里还有钱。”
司机见状,如同看热闹一般笑了,她转身对雨帆说“拿着吧!就当是他借给你的,你留下他的电话,以后好还给他就是了”之后,一直说着“收下吧,收下吧!”
“没事,拿着吧,在路上还会用到”男子见雨帆不接,便将钱叠好一起,趁着雨帆不注意丢给了雨帆。夜色很深,雨帆只是看到了男子的侧脸,那是多么白暂的一个侧脸。
雨帆见男子已经决意要帮她了,无奈之下,忽然想起了司机的那句话,她抬起头看着男子,说道:“那我留一下你的电话吧”
男子仍旧是只从车门外露出半张脸,说道:“你如果有心的话,那就记一下吧,我是邢台的,电话××××××××”雨帆看着男子的脸,将其记在了心里,男子疑心,她怎么没有记?其实,雨帆一向习惯用心去铭记,而不是用任何凭借。
男子离开后,车内氛围一下子改变了,女司机想到刚才那个人的作为,不停地咯咯笑着,“真是个好人啊,真是个好人!”她不停的重复这句话,雨帆却没有去搭话,只觉得脸颊一阵羞红,她低下头去,司机笑了近五分钟仍在回味着刚发生的一切,男子的电话雨帆已经深深记在了心里,她掏出手机,怀着胆怯而又激动的心情,按下了那串数字,无意间竟如着了魔般的按下了拨号键,雨帆想到自己不好对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时,她准备挂断电话,却痛苦的发现手机屏幕卡死了,于是,她在拨通电话后的一秒钟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卸下了手机的电池,她觉得面部一阵阵烧红,想:就这样吧,等下回心态情景了再亲自道谢。外面夜色如水,路旁的略显橘黄色的灯在雨帆眼中变得有些可爱了,车窗外的霓虹五彩斑斓,高速公路上方的一切都整齐地让人舒心。司机仍是时不时发出一阵赞叹之声,雨帆笑了笑,觉得心胸一下子开阔了许多。过去的不愉快在面前的欢乐比起来,显得不值一提。雨帆想最近就将这事放过吧,没想到几分钟后他便发来了一条信息:“你是刚才在车上的那个女孩吧火车凌晨三点开,注意安全”“恩,是我,我叫林雨帆,在A大学读书,今天感谢你的帮忙。”“没关系的,我叫穆尘”
雨帆顿时觉得心潮起伏,但她仍然表现的无比平静,她一下子觉得自己这个人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她多么想找他谈谈。却迟迟犹豫不决。
出租车一路平稳地行驶着,终于到达了火车站,雨帆走下车去,由于是午夜,火车站里的候车室人烟稀少,除了三两个学生,和几个青年再无其他人了,加起来还不到十人,这里显得异常地安静,雨帆摊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离火车到来还有两个小时。她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发现生活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开始。
随着一阵沉闷的鸣笛声,火车靠站了,雨帆仍旧拎着大包小包向火车停靠点走去,如果说坐火车对自己来说是一种享受,那么,这一程算是最为精彩纷呈的一旅了吧,刚进车门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个字高高的男生,正好也上了车。他熟人一般地向雨帆说:“把包拿过来,我给你递上去。”雨帆前方很挤,看着他干净的面庞,便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
火车很平稳,雨帆站在那里,只是不觉得累。许久,都没有回过头去。
“到这里来吧,你那里人太挤了”高个子把雨帆的东西送上了储物台后,对雨帆说道。人群很挤,他却不顾自己无意撞到他人惹来的冷眼而为雨帆腾出了一个空闲之地。把自己的皮箱从雨帆站的车门口移到了车厢里。
“喂,你也是A大学的吗?”雨帆看到他进来时背着书包,随意地问了一句。
“恩,是的。”通过交谈,雨帆知道高个子和自己是要到一个地方的,他是一个很热心的人,见雨帆坐着有些困了,便又移来了一个箱子“困了吧,来,你可以躺在它上面睡一下”雨帆经过了这一番奔波,确是有些累了,便没有拒绝,趴在上面就睡着了,醒来后,高个子仍旧站在原地,才发现自己坐着他的箱子,而两人都是站票,雨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把我的箱子拿下来坐吧,高个子连忙摆手说:“没事,我是男生,站一下不碍事”,就这样,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着,“饿了吗?我这里有吃的”高个子从袋子里拿出面包,示意雨帆道。雨帆拒绝了,但他仍然向她面前递了一瓶饮料。雨帆开始和他谈着A大学,一路上谈笑自若,雨帆看了看他高瘦的身姿,想这样一个贴心的人,自己又何尝是没有见过?他的体贴丝毫不减当年的韩毅,可那个人竟也无情地离她而去。雨帆想起自己经历过许多人,可谁又陪自己到最后了?心胸中不禁隐现出一份悲哀,她看着那个高瘦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地发觉到自己的发呆,雨帆和他轻松地谈着,虽然和他说话很投机,雨帆仍是觉得有一种悲哀,这个人,以后也不会再见,即便现实再怎么样美好,他仍旧是要去另一个地方的,他不过是自己生命中平凡的一个过客,想到这里,雨帆看了看仍旧站在那里的一个高瘦的身影,低下头去。火车已经行驶了四分之一的路程,还有六小时的车程,车上的乘客上上下下,不停的有人从过道上来来往往,雨帆觉得自己的存在真是成了一种障碍,不过,她想到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高个子热心的人为自己安排的,也就只是觉得幸福。到了晴初霜旦的时候,车上的乘客终于见得减少了,雨帆便起身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雨帆坐下之后,便有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了雨帆身边,高个子只好坐在了雨帆斜对面的位子上。仍然谈着笑着,雨帆觉得自己和他很近,但又很远,雨帆到现在仍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次坐火车的经历,给雨帆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一路上,所有能够想得到的照顾,他都为雨帆做了,旁人走过,会毫不思考地说:“你男朋友……”直到雨帆笑着向那人解释清楚,那人才会恍然大悟。雨帆又何尝不想,能够一直得到他这般的照顾?可事实终会证明,他们这样的人,大多是要成为一个过客的,然后,自己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收起那虚无缥缈的笑容,带着冷漠的眼神继续上路,这一程相交的路口不长也不短,不让人痛心,亦只留人回味,这样的体贴入微的路人,雨帆想,今后,还能不能遇到?或许,也再不会有了,那就将其收入心底,毕竟,这也是一份人生宝贵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