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弥漫的巷子里,汹汹的大火从八楼的一户窗户里夺眶而出,肆虐的火舌,滚滚的黑烟,都充分说明着火势的汹涌。
带着幅度的火警的悠扬的警报响了起来,从主街道上缓缓开进两辆消防车。喇叭一直在响,只因为窄窄的巷子里挤满了人,这场大火太突兀,也太吸引人眼球,以至于围了一圈人都仰着头看着浓密的黑烟和时不时向外猛扑的火焰,指指点点,津津乐道。
消防车终于挤进了拥挤的人群,开到了楼房底下正对那户窗户的下方,车上懒懒散散下来几个人,无奈的看向上方的火情,打了个哈欠,开始了一般救火的程序。之所以这么不耐,也许报火警的时候他们正在打牌呢吧!
现在屋里是否有人还不能确定,现在都楼房里,面对面住上几年,在街上碰到都不一定认识。更何况八楼的这家住户本就不经常出去,她的邻居也只知道她是个孕妇,她……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的孕妇现在倒是不少,自然不会引起些邻居的注意,也就是在工作单位上八卦的时候说说:我们邻居是个孕妇,没有老公,都快九个月了,愣是一个人过来了。
一部分消防队员从楼梯进入了八楼,想从正门突入进去,能不能救下人,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只在乎刚才打牌欠下的钱用不用给了。
长长的云梯也搭了起来,一直延伸到八楼的那喷火的窗户上,一名穿着消防服的消防官兵慢慢悠悠的踏上云梯,这么烈的火势,依他的经验,就算有人也早就成了人干,既然人也死了,整的那么累也是白搭。
爬到六楼的时候,就准备把灭火器拿在了手里,再上一层就要往里面喷了,离的太近的话会把自己灼伤的,这么蠢的事他可不会干。
嘶!!灭火器喷出的二氧化碳还是什么的,直接将正要喷出窗外的火舌压了下去,看到暂时没有危险了,这名消防队员继续慢悠悠的往上爬。
终于爬到了八楼,从窗户外看向里面。
这家人真有钱!这是这个小伙子的第一想法,尽管屋子里面已经没烧的面目全非,但是依稀可以看到几样世界名牌,他一个小小消防队员能认识几件名牌?
活该!这是他的第二想法,一个小消防队员在这些人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浓重的自卑演变成变态的嫉妒加愤恨。
继续观察,没有发现伤者,对着对讲机刚想说没有伤员,通知家属的时候。
突然!一只手从窗户底下伸了上来。这名消防员吓得大喊一声。在消防队里工作,本来就经常见到被烧的面目全非地死尸,可是这突然出现的僵尸却是第一次碰到。
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这人还没死!
其实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会补一下。毕竟烧成这样的话,就算治好了也会终身瘫痪或是不忍心面对自己的新生而自杀。他见惯了这样的事,因此,见到这只手爬上来的时候,只是稍微惊讶这人生命力的顽强。惊吓过后,便也稀松平常,并没有要报告上级的意思,他可以直接在报告上写到见到死尸一名!
他没有管那只手,而是又环视着屋子,想要看看有钱人的布置。想着看完再补这僵尸最后一下。
冷血的城市!冷血的消防队员!
终于,那只手的主人费力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露出一颗头颅!
她长的非常美,美得令人窒息。凶猛的火势并没有将她的美遮盖,脸上被烟熏的黑黄,微微泛蓝色的眸子一闪一闪,就像大海一样能看透人的心思。现在这个令人窒息的美人眼中尽是渴求。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很好听,有种百灵鸟般的清脆,也夹杂着海绵一样的温柔。多么完美的一个女人!
消防队员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儿,竟是陷入了呆滞之中,像他这样的人何曾见过这种美女。
但是卫建东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呆滞,而是看到她眼神里的渴望,试图保护自己孩子而爬到窗户边,在现在的视角,他已经看出她是个孕妇,她已经快要死了,但是肚子里的孩子也许还有一丝救活的希望。
不知怎的,这一刻,卫建东想起了自己已经逝世的老妈,她也会像这女人一样保护我吧!
鬼使神差的拿出对讲机对那头说道:“有孕妇一名,还活着,赶紧派一辆救护车过来!”说完后,叹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这孕妇,只见她满脸的谢意,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是那么纯洁,那是单纯的为能有一丝救孩子的希望而高兴,没有一点私心,全心全意为孩子着想。
是谁忍心抛下这样美丽的妻子?卫建东心里暗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愤世嫉俗。
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这孕妇聊着,希望以此能够让她多活一会,孕妇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是为了孩子,她一直强撑着。九个月了,若是剖腹产的话,有百分之八十的存活率。
十几分钟过去了,洁白色的救护车终于慢腾腾的驶进了小巷子,围观的人们都知道上面还有一个伤员,有的人觉得没意思,也就散场了,也许他们内心深处希望死掉几个人呢?
卫建东小心的抱着这个孕妇,她很轻,尽管肚子里有孩子。
轻轻的将她放在担架上,两名医护人员便将她抬进了救护车里。幸好,冷血还没有蔓延到医院里,几个小护士开始紧急救治。救护车便在呜咽声中开走了。
卫建东看着渐渐被人影挡住的救护车,心中竟有种特殊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在心底暗暗为刚才那个孕妇祈祷,希望她能如愿生出一个健康的小宝宝。
“东子,走啊!继续来啊!你可别想赢了就跑啊!”一边的同事一把搂住卫建东,想要和他继续刚才的牌局。
“不玩了!这是刚才赢的钱,还给你!我累了,先回家了!”说完将赢的钱放在同事手里,在其惊讶的目光中也消失在了人群中。他不会忘了那渴求的眼神,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深的爱。脑海中隐约想起了几年前…………
身上多处灼伤,头发也近乎烧尽了,只是近乎烧焦的手,还轻轻的拂裟着隆起的肚子,嘴角隐隐露出满足的笑容,看的这几个小护士都眼睛红红的。可是她的伤实在太重了,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强大的意志支撑到现在。又一次说明了母爱的伟大。
医院很快就到了,在小护士们卖力的救治下,现在她还提着一口气。没有面临死亡的惊恐,只有心愿以偿的满足。
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医院的主刀大夫正在和一碗康师傅桶装牛肉面战斗,门就被急忙打开了:“牛医生,有重症患者!可能得剖腹产!”
牛子仁不耐的放下筷子,转头盯着推门而入的男护,他长着一对三角眼,戴着一副老式的圆框眼镜,高耸的鼻子和纤薄的嘴唇,一看就是刻薄之人。略显厌恶的说了声:“知道了!”便简单的擦了擦嘴,去看那所谓的重症患者。
当牛子仁见到几乎被烧焦的孕妇时,她已经仅剩下一口气了,眼看那口气就要咽下去了。火急火燎的把自己找来只是为了救一个快要死了的人,这让牛子仁不禁大发雷霆,完全没有意识到医生就应该救死扶伤。
“死人!就拉到太平间,你们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是吃白饭的么?”
众小护士对于这主刀大夫是又恨又怕,牛子仁仗着自己在县里乃至市里都是有名地操刀手,根本不怕丢饭碗,在医院里俨然成了土霸王,四十来岁经常调戏一些个新来的小护士,要不是院长的手腕还算硬,这医院早成了牛子仁的天下,那还不为所欲为?
见到牛子仁发威,几个小护士也是孱弱噤声,不敢说话,但是心里都挂念着孕妇肚子里的孩子。
牛子仁当然看出了她们的意图,孕妇肚子隆起的高度起码得有九个月了,孩子若救治及时,成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只不过,牛大大夫现在心情很差,不想接这个手术。
一个小护士终于忍不住哭喊道:“牛大夫,您就救救他吧!他只是个孩子啊!”其实说白了,牛子仁之所以不救这孩子,只是因为这孕妇都拉来半天了,还不见一个人过来,也就是没有监护人,没有监护人也就意味着没有红包可拿。干惯了这个当然对这一道了若指掌,没有油水的事他是不会干的。
六月份,中午大热的天,五名小护士和牛大大夫对峙起来,只是明显牛大夫占上风。
刚才说话的小护士,紧紧抿着嘴唇,眼睛已经快要流出泪水了,又看了看还躺在担架车上的孕妇。眼角流出一滴泪水,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茫然。
心一横:“我答应你!”说完,眼泪就夺眶而出。身后四儿小护士惊叫道:“姐!你不要犯傻啊!”“姐!我替你!”身后四个小护士叽叽喳喳为她们口中的姐抱不平。
担架车上的孕妇似乎是不能接受小护士为自己牺牲,焦黑的手颤抖地碰着小护士洁白的小手。一只洁白无瑕但却小巧,一只熏黄焦黑却也修长,却也掩饰不住皮肤的细腻。孕妇尽自己最大力气摇着头,意思小护士不要犯傻,同时两行清泪再次顺着眼角流了下去,没想到今天孩子能否顺利出生竟是靠的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小护士。
小护士没有去看孕妇,而是眼神慢慢坚定起来,直视着牛子仁。
牛子仁立马露出一个阴谋得逞又猥亵的笑容:“把她推进手术室吧!”
粟馨擦了擦眼泪,急忙招呼几个姐妹将孕妇推进医院手术室。牛子仁美美地想着晚上会发生的事,心里就美滋滋的。他心里企图粟馨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本就是医院里的一朵花,谁都想追她,可是没有一个成功的,只能在暗地里yy。有几次他都想强上,但是又害怕蹲局子,只能打消这个看似可行的计划。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晚上就可以让你在我****了!想着牛子仁又是猥亵的出了房间,朝手术室走去。
小护士们都很紧张,牛子仁却是慢悠悠的戴着手套,推了推老式的圆框眼镜,做出一副很有学问的姿态,扭过头对着粟馨,稍微往前伸了伸,一般这是让她戴口罩,只是这次牛子仁伸的也太靠前了,就像是要去强吻粟馨。
粟馨强忍怒气,拿起口罩给他戴上,一直低着头。其她四个小护士都愤怒的看着牛子仁,却是敢怒不敢言。
粟馨连连用眼神制止了其中一个脾气比较火爆的小护士,害怕这节骨眼上在出啥差错,都付出这么多了,不能再连孩子都保不住。
只是牛子仁不时的用胳膊肘碰一下粟馨的胸,又或者是手伸下去默默她的屁股,乐在其中。让几个小护士眼睛喷火,平时牛子仁确实会调戏她们,但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这是在做手术还是在找小姐?
不管怎么说,孩子终于出生了。带着哇哇……的哭声,四周的五个小护士立马一扫刚才的抑郁,都围上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是个男孩,还没有清洗,但是也能看出小孩的清秀,扯着嗓子卖力的哭着,丝毫不顾边上几个脸上都笑开了花的护士。
粟馨急忙抱着孩子给他的亲生母亲看,可是孕妇已经满含笑意的离开了这个世界,都没有最后看一眼孩子,也许能挺到医院已经是个奇迹了吧!
牛子仁此时倒是被冷落了,看着粟馨,眼睛就快要喷出火了。
粟馨看着牛子仁,冷冷的说道:“我会遵守约定,晚上去你家的!”
牛子仁奸计得逞,当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手拉门转过身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孩子生前缺氧,有可能伤及大脑,说不定就是个白痴!”说完便拉门走了。
几个小护士都愣了一愣,之后都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小孩子呜呜哭。粟馨最先反应过来:“没事儿!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
几个小护士像是约好似的,忘了牛子仁刚才说的话,又围着小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朋友告诉妈妈,你叫什么啊!”“对啊!小朋友说说你叫什么啊!”…………七嘴八舌,都问些再幼稚不过的问题。
“对啊!还不知道他姓什么呢!”这五人中最小的刘莉莉突然说道。
大家一下子沉默下来,一个体型微胖的护士开口说道:“依我看,是姐救了他,姐算他亲妈都不为过,当然得和姐姓了啊!”她叫冯月,比粟馨小三个月,在这五个人里排第二,其余三人都叫她二姐,这二姐就是刚才脾气较为火爆的,刚才要不是粟馨一直用眼神阻止,说不定刚才就要爆发。
“没错,大姐是他亲妈!我是他三妈,二姐是他二妈,敏敏是他四妈,莉莉是他五妈!哈哈,我也当妈了呢!”欢快的自言自语,这是排行老三的李芳。
经过李芳一提议,其余四人都眼睛一亮,显然很赞同李芳的提议。
小孩已经不哭了,而是好奇的看着围在身边的五个“妈。”
“既然她跟大姐姓粟了,该起个什么名字呢?”老四张敏问道,大家都看向粟馨,这名字大事当然得亲妈来决定。
“我看他妈妈穿着紫色的衣服,应该很喜欢紫色,咱儿子长大大后一定是和大帅哥,就叫紫英怎么样?”粟馨有点兴奋的问道,自己大专毕业,却能起出这么有诗意的名字,也是小小的自豪了一下。
周围的姐妹们也微微愣了一下“粟紫英,粟紫英…………”不断重复着紫英的名字。
“呀!大姐,你还有股诗人风范呐!”刘莉莉笑着说道。
“那是!”心情大好的粟馨也是变回了平时的样子,和刘莉莉臭屁起来。
“好啦,好啦,我们要是再讨论下去,咱们的小宝宝就要臭死了,快去洗洗!”冯月笑嘻嘻的说道。
五个小护士,便簇拥着小紫英离开了手术室。在这冷漠的医院里也可以有这么一群可爱的小护士温馨着这里的一切。
她们没有把小紫英放在医院里,而是当天就带回了家里,由于粟馨答应了牛子仁,所以把小紫英放在二妈冯月那里。
本来几个姐妹都劝粟馨带着紫英逃走,尽管舍不得这刚刚得到的儿子,可是她们更不希望粟馨就这么被牛子仁糟蹋了。可是粟馨没有这么做,她明白如果自己逃走了,她的几个姐妹就要遭殃了,现在这个社会,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不容易,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几个姐妹遭罪。
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六月的夜也有些凄凉,有时刮过一股风,穿着短袖T恤的粟馨缩了缩身子。这会儿,她突然想起了她第一个处过的对象。他们很恩爱,可是有时候往往分手不需要多充足的理由,遥远的分割也许就是最好的理由。几年过去了,似乎那份感情也随着整天面对的病人而变淡了许多,也没有了当时刚分手的撕心裂肺,只是有时候想起来了,一笑置之,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份珍贵的回忆。自那以后,粟馨再也没有处过对象,而是一心扑在工作上。
只是现在,昏黄的灯光拉长粟馨的影子,显得那么孤单,她也不是铁打的,现在的内心竟是那么脆弱,想要找个肩膀依靠,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还处在幻想期的女孩子。只是这个女孩子今晚就要经受一个四十多岁的猥琐大叔**,怎么都和她的梦想背道而驰。
想着想着,竟已经到了牛子仁的家楼底下。看了看三楼亮着的灯光,真想拔腿就跑。可是想到几个可爱的姐妹,想到小紫英哇哇的哭声,最后想到美妇临终安心的满足。
抬腿走到了楼底下,按了下三零二。没有一丝拖拉,门就开了。拉门进去,蹬蹬的上楼声音,这漆黑的楼道里,粟馨没有开灯,也许是声控灯坏了。总之,黑暗中粟馨的脚步异常沉稳,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没有发现在她身后有几道身影跟了进来。
三零二门已经开了,牛子仁站在门口迎接粟馨,脸上挂着令人厌恶的猥琐笑容。粟馨没有看他,而是像进自己家门一样进了牛子仁家门。
牛子仁一脸淫笑的进屋关上了门,也没有发现楼梯二楼上三楼拐角处的几道人影。
“姐妹们!准备好了么?要是被抓住有可能这辈子就完了,你们可要想清楚。”这是二姐冯月的声音,原来她们实在不能接受粟馨被牛子仁糟蹋的结局,便将孩子哄得睡着了,一起约好去救粟馨,哪怕一起逃亡也义无反顾。
“哼!我忍那臭老头子已经很久了,今天终于能解气了!”莉莉还象征性的攥起小拳头在空中挥舞,只是黑暗的楼道看不到那可爱的表情。
“没错,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对姐下手。”张敏也附和道,她们五姐妹真是一条心,粟馨为了她们不愿意逃走,她们为了粟馨也不惜逃亡。
粟馨躺在床上,眼角再次被眼泪浸湿,这不知是今夜流的第几次眼泪了。
床前,是牛子仁迫不及待的脱衣服,而粟馨则像一只行尸走肉一样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生气。
牛子仁正准备脱裤子的时候。
叮咚!
“妈的!谁这时候过来!”他本来也有妻儿,只是自己管不住妻子,人家和一个大富豪跑了,临走还把儿子也带走了。孤苦伶仃一个人一直到四十岁,经常进鸡店泻火,却一直没有再娶。脾气本就尖酸刻薄,朋友更是比他的手指头还少,手术下手又黑,被人们骂做黑牛。
叮咚!
门铃很急促,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样。牛子仁光着膀子来到门口,打开门,隔着铁门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个人影,心里又暗骂小区的物业,妈的,连个等灯都没有,完全忘了那灯是某次自己和一酒吧女郎疯狂的时候,嫌楼道太亮自己打破的。
“什么事?”牛子仁不耐烦的问道,**焚身被突然打断任谁都不会有好脾气吧!
“先生,有人给你邮的包裹!”一个比较中性化的声音响起,“他”站在楼道里,戴着一个棒球帽,一看还真像个邮递员。
狐疑怎么这么晚了还有邮递员,却没有疑惑是谁送的包裹。做大夫的,整天有些想送礼的没有门路,只能以这种邮寄的方式给你,你还不能不接。
像是习惯了签收东西似的,拉开铁门。
铁门刚被拉开,从“邮递员”背后冒出几个身影,手里都拿着各种武器,马桶刷,笤帚,还有长把的簸箕,直接朝着牛子仁的头上抡去,三个小女孩打人也下不去重手,就双手拿着武器,拼命的打牛子仁。
二姐冯月已经进屋看到粟馨躺在床上,泪水已经浸湿了头下面的一片床单。只是身上的衣服依然原封不动,冯月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幸好及时赶到。
三个女人,还是三个大学或是专科毕业没多久的小护士,那里是一个四十郎当大汉的对手,牛子仁顶着不疼不痒的攻击一巴掌扇在了老三李芳的脸上。
啊!一声尖叫,李芳便被扇倒在沙发上。几个小姑娘都被这野性大发的牛子仁吓住,来时的那股子气势早已飞至九霄云外。
在刘莉莉和张敏呆滞的时候,牛子仁有一人扇了一巴掌,算是解决了客厅里的三人,转头正好碰见依然在抽泣的粟馨和冯月。此时牛子仁精虫上脑,又看了看沙发上捂着脸哭的三人,阴险的笑着,脑海中浮现出五女共侍一夫的美妙场景。
想罢,转头将门重重一合,怒道:“你们几个臭婊子,今天竟敢耍我,看我不把你们制的服服帖帖。”
这几个姐妹里要数冯月最稳,见到这种情况,倒也没有慌张,只是暗自嘲笑牛子仁的白痴。
一个人再有天大的能耐,能同时制服五人?
冯月从口袋里掏出了唯一的利器,一把剪刀。她本来身体就比较壮,真和牛子仁打起来,不一定谁能赢。
不愧是五姐妹连心,莉莉和敏敏已经守在门口不让牛子仁出去,今天暴揍他一顿是少不了了,几个小姑娘心花怒放,似乎是为了庆祝逃跑前的欢愉。
不过牛子仁看着两个姑娘的举动倒是没有慌张,依旧淫笑的看着粟馨“怎么,害怕你一个人服侍不了我,找你的姐妹来帮忙?”
刚说完,一巴掌就扇在了他脸上。冯月可不比莉莉他们细胳膊细腿,以前她是很胖的,在大学里一直都是班上最胖的,后来为了形象,才下狠心减肥的,现在依旧每天坚持锻炼,一身肥肉变成肌肉也不为过。这一巴掌扇的牛子仁七荤八素的,牛子仁被这一巴掌扇的越发火大,就扑上去和冯月扭打在一起。
站在边上的四个姑娘傻眼了,经常在医院里哪见过这样的事,但是短暂的呆滞后,就是上前帮忙。有的人抓着牛子仁的手,有的抓着他的脚。
奈何牛子仁力气奇大,四个女孩子依旧抓不住,被甩向一边。愤怒的站起身,想要抓住其中一个扭打,旁边冯月又是冲了上来,手直接捏在脖子上,和他一起冲向沙发,沙发那边是茶几,刚才牛子仁一巴掌把莉莉扇倒,把茶几碰歪了。
两人一起被沙发绊倒,摔向茶几,正好碰歪的茶几的拐角部分正好对着牛子仁摔下去的后脑勺。
他家的茶几不是那种曲线拐角,而是特别尖的那种。
砰!脑瓜崩裂,血液溅到挂在墙上的电视机上,还掺杂着乳白色的脑浆。却没有溅到冯月身上。
几个小护士经常见到死尸,却也没制造过死尸,今天一条人命就这样撂在这里,每人心中都有些后怕,但是看到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牛子仁,几个护士都开始慌了。
唯独冯月还略显镇静,只是第一次闹出人命的她脸色也是煞白。
客厅此时出奇的静,都不敢去看不愿闭着的牛子仁的眼睛,仿佛看一眼,他就会来索命似的。
粟馨来到冯月身后,拍着她的背,安慰着。似乎她并不担心什么似的,也许是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变的成熟了些。
“我们现在逃走还来得及!”粟馨小声对冯月说道,试图告诉她我们是五个人,不会丢下你的。
现在最闹的莉莉和敏敏都安静的很,都乖巧的站在一边,往往大事都是两位领导决定的,她们也是坚决支持领导的抉择。
缓了一会,冯月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说道:“我去自首!”
“什么?二姐!”“二姐,你别犯傻啊!”“月月,你冷静点!”众人都不理解为什么要去自首,要是逃走的话,躲过了风头不就好了么?
冯月的眼神没有因为众姐妹的劝阻而动摇,而是更加坚定。
“你们能够让小紫英整天生活在逃亡之中么?”冯月冷静的一句话让几个姐妹都静了下来。
是啊!他们还有个共同的儿子呢,一时激动却是忘了小紫英,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阻二姐了。
“月月!人不是你一个人杀的,我也有份,要坐牢我们一起!”粟馨激动的说道。
她的热情激起了其他几个姐妹的情谊。
“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像就你和二姐最好似的,我们也是一起的,你们自首为什么不把我们也加进去?”刘莉莉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像是在吃醋。
张敏在一边也不甘示弱附和道:“对啊!凭什么就你们两个去自首啊!”
李芳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她们都明白,李芳其实是最重感情的一个,尽管平时什么话也不说。
“胡闹!”冯月脸色一冷,尽管大家都叫粟馨姐,但是俨然二姐比大姐更有威严。
“好东西抢着要,自首也要抢?你们知道坐牢的滋味么?闹不好是要枪毙的!”冯月吓唬道。
莉莉却是笑嘻嘻的说道:“对啊!就是没坐过牢,所以才去坐坐嘛!”
“你!”冯月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了。
“月月!我们一起去自首,将真实情况说明了,说不定会法外开恩,少判几年呢!”粟馨也解释道。
冯月无奈的看着这帮无知的姐妹们,真是又爱又恨。却是正眼看着粟馨严肃的说道:“姐!我们去自首,你不能去!”
粟馨知道冯月想说什么,大家都知道,她们还有小紫英,她们要让这个用数十年的青春换来的儿子快快乐乐的成长。
五个小姑娘手拉着手,互相看了一眼,走出了这差点成为全县最肮脏的房间,朝派出所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冯月几人拒绝了粟馨的好意,四人踏入了派出所,也开始了她们各自的监狱生涯。
粟馨看着头也不回的四人,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脆弱的心灵此时遭到巨大的撞击,已经濒临破碎的边缘。
哭了许久,才转为抽泣,慢慢停了下来。
这一哭像是哭走了软弱,哭走了无助。坚强的站起来背对着派出所走了,默默地一滴晶莹的泪滴渗进路上铺的沥青里,带走的是几个少女的青春,带走的是一段小小的温馨。
远方的天空露出一丝肚白,也昭示着今天的到来,也许明天过后,她们就会迎来新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