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看紫英的眼神就多了,有说他浪得虚名的,有说他以前考试不知道怎么考的呢。总之众说纷纭,而处于舆论中心的紫英却是很快陷入了深思。
粟馨就在紫英身边,见到儿子突然遭受这样的打击,深怕已经几年没有出现的情况再次出现。想什么来什么,粟馨已经看到紫英眼神呆滞起来,暗叹一声,牵着儿子的手就往家走。
边走,泪水就已经沿着眼角滑落了。粟馨落泪不是因为紫英考了三百八十六分,而是因为儿子承受的心理压力,一直自诩天才的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再加之周围街坊领居的闲言碎语,这些加起来有可能会毁了自己的孩子的。
当紫英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像是算好紫英这时候会醒过来似的,粟馨已经做好一桌子菜等他了。
见紫英醒了,粟馨急忙招呼儿子过来吃饭,好像没有早上那档子事似的。
妈妈的心思紫英怎么会不知道,心智再怎么成熟也免不了才十七岁的现实。脑海中闪过的是那些家长们不屑和鄙夷的眼神,紫英感觉脑袋要炸了似的,仔细回想考试过程中每个细节,甚至没到题目都清晰的印在自己脑子里,包括详细解法,和前几天网上出的答案几乎分毫不差,自己无论怎么估分都在七百分以上。
又看到妈妈微红的眼睛,知道妈妈肯定担心自己担心坏了,也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又犯病了。
走到饭桌前,安静的拿起筷子,粟馨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儿子,生怕再出什么状况。
“妈!我想出去闯闯!”紫英说出了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这便是紫英发呆了一天的成果。
粟馨愣神了两秒钟,随即反应过来,对于儿子这个决定她确实吓了一跳。“小英啊!没考好咱们再考一年,你还小,来年咱们肯定能考上。”急忙劝儿子,生怕儿子做出个什么傻决定。
紫英没有说什么,而是摇摇头,起身拿起自己所有的复习资料,所有科目的资料书摞起来快有饭桌高了。粟馨不明所以,不知道儿子要做什么。
“物理五年高考原题里第五十六页第七道选择题是今年高考第一道选择题的原型,化学是第三十八页第三道选择题是今年高考第一道选择题的原型……”就这样挨着把理综试卷所有题目的原型全部从梳理找了出来,不是翻书找的,而是闭着眼睛一字一句说出来的,为了防止妈妈不相信,还说出了是什么样的题型,并且把答案一并说了出来。
起初粟馨还只是惊讶儿子的记忆力竟然这么好,可是到后来,粟馨慢慢感觉到了恐惧,这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记得这么清楚,就凭儿子这么优秀的记忆力那高考也不是什么难事啊!同时也理解了儿子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可不想我的生命就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复读上!”紫英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次粟馨没有加以阻拦,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但是粟馨和紫英很默契的不去追根究底,他们都深信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这个晚上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晚上的时候,张敏和刘莉莉两人来过,本来想给紫英打打气,却见紫英和没事人似的,心倒也放下了。粟馨没有把紫英天才的事情告诉她们,直觉告诉她这事知道人越少越好。张敏两人来了溜达了一圈见儿子没事后就走了。
娘俩在郁闷中过了一晚上,粟馨早早就出去工作了。
来到经常打扫的一条街上,已经有很多清洁工开动了,不过大多数都是边干边聊,当然大多数的内容都是谁谁谁的儿子考了多少分准备报考某个学校什么的,说话的神情十分自豪,就像是自己家儿子考了那么高似的,有的人看不过去挖苦两句,现在有的清华上出来都有扫大街的…………
总之这些粟馨都是有意无意的回避着,知道儿子的神通后,她才不在乎这些东西呢!不过听到那些人吹嘘自己家亲戚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酸酸的,要不是出这什么未知的意外,儿子考满分都不是问题。
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妈,一头扎进这些讨论的人群里,同时放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哎哎!你们知道吗?省教育局长的儿子考了七百三十二分,毫无疑问的全省状元。”如果这个消息只能说是人家学习好的话,进来这大妈的下句话就成了亮点。
“考这么高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们这位省教育局局长的儿子……额……怎么说好呢,我家亲戚孩子和这位教育局长的儿子是一个学校的,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考试从没上过四百分,这一下成了高考状元,都快被人笑掉大牙了,可是笑归笑,人还不是照样的高考状元,谁让人有权有势呢!”说完还自己评论了一句。
这个消息一传出,顿时炸开了锅,在她们不远处的粟馨当然听到了这个消息,立马就联想到了儿子的三百八十六分。握扫把的手不禁紧了紧,却没有做什么,依旧正常的扫着地。
不过突然发现大家都静下来了,视线都向粟馨投来,粟馨感到异样,抬头才发现众人有些怪异的目光,不明所以。
这些清洁工在一起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粟馨家孩子今年高考大家也都知道,自然知道这位天才般的人物只考了三百多分,自然也就没有触及粟馨的眉头。
可是这个考了七百三十二的纨绔子弟出现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有的比较冲动的直接说道:“粟馨,别怕他们,往出调试卷,我听说掏上几万块钱就能将自己的试卷调出来,咱们出资为紫英平反啊,不能就遮掩埋没了紫英啊!”
旁边一些个清洁工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粟馨,无非就是为紫英打抱不平。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深暗的街角,一双眼睛极其留恋的看了粟馨一眼,转身走了。
像是心灵感应般,看向刚才那昏暗处,却是什么也没有,以为自己眼花了。
众人的建议,粟馨确实心动了。
扔下扫把对大家说道:“行,那大家先忙着,我回去看看我那儿子去!”
知道了原委粟馨,心里也亮堂多了,就想赶快回去告诉儿子,让他放心,咱们还有可能追回咱们的分数。
一推门,看到本应该躺着儿子的床上,却是整整齐齐叠着的被子,被子上还放着几页写满了密密麻麻文字的十六开的白纸。
粟馨似乎有点不相信儿子会不辞而别,但还是冲过去拿起那几张纸仔细的看起来。看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紫英写的很煽情,却也都是事实,写的都是娘俩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的细节。只是在最后表示少则一年多则三年自己就会回来,那时一定会是一个不一样的自己。还说自己实在不舍得妈妈,要是真正道别的时候,害怕自己会心软留下来,倒不如这样偷偷离开。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妈妈,让妈妈等他几年,以后一定会好好陪着她的。
粟馨,一字一句将信看完,小心的将其收起,擦擦眼泪,心想儿子长大了该一个人闯闯了…………
紫英现在很惨,想了一晚上后毅然决定离家出。可是智商如此之高的他也忘了出门得带钱。摸摸裤兜,仅剩下十五块钱,其中五块还是他和莎莎的信物,自然不能花了,总共剩下十块。让他回去取钱,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出来了,一切就得靠自己。
至于行程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是去一个北方城市,至于去那里的原因,自然和那五块钱分不开关系了。
来到火车站,看好去那里的火车班次,最后决定铤而走险,买了一张站台票。
车很快就来了,凭着站台票进了车站,说是送朋友,这时候火车并不是很拥挤,检票也就没有那么严格,所以说了两句就把紫英放进去了。
这个火车紫英可谓是险之又险,几次查票都以尿遁躲过。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惊心动魄,紫英终于来到了一个未知的城市,比自己以前待的地方不知大多少倍的城市,不免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因为这个城市里有自己牵挂的人。
由于快七月份了,天气慢慢变得炎热,紫英出门时就带了几件衣服和身份证。终于火车停了下来,众人听着行李箱子往外走。
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光车站里就停着几辆火车,还有几辆白色的和谐号,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和谐号,紫英也是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随着人流出站,发现还在检票,不过有张站台票已经足够,只能希望检票人员不是那么认真了。
出站的时候,紫英很随意的朝检票人员抖了抖手中的站台票,意思自己是刚送完人出来的,检票人员很配合的扫了一眼就没再注意。
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才仔细打量起这座繁华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