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夕,你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呢?就算我来见你,又能改变什么呢?我来见你,是出于朋友的情谊,是因为你生病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代表不了。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我很爱我的男朋友,我想好好的跟他在一起,以婚姻为目的的谈恋爱。你懂不懂?”
  “何悦,想不到你这么恨我。”
  一时无语。真是个固执的小破孩。
  “很傻对不对?”过了一会儿,林之夕自嘲般地说。
  “傻不傻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可是我不这么做,你又怎么会来看我呢?”林之夕轻柔地说,一时间,竟温柔得不成样子。
  我生气了。这个世界谁劝我都不能阻止我生气了。我瞪着林之夕,我说:“身体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跟我何悦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不是厉害吗?那就喝啊,你使劲喝!你就是喝死了,我也不会上你的坟头看你一眼!你死了我更舒坦!”
  “对不起,下次我不敢了。”林之夕忽视了我的气愤,笑着对我说。说着,竟还握住了我的手。
  我立马用劲想甩开他的手,可我没想到生了病的林之夕居然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我狠狠地想甩开他的手,却看见他手背上插着的针管已经回血了,我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说:“林之夕,你放手,这么玩你觉得有意思吗?”
  林之夕愣了一下神,我便趁机抽回了我的手。他的手僵在半空,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动作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说:“何悦,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这是林之夕挽留我的,最后的方式。
  我决定留下来照顾林之夕。他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不能不管他。一年前的分手,他对也好,错也罢,终归是过去了。我现在只想心平气和地和他相处,以朋友的立场和身份。
  在医院的这些天,我总是静静地坐在床边,不说话,也不胡思乱想。倒是林之夕总是喜欢拉着我说个没完,他总是回忆着我们以前在一起时候的美好时光。
  林之夕说,“何悦,你还记不记得,期末体育800米达标你过不了,非得逼着我替你跑,被老师发现后罚我跑了20圈,最后差点没吐血。”我说你可得了吧,因为替跑我体育成绩都没了呢。林之夕白了我一眼,说那还不是你自找的。
  林之夕说,“何悦,你记不记得,我十九岁生日的那天,你送我的礼物是你的初吻。那个时候的你啊,真是笨死啦,接个吻都不会,害得我现场教学,尴尬死!”我说你少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有本事你别要这礼物啊!
  林之夕说,“何悦,你知道吧,上了大学有女朋友的男生,都是把衣服甩给自己的女朋友,让她们洗的。可是你看我,不但不让你给我洗,还每次帮你洗。每次我抱着你的脏衣服回寝室洗,我室友都嘲笑我到不行。可是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光荣,我觉得我就是个标准的二十四孝男友。哎,说实话,你那个时候感动不啊?”我说,“呃……这个呀……我是这么想的哈。以前我的衣服都是我爸给我洗的,离开家后接任我爸位置的人就是你啦,所以我觉得你这个做,很合情合理,我就很理所当然了……”然后林之夕就快要哭了……
  林之夕还说……
  我们默契的避开那些分离了的岁月,败给了那些曾经的伤害。
  我一直没有上班,手机也没开机。我还没有想好应该怎样去面对吕轶峰,怎么面对李书娴。
  原本我以为在这段爱情里,我可以做到独善其身,我可以爱得游刃有余。但是我错了,我做不到的。吕轶峰太宠我了,我已经太依赖他了。他每天叫我起床,为我准备一日三餐。他知道给我买我喜欢吃的零食,知道我吃上好佳的洋葱圈不吃鲜虾片,知道我吃乡巴佬家的鸡脖而坚决不吃鸡翅。他知道我不吃葱姜蒜,做蔬菜粥的时候一定不放,做菜的时候放完了,给我吃的时候也一定事先给我挑出来。他会在天气降温的时候把厚衣服提前放到我的床头,而不是单单口头上说说。他甚至会提醒我你的例假快来了,卫生巾用完了,你该买点了……
  他对我的好实在是太多了,多得我数都数不过来。可是越是这样我现在越是觉得伤心,如果真的有一天,吕轶峰离开我了,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