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的时候,趁淋淋还没有睡醒,韩诺去了山顶。我是陪着他去的。在山顶,我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坟墓,是他的妻子。我想都了。
韩诺站在坟墓前,没有哭,却也什么话也不肯说。我站在韩诺的身后,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我向来不会劝人,越劝越哭,我只好什么都不说。也许有一个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下山的路上,有一个不算太陡的山崖。我和韩诺都累了,索性就坐下来休息。
缓了良久,韩诺才开口对我说,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说:“我妻子跟我一样,是从城市到农村的支教教师。我们是大学同学,说好毕业了一起去农村支教。在这,我们受了很多很多的苦,但是都挺过来了。结婚的那天,全乡的百姓,特别是小孩子都来给我们祝福。那个时候,我们就觉得,能来这,我们没有任何后悔可言。
可是后来,后来地震了……地震的时候,我妻子正在给孩子们上课。她本来是可以第一个逃出来的……可是……她为了教室里的孩子,硬是最后一个才肯走。可是那个时候,房子已经塌了啊……
淋淋在外面喊妈妈,我一边拉紧淋淋一面想冲进去救她。可是房子就在我的面前塌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只能看着,看着她去死……
地震之后,淋淋大病了一场。醒来就哭着喊着找她妈妈,那个时候,我真的太崩溃了……”
我真的被感动了。以前在报纸电视网络上看到过各种各样的英雄事迹,那总觉得那些事情离自己太过遥远,太没真实感。可是当你真的身临其境地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事,真的是感慨万千,泪流满面。
我说:“你妻子是个大英雄,你不要难过了,她也不希望你难过的。”
“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希望她是个英雄,我不需要她有那么高尚的品德和大无畏的精神。我只希望她是一个最最平凡的女人,每天教书、照顾淋淋,然后晚上能安安稳稳地躺在我枕边。我知道我这么想很自私,可是她真的离开我了,这个世界再大我也找不到她了。我怕她自己一个人在那边会害怕,而她把我一个人留下,我更害怕……”
“韩诺,你还淋淋。你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在这个小乡村呆的时间长了,闲下来的时候,我就会思考一些以前一直不去想,不敢想的问题。如果,我很珍惜以前和林之夕谈恋爱的那段岁月,也很珍惜现在的他。那个时候,我不懂爱情,不懂宽容不懂体谅。我觉得林之夕你就是我的,我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为我做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无聊的时候你必须要有时间陪我,我忙着的时候你再闲也不能来打扰我。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是够混蛋。所以现在我感激林之夕,不仅仅是因为他给了我我生命中的第一份爱情,更是除了他,天下再也没有谁能容忍我坏脾气的包容。
而吕轶峰,则是让我改变最大,成熟最快,蜕变最迅速的男人。在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学会了忍让,学会了大度,学会了人生在世你不是美元不是人民币,不是奥巴马也不是胡锦涛,天下人谁都不会围着你转。爱你,不是必须,而是对你的恩赐。
后来付凝对我说,你和林之夕分开了,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错过了,你撕心裂肺,你抓心挠肝,但是你要承认,他是带给你欢笑最多的一个人。而吕轶峰呢?你和在一起很甜蜜,天天你情我爱,天天如胶似漆。你们牵手亲吻拥抱,你们抚摸上床生孩子,但是你为他哭的次数最多,你下半生的眼泪都是为他流的!
我当时有些莫名其妙,觉得她跟我长篇累牍了这么多,实在是不在我的理解范围内,就问你小学学没学过一种作文,它的名称叫做梗概?
付凝鄙视的白了我一眼,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对林之夕,充其量就是一个喜欢。但是,何悦,何小妞,你是真的爱上吕轶峰了。你要危险了,小命休矣啊……
我两眼一翻,在地板上挺尸。我说,妈呀,我把吕轶峰让给你了!我才双十年华,我才经历了两个男人,我不满足啊!
付凝也向我翻起了她的大白眼,说,你丫个欲求不满的,我咒你下辈子做卫生巾!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