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飞觉得,唐小雨只要跟他单独在一起,就似乎是一个很有素质的女子;一有倪尔邦在,她就变成了一副‘寄生虫’模样。不过转念一想,随即豁然:就像一些小孩子,父母不在时,表现得很坚强,摔跤跌倒也不哭;如果有父母在时,一被轻轻地磕着一下碰着一下,就会立即哇哇大叫。他估计,唐小雨就属于这种现象。
归海飞砍好树枝,去掉小枝小叶后,唐小雨就负责一趟趟往椰林与海滩结合处搬运。材料准备得差不多了,归海飞开始动手搭建窝棚。他先给倪尔邦和唐小雨搭了一个较大的,然后在相隔三十来米远的地方,再搭了两个小的,一个他自己住,一个安置幺老头。幺老头的窝棚,挨着他的窝棚搭在一起。窝棚里,铺了厚厚的一层青草。搭窝棚时,倪尔邦没动一下手。
窝棚搭好,已将天黑,幺老头,仍然是一副半昏睡状态,喂水知道喝,喂东西知道嗒嘴,就是眼睛难得睁开。归海飞担心他从此成了植物人,那就麻烦了。
当晚,三个人每人又吃了一条烤刀鳞鱼,喝了一个椰子,进窝棚睡了。从梦想号搁浅山崖至现在,十天以来,今夜是归海飞睡得最香甜的一夜。
第二天上午,归海飞起“床”时,估计已是北京时间十点来钟了。他给昏睡着的幺老头喂了一点椰子汁,上树摘了几个椰果,摆了两个在倪尔邦与唐小雨的窝棚前,这对男女仍在酣睡。
归海飞喝了个椰子,吃了几片椰肉,找了一根笔直的小树,削成一柄鱼叉,准备到浅海叉鱼去。
距窝棚不远处,有一片高耸的礁石丛,归海飞拖着鱼叉走过去,见礁石之间的浅水里,鱼儿不少,但都是两三寸长的“跳鱼儿”,大的最多一两重。跳鱼儿反应快捷,人离它们还有两三米,它们就一只只蹦得老高,跳到深水里去了。
浅水中,也有一些几寸长的龙虾,可人还没到跟前,它们就如一只只自动弹簧,弹跳着逃到深水里去了。
归海飞想,看来浅水里不好叉鱼,还是用鱼竿钓吧,但可能在浅滩,难钓大鱼。归海飞正准备拖着木叉离开,忽然见礁石之间有一小汪海水比较浑浊,咕嘟咕嘟冒出一串乒乓球大小的泡泡来。归海飞好奇地把木叉伸进去探试,哪知木叉一伸进去,就被什么东西夹住了。
归海飞使劲一拽,从那汪水里,拽上来一只比脸盆还大的贝壳,贝壳死死地夹住木叉不放。这只贝壳至少有二十斤,估计净肉都有十来斤,归海飞自语道:“你的肚子里,可别有一只大珍珠啊。就算没珍珠,你也够我们吃上一两天了。”
归海飞拖着大贝壳,回到窝棚外。唐小雨正好从窝棚出来,见到大贝壳,惊叫道:“哇噻!那么大的贝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耶!归海哥,你把它拖回来干什么?”
“当饭吃。你去捡三块小礁石、再找些枯枝树叶,咱们做午饭了。”
唐小雨听话地去了。归海飞想把贝壳打开,他使劲把木叉往里捅,木叉却只是摇得动,捅不进去。归海飞想用石头把贝壳砸碎,却又怕里面真的有颗大珍珠,心想如果把珍珠砸坏就可惜了。这时唐小雨已搬来三块小礁石,归海飞干脆直接把贝壳放在三块小礁石上。
大贝壳放在三块小礁石上,像是一口盖了盖子的小锅。归海飞在下面点燃火,烧了不到半分钟,大贝壳自己就张开了,一大滩黑黑白白的东西,在贝壳里微微颤动。黑的是贝壳的肠胃,白的是贝肉与水。归海飞用菜刀剔除了肠胃,剩下的净贝肉,有七八斤的样子。而贝壳里,并没有大珍珠。
归海飞冲在一旁当“助手”的唐小雨嘿嘿一笑,说:“就这样,用它自己的壳做锅,炒它的肉,就如煮豆燃豆萁,有些残忍。但不残忍,咱们就要饿肚子啊,只有对不起贝壳先生了。”
“非常时期,可以理解。”唐小雨笑道。
唐小雨往贝壳下加着柴草,归海飞用菜刀翻炒着贝肉,很快,贝肉就发出一股鲜香,油气直冒,颜色开始变黄。归海飞切了一小块放嘴里尝了尝,说:“差不多熟了,就是没盐。我去拿点盐来撒上再炒一会儿,你去把倪先生叫起来,准备吃饭。”
两个人离开“贝壳锅”,各自走向自己的窝棚。贝壳离俩人所住的窝棚不到三十米。
待归海飞从背包里翻出一小包盐,钻出窝棚,但见外面飞沙走石,尘土飞扬,那只已经炒得七成熟的贝壳,不见了!地上,只有三块小礁石和小礁石之间尚未熄灭的柴火。
“快看,大飞鱼!”唐小雨和倪尔邦并排走过来,唐小雨指着天上直嚷嚷。
归海飞抬眼看天,见一只鱼身、鸟翼的庞大怪东西,扑喇喇正展翅高飞。那怪东西长着个庞大的巨嘴,身体和翼展大约有四米长,嘴巴的长度,占了体长的三分之一。
归海飞说:“贝肉不见了,怕是被那个东西叼去了。”
唐小雨说:“那东西抓着那么大一条鱼,还要来抢我们的贝肉,真是贪得无厌。”
倪尔邦说:“不是它抓着鱼,它本身就是鱼的身子。那是《沧海经》上记录的一种飞兽,叫‘鱼兽鹰’,是黑奴海,也就是印度洋中有‘海漏’的区域一种特有动物。在文明世界的人中,怕是只有我们三个看见过它了。”
“只有我们三个‘文明人’见过它?难道,这片海域没有其他人来过吗?”归海飞问。
“我想,这片海域,不仅没有其他人来过,估计这个海岛,都没人发现过。”倪尔邦说。
归海飞说:“怎么可能,现代科技这么发达,难道卫星都拍不到吗?”
倪尔邦说:“如果有人发现过这个岛,那么刚才那只怪鸟,我们肯定听说过了,还有,这片海域,确实有龙!”
“真的有龙?”归海飞说,“难道那条带着幺老头飞上天的东西,不是水龙卷,而是真龙?”
多少天来,一直很少说话的倪尔邦,或许是头痛减轻了的缘故,今天好像很有兴趣,他说:“你俩个跟我来。”
倪尔邦领头走到沙滩上那条两尺来宽、半尺来深的壕沟前,说:“你们看,这条沟是什么东西挖的?”
“难道是龙爬过而留下的痕迹?”唐小雨问。
归海飞望着倪尔邦,等他解释。
倪尔邦面露微笑,眼神中露出一丝痴迷,他答非所问:“据一些史书记载,凡龙现于某地,某地就会出现‘真龙天子’。”
归海飞望着这个巨贪,心想难道你还曾想做皇帝不成?见倪尔邦没了下文,归海飞根据自己的理解,说:“其实,龙有四种:天龙、地龙、水龙、人龙。天龙就是长翅膀的龙,会飞,比如恐龙中的翼龙;地龙就是陆上的恐龙,及它们的后代鳄鱼、巨蜥,还有巨蟒,等等;水龙,就是一些目前还没被人们所认知的巨型蛇状水中动物,它们生活在江河湖泊和大海大洋里,如在这海滩上犁出深沟的大家伙;人龙,是指生成人样的龙,其实就是指出类拔萃的人。天龙会飞,地龙会跑,水龙会游,人龙具有常人所没有的大智慧。人们心中关于‘龙’的形像,应该就是这几种‘龙’的复合体。”
“恐龙那是几千万年前的东西,别胡吹了!”唐小雨说。
“‘恐龙灭绝论’,不一定站得住脚。现代人们未见过的东西,不一定这世上就没有。”
“你刚才的高论,似乎解决了龙会飞、龙会潜、龙有形和龙有智的问题,那么,龙会降雨,你又作何解释?”
“我正想分析这个问题。龙会呼风唤风,大约是翼龙或其他我们不认识的大型飞禽飞兽。比如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鱼身巨鸟,在天空飞行时,飞得太高,飞到了积雨云层中,正遇上有些积雨云层正处于临界状态,它们那强有力的双翼振动空气,带来了外力,引起了积雨云层的‘蝴蝶效应’,使之降雨刮风。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是很少的。但只要有一次,幸好又被人们看见了,就会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玄乎。我想,这就是龙会‘呼风唤雨’传说的主要来源。”
“既然大型飞行动物能呼风唤雨,那么飞机就更能呼风唤雨了?”唐小雨一脸的不屑。
归海飞一时语塞,正想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倪尔邦接口说:“归海老弟说的很有一些道理。至于飞机会不会呼风唤雨的问题,小雨你这个问题就有些幼稚了,你想,飞机它会飞到积雨云层里去吗?飞机遭遇积雨云层,非出事故不可。只有飞禽或远古的翼龙,或者是刚才那个大家伙,才会闯到积雨云层里面去。”
“完全正确!”归海飞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