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旋窝过后,已不见那巨怪的踪影!归海飞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就这样被水下怪物给吃了!
“妹妹,妹妹,小妹妹!”归海飞边扑打着海水,边大声狂呼。
可大洋茫茫,哪里还有大眼少女的踪迹!
狂呼一阵后,归海飞定下神来,惊恐地发现,大木排在快速移动,正在离他远去!此刻,离他大约已有一公里!归海飞知道,如此远的距离,喊也没用,游泳去追,更是追不上,还不如节省点体力,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归海飞估计,木排,有可能是莫天郎叫黑壮女子下令开走的,或许,莫天郎带人上岛抓他上来,就为了把他扔在茫茫大洋中!
归海飞镇静下来,现在,他体力还没有太大的消耗,打算凭自己的感觉,往一个方向游。他准备往木排远去的方向游,他想,既然莫天郎要把他扔进海中,哪里能让他追上?在中途,木排也可能会改变方向的。归海飞抬头看了看太阳,辩明方位,往太阳升起的方向游去。认准一个方向游,就可以避免在海中兜圈子。
游了大约五公里,归海飞有些疲倦,打算仰躺在水面休息休息,刚刚翻过身去仰面朝天,两条柔软的东西,忽然从水下伸上来,缠住了他的腰。
归海飞大惊,以为又是什么怪物的舌头,猛地一翻身,却被一个柔软的身子抱了个满怀。“哗啦”一声水响后,归海飞的眼前,出现一张清秀的脸蛋,一双明净如水的大眼睛,正水汪汪的盯住他。
此女正是大眼少女!“妹妹?你是?你没被怪物吃掉?”归海飞大喜若狂,猛地紧紧搂住了她的纤腰。
大眼少女叫了声“嘎嘎”,一张脸儿,笑得灿若桃花,她伸嘴在归海飞的脸上啄了一下,用力推开他,手往西边一指。
归海飞看见,大木排正迅速地往这边驶来。
大眼少女说声:“狗!”手一挥,向木排游去。归海飞挥起手臂,跟了上去。
其实,归海飞不知道,大眼少女带他到木排前面的“破水杆”上去,只是想要他陪她玩。那个突然冒出水来的东西,就是在水下拖木排的那只怪物。大眼少女跟它关系最好,常在水中和它嬉戏。怪物把她卷入嘴里后,立即就吐了出来,她则趁机潜入水中。排上的人为了配合大眼少女作弄归海飞,就叫水下怪物把木排拉走。归海飞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游的时候,大眼少女则一直在他身后潜水跟着他,每隔十多分钟冒出来换一次气,归海飞毫无察觉。
一上午,稍年轻的男男女女,都在木排周围的海里嬉戏,碰上鱼,就顺身捉住,然后一声唿哨,栖息在排上的鱼兽鹰就飞去叼来放在排上,再由排上的那些老人们洗剥干净,装入贝壳盆中。
大木排渐渐驶近归海飞和大眼少女。
归海飞上排后,疲惫之极,一头钻入大窝棚,呼呼直喘气,浑身俱软。大眼少女没跟着他进窝棚,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幺老头大呼小叫地凑过来,嚷嚷道:“小海龟,他姥姥的大狗熊,老子还以为你上不来了呢!”
“幺师傅,你的大龙涎香呢?”归海飞有气无力地问。
听归海飞这么一说,幺老头赶紧回到他放巨型龙涎香的地方。窝棚壁与排板结合处的角落,搂了搂:“还在呢。”
归海飞缓缓地说:“老幺啊,你太贪婪了!”他现在对这老头子有些鄙夷,连“幺师傅”都不想叫了。
幺老头说:“这要值上百万啊!”
“如果咱们回不去,你这块龙涎香又卖给谁?”
幺老头愣了愣,说:“嘿嘿嘿,如果老子回不去,老子临死前就抱着这块香死去!”
但听得窝棚门口有吭哧吭哧之声。归海飞坐起来一看,只见两个男怪人合力搂着一块棕黑色的块状物进了窝棚,随便往堆放龙涎香的角落一扔,转身出去了。那块东西,竟然是一块比幺老头那块还大上两倍的龙涎香!
“哇!”幺老头蹦了起来,几步蹿过去,叫道:“这么大,这要值多少钱啊!至少两百万!”
哪知,那两个男怪人出去后,不到一分钟,又合力抬了一块几十斤重的龙涎香进来,随便往角落一扔,又出去了。幺老头又是“哇”的一声大叫,嘴巴张得老大。过了一会儿,怪人们又抬进来一块。
归海飞好奇之极: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龙涎香?他以前听说过,世界上所发现的最大一块龙涎香,也就十来公斤,而这木排上的龙涎香,很多都超过了那个重量。难道,在这片海洋中,生活着大批量的巨型抹香鲸?他站起来,跟在两个抬香男怪人出了窝棚。
那两个男怪人一直走到排尾,排板上,还堆有四五块龙涎香,大的有六七十斤,小的也有十来斤。而排尾中的海水中,还浮得有几块,几个男怪人在打捞。
归海飞感叹,如此之多的龙涎香,在这木排上,怕是可以用来点起明火烤鱼了!哪知几天后,他当真看见了有人用龙涎香烤鱼。
宽敞的排板上,贝壳盆已经摆好,都已装上了生鱼肉。一个老怪人一声吆喝:“咔米嘎!”
顿时,男男女女们又从窝棚里钻出来,坐定,等着黑壮女人和莫天郎。吃饭的程序,跟昨天晚上、今天早上差不多,先吃鱼肉再喝水。
一转眼,归海飞和幺老头在木排上已呆了五天。每天晚上,归海飞都是和大眼少女睡在一起,开始两晚上归海飞还想入非非,总是不易入眠。可后来见大眼少女一直是天真无邪,他也就不再心猿意马,心里把她当着亲妹妹,这样一来,晚上就尽量不往邪处想,也就睡过去了。有时,大眼少女睡着后,把手和腿放在了归海飞身上,归海飞一动不动,怕惊醒她。
有时候,木排在水下怪东西的拖拽下,快速向前急行;有时候,则就在浩渺的洋面上,任由海风吹着桅树树冠,东荡西荡。一发现洋面漂浮着有龙涎香,怪人们就把它们捞起来。
怪人们每天的生活程序是:早晨起床后,操练、吃鱼虾;然后在窝棚里娱乐,或下水嬉戏捉鱼,吃鱼;再捉鱼、娱乐、吃鱼,睡觉;晚上,成双成对下海亲热。归海飞特意留意了一下,在年轻人中,只有三个少女没有下水去跟男人们亲热,大眼少女是其中最秀美的一个。他对怪人们的这种生活,既惊异又好奇,苦于语言不通,与他们难以沟通。
排头水下那只独角怪物,归海飞只隐约见过它的半截身子,那身子呈圆筒状,上面隐约有鳞,直径有七八十公分,那半截身子,大约长二十米,水下看不见那部分,还不知有多长。一次,趁水下怪物正拉着木排行进时的时候,归海飞指着怪物露出水面的半只独角,问大眼少女:“妹妹,帮你们拉木排的,是一只什么动物?”
大眼少女聪明之极,黑漆漆的大眼珠一流转,就明白归海飞的话所指何意。她说:“嘿夷扬。”
“嘿夷扬?”归海飞问,“嘿夷扬是一种什么东西?”
大眼少女指着海面,说:“嘿夷。”然后,再拉着他来到排头,指了指水下,再先用手比了个直径一米大小的圆,然后再做了个似乎是“很长很长”的动作,说:“扬。”
归海飞根据大眼少女的比划,喃喃念道:“黑夷,海洋?黑夷扬,扬是什么呢,难道是蚺?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嘿夷扬,就是中国话‘海洋蚺’!蚺,是一种最大的蛇!”
大眼少女说:“海洋蚺?不,是嘿夷扬!”
归海哈哈大笑,说:“对,是嘿夷扬!”他捡起排板缝里一小片半个巴掌大的龙涎香,问:“妹妹,这个,你们叫什么?”
“能待三”
“能待三?龙涎香?”
大眼少女点了点头。
“这个‘能待三’,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