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排上又多了倪尔邦和唐小雨两个人,对渔香人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他们每天的事情,就是在排上操练、吃“饭”、在窝棚内表演、睡觉;在水中捉鱼、捞龙涎香、嬉戏和性爱。
倪尔邦和唐小雨,在排上,就是两个闲人,没有人安排他们做什么事。俩人见莫天郎在排上成了“渔香人”,非常吃惊,但见莫天郎根本不理他俩,也从不与他们说话,而且,听莫天郎说的话,还是“渔香语”时,他俩更是吃惊。俩人刚开始吃生鱼肉会反胃,唐小雨想把鱼烤熟了吃,却没有燃料。排上有火种,就是那小堆一直燃烧着的龙涎香,可那不是明火,不可以烤鱼。随着时间一长,俩人也就渐渐适应。
耸胸老妪一直缠着幺老头,叫他干些端贝壳盆、捉虾杀鱼的事情,幺老头高兴了就干干,不高兴时,就什么也不做,也没人对他有意见。每顿的食物和水,只要是排上的人,每人都有一份。
归海飞觉得,这艘大木排,似乎有海上“乌托邦”,或原始“共产主义”的味道。
转眼间,归海飞在这艘木排上,已经度过了一个月;唐小雨和倪尔邦,也度过了二十多天。渔香人们的生活,有时是让木排随风飘荡,有时,又让海洋蚺把木排拉到某个海域打捞龙涎香,有时候捞得少,有时候捞得多。这个把月来,捞起来的龙涎香,约有四五千斤了,占了窝棚的很大一块地方。归海飞估算了一下,这批龙涎香,怕是要值几千万元人民币。他不知道渔香人们是否清楚龙涎香的真实价值,如果说不知道,那捞那么多干什么?若是仅仅做香料,一天只需三四斤就可以了。他猜测,这只大木排上的人,可能是由经他们的酋长或王派遣,专门来这片海域打捞龙涎香的。
归海飞跟倪尔邦、唐小雨和幺老头商量,说这些人语言不通,做事不紧不忙,把他们软禁在排上,也许从来没有让他们离去的想法。若有机会,大家要尽可能地想办法离开。他建议大家要有意识地提高水性,哪天说不定用得着。
三个人中,就唐小雨开始比较响应归海飞的建议,而倪尔邦则是沉默不语,幺老头说自己老了,别下水去一口气憋死了,不干。
归海飞和唐小雨经常往海中跳,当然,是各跳各的。归海飞在海中练习水性时,大眼少女常常在近旁陪伴着他。练习下潜,很长一段时间,归海飞怎么也突破不了三分钟,而唐小雨,最多一分钟就憋不住了,练了两天后,见无进展,唐小雨也就不干了。
每天早晨,归海飞都参与了由赛阿娃和莫天郎指挥的“鱼叉刺杀”训练,大眼少女每次都是拉着归海飞的手站在队伍的正前方。归海飞猜测,大眼少女应该是渔香人中哪位有地位人士的女儿。或者,她就是酋长之女也说不定。
唐小雨因为好奇,也参加了一次“军训”,渔香人们也不拒绝她,只是把她安排在队列的尾端。唐小雨心里不爽,练了几分钟就不干了。
这些渔香人所练习的“鱼叉刺杀”招式,归海飞已练得相当娴熟。渔香人们下海叉鱼时,归海飞也拿着根鱼叉,跟他们一起叉。刚开始时一无收获,在大眼少女的悉心指导下,慢慢地,他叉起来开始就得心应手了。
一转眼,归海飞等人已经在大木排上生活了近两个月。排上堆积的龙涎香,已有上万斤,大窝棚里太占地方,人们就把后来捞到的堆在排尾空旷之处,用一张大大的海兽皮布盖着。
归海飞的潜水憋气功夫,已能达到四分钟,而比起渔香人们能憋气半小时来,仍是望尘莫及。他想,哪怕很缓慢,只要能有进展,就要一直练下去。
洋面上漂浮着的龙涎香越来越少。白天,大木排由海洋蚺拉着,往东方航行;晚上,就停下来,任由飘荡。人们睡觉的睡觉,做男女之事的则双双下水。
归海飞叫大眼少女给他拿来一件鱼皮裙,把身上已经褛褴不堪的裤子换了下来,只保留了内裤。穿上鱼皮裙后,他再次跳下水,感觉轻便灵活了许多。没下水时,他还是把虽破,但还勉强可穿的上衣穿在身上。
这晚,大木排停靠在洋中一大片岛礁边。天黑不久,就不断有男女手牵手双双下水。这近两月来,晚上,归海飞都是和大眼少女挨着睡在一起的,他的旁边,就是倪尔邦和唐小雨。除了上次大眼少女装着被海洋蚺“吃了”捉弄归海飞而吻过他一次脸外,俩人再没有过亲密举动,虽然是睡在一起,归海飞极力克制,慢慢也就习惯了。
睡到半夜,大眼少女忽然把归海飞拉起来。归海飞心里“咚咚”直跳,难道这小姑娘要我跟她下水亲热?他心里惴惴着,不由自主地跟着大眼少女出了窝棚。
窝棚外,涛声阵阵,月朗星稀,有两对男女,在浅水处亲吻抚摸着,交缠着,慢慢地潜入水下。归海飞看得脸热心跳。
大眼少女拉着他的手,并没有跳下水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向木排头部。排头那根“破水杆”,搭在了礁石边沿。大眼少女拉着归海飞,跳上破水杆,踏上岛礁。
岛礁的面积有三四十亩的样子,犬牙参差,怪石嶙峋,礁的中间,黑黢黢地长着一些灌木和茅草。大眼少女带着归海飞,一直往深处走。归海飞感觉大眼少女不是带他来亲热的了,于是问:“妹妹,你带我来做什么?”
大眼少女说:“耿根窝代。”她知道归海飞听不懂,右手抬起,做了一个“抓”或者是“捡”的姿势。归海飞苦笑着摇摇头。
礁岛中部,有一个椭圆形水潭,面积约有百把平方米。走到潭边,大眼少女指着一小块平整的礁石说:“嘎嘎,夷生错哈。”
根据大眼少女的动作口音,这几个字归海飞算是听懂了,“嘎嘎,夷生错哈”,应该是“哥哥,你先坐下。”归海飞每听懂一句“渔香语”,就在脑中和汉语对应多遍,尽量地把它们记住。
归海飞坐在了小礁石上,大眼少女则轻轻地下到潭中,在水里摸索起来。摸了约莫十来分钟后,她手里抓着一个金光灿灿的东西上了岸。那东西有巴掌大小,是一只金色玳瑁。那金玳瑁在大眼少女手里四肢乱舞,嘴里发出如蛇叫般的“咝咝”声。大眼少女从潭边寻到半块贝壳,在金玳瑁肚子上一划,扔掉贝壳,手指伸进金玳瑁腹内,掏出心脏。那颗心脏有大拇指大小,在大眼少女手心里微微颤动。
大眼少女扔掉死金玳瑁,蹲下身,指了指归海飞的嘴巴,做了个张嘴动作。归海飞问:“你要让我把这东西吃掉?”大眼少女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大眼少女叫自己吃这东西的用意,但归海飞想,这小姑娘应该不会害自己的,于是就张开了嘴巴。大眼少女把金玳瑁心脏往归海飞嘴里一塞,突然跪在地上,一把抱着归海飞的头颈,向他的嘴巴吻去,对上嘴后,猛地吹了一口气。归海飞尚未反应过来,那只金玳瑁心脏已在大眼少女那口香气的冲击下,骨碌碌滚进了食道。
大眼少女站起来,跳开两步,嘻嘻娇笑。皎洁的月光下,大眼少女长发如瀑,银白色的鱼皮裙和鱼皮抹胸闪着磷磷白光,一对浑圆而适中的椒乳,在胸前微微擅动,似两朵含苞欲放的蓓蕾。
归海飞不禁冲动起来,他站起身,一把搂过大眼少女,紧紧箍住她的纤腰。大眼少女微微扭了一下,也反臂环住归海飞的腰。归海飞轻轻吻了吻大眼少女的脸,大眼少女娇羞地低下头,脑袋抵住归海飞的下巴。归海飞腾出双手,轻轻捧起她的头,吻住她的樱唇。大眼少女轻“唔”了一声,任由归海飞吻着。
归海飞紧紧地搂住大眼少女,吻着她,得寸进尺,腾出一只手来,伸向她的胸脯。大眼少女似乎警醒过来,松开搂住归海飞的手,轻轻地把他推开,纤手连罢,摇了摇头。
在大木排上,似乎是处于“性开放”状态,而这个大眼少女,却是个另类,自归海飞上木排,除了他,就从没见她跟哪个男子亲近过。开始,归海飞以为,在他上排之前,像这么美的一个少女,应有多个情人的,只是见了他,才没跟其他男子来往了。后来见她的举止动作,又不像是早有情人的样子,再从她今夜的表现来看,自己似乎真是她亲近过的第一个男人。归海飞暗暗稀奇,每天夜里,木排周围的海水里,都充满着肉欲,不知道这个妙龄少女是怎么把持住自己的。
见大眼少女不愿跟自己进一步亲热,归海飞也不勉强。大眼少女拉着他的手,走出礁石丛,上了大木排,走进窝棚,并排躺下。在海兽皮被里,归海飞又是冲动阵阵,数次想把大眼少女搂在怀里。却见大眼少女背向着他,睡得正香,归海飞只得把欲念强制压下。他本是平躺着的,干脆翻过身,也用背对着她。不料,却又跟另一个女子脸对脸,朦胧中,那女子的眼睛大睁着,冲着他连眨几眨。
那女子正是唐小雨。归海飞顿时浑身燥热,心想唐小雨肯定认为自己跟大眼少女在外面幽会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