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阵空间流动之感,两人终于踏到实地,他们双双睁开眼眸,现下仍是夜半三更,天际一片昏黑,繁星闪烁,一阵微风吹来,洗涤心灵。
身旁除有绿林相伴,眼前,还有一座广阔大湖,放眼望去彷彿没有尽头,池水清澈映光,水波平缓清漪,一轮月影照映在波涟之上,优雅而淡柔。
闻着此味、听着此声,望着此湖!彷彿能令人忘却世间所有烦忧,唯此番美景却深深触动虞灵虹心上每一丝、每一吋。
只见她那张绝世美颜神情凄婉、灵眸含水,直直盯着周遭情境,许久,喃喃发出声音,道:“忘。忧。湖?”
藏雷默默看着佳人,自然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道:“望湖忘忧。嗯,这湖确实配得起此名。”
耳边方响起藏雷那动听的嗓音,虞灵虹立即醒神,松开藏雷的手,面透哀伤与歉疚,道:“雷大哥,实不相瞒。过去,我和吴赖来过这儿,甚至。我们便是在此分道扬镳。”
虞灵虹芳龄十二时,相依为命的亲舅舅因病去世,她顿时失去依靠,孤苦无依;尤其舅舅死前并无留下太多银两,为求生存,她开始学会以摘野果、捕猎等方式充飢。
由于她以往曾多次趁舅舅不注意时偷翻《毒经残册》,故而对毒有基本认识,后来舅舅过世,直接将《毒经残册》交予她,有儿时的底子在,没多久,她已全部学成。
唯这些毒方和解药均为毒门机密,纵然毒门已灭,她也不愿出卖,爰此,她只好调配诸如解“蛇毒”、“蜂毒”等常见解方做为买卖,勉强挣些银两,以致日子不算难过。
然而,她学习毒术真正的目的并非过日子尔尔,最重要的!是向辛德望报仇!
她告别故居,孤身踏上江湖路寻找辛德望的下落,为节省开销,每到镇上,她从不住客栈,最多只买个馒头果腹。
只叹她长期把仇恨积累于心,加上在毒门灭门前,她常受彭系、虞系中人看轻,使她习惯武装自己,在心上建立一座高墙,渐渐地,语气和面色趋于冰冷,不擅与人交际。
唯她外表看似冷峭独立,内心却深受当年灭门情景所害。午夜梦回,她时而梦到那血光漫天的情景。然后惊醒,惊醒后,却没个人可以拍拍她的身子,告诉她、安慰她“别怕、别怕。”
她能做的,仅有默默望向月光,孤单撑过寂寥,于是,她心里其实一直渴望有朝一日,得有亲人、朋友相伴。不再孤苦一人。
颠沛流离一年多,随着年纪和历练增长,纵然才十四多岁,虞灵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而她因长期露宿野外引留病根,更致面色偏白,活脱脱是个天生丽质的白皙美人。
某日,她来至名为“海村”之地,打算再卖一些解药挣钱。
“啦啦。啦啦!”此刻,不远处正有两男一女组团卖艺,那红衣女子负责唱歌、那两男一者以古筝奏曲,另一者身形最为粗犷,负责备好布袋,准备向村民讨赏。
那女子声沉如鲸,奏曲者时常落拍,两人的表演差强人意,没法吸引群众伫足,最多仅有两三人在旁观看得了。
唯虞灵虹从前就特别喜欢听曲,纵然曲子不甚入耳,她仍选择迈步上前,靠近些去听。
曲罢,那拿布袋的男人开始向村民们讨赏,那些村民脚上功夫一流,逃得甚快,没一个丢钱。
那男子不悦地呸了口水,后缓缓走到虞灵虹身前,灵虹本已备好十文钱,谁知才要投入,那男子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屑道:“小姑娘,这曲咱们练了十多年,妳只给这么点儿,把咱们当乞丐不成!”
虞灵虹用力把手抽回,以往看过不少卖艺,打赏均是随意,这回却碰到这样强硬粗鲁之人,她顿是不悦,冷道:“要多少?”
那男子抚颚道:“一个音,一两钱;方才那首曲子少说也有百个音,且唱曲和弹曲的还得分开算,这样吧,瞧妳也不是有钱人家,就收妳两百两。”
“没钱。”虞灵虹眉头深锁,快语应道。
“没钱!伙伴们!来啊!这娘们想听霸王曲啊!”那男子高吓一声,另外那一男一女同时围上,摆明看她孤身,欲趁机欺负她。
虞灵虹不甘示弱,举剑准备应战。
此刻,有一名似书生般的瘦弱青年看不过眼,挺身道:“住手,仗着人多欺负个姑娘家,算什么英雄好汉!”
“唉哟,小子想英雄救美?”那拿布袋的男子步步逼近青年,同时,用力扯下胸前布料,那厚实胸膛上烙满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刀痕,瞧来并非善类。
那青年咽下一口水,抱紧手上的书本,冒汗道:“你耍。耍流氓?”
“没你的事,给你三声时间,滚!”那拿布袋的男子呸了一口水,后捋起袖子,结实的肌肉上亦烙满疤痕。
“你。你别乱来!”那青年吓得双脚颤抖,却是颇有义气,还撑在那儿不动。
见状,虞灵虹轻叹一声,虽说青年没法帮上忙,可她仍感激他挺身而出,只叹灵虹许久没与人交谈,剎那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谢,只道:“与你无关,走。”语气冰冷如霜,让人不寒而栗。
那青年并不知悉虞灵虹的性子,只以为自己好心没好报,转瞬恼怒,手指着灵虹斥责,道:“姑娘,在下好心帮你,妳怎么这样说话!”
虞灵虹蹙眉,思虑片刻,再道:“我不需要人帮。你走。”
看这情势,她分明需要人帮,可那青年已认定这女子瞧不起他,便是踹了地皮,转身道:“妳跩什么啊!活该让人欺负!被欺负死算了!”
“”虞灵虹自知表达有误,却也无心再与青年解释,便径自转身,独自面对那三名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