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道:“方晨,本宫还有一事相问。”
“方晨?”古仁景尚未回话,辛痕倒觉新鲜,抢声应道:“你不是叫四神统领吗?”
仲抚须笑道:“傻娃儿,四神统领是他的称谓,方晨才是他的名。”
辛痕轻挑眉眼,纵身窜到仲身边,轻拉他的手臂撒娇道:“宫主,您一定知道臭脸为何被贬下凡吧?可以告诉我吗?”
撒娇声如糖似蜜、悦耳动听,仲似个老爷爷哄弄孙女般满足哈笑,道:“呵,那是与白姑娘有关,他。”
“仲宫主!那些往昔不足为提,也请您勿再向他人提起!”古仁景即时喝声阻止这多嘴的老顽童。
“呃。”仲赶紧咳了几声,歉疚道:“娃儿,抱歉啊,老朋友都开口了,本宫不好多说。”
“哼!”辛痕皱鼻轻哼,心想将要到手的消息就这么飞了。
古仁景摇头轻叹,道:“您方才要问什么?”
仲抚须道:“你们可有认识一位叫啥聂飞之人?”
“聂飞?”古仁景和辛痕对视,辛痕无再多虑,直道:“有呀,志弘的娘就叫聂飞若。”
“聂飞若。好,本宫明白了!”仲嘴上答应严灵空不查,但他的好奇心一向重如山,尤其早想替这两兄弟解开心结,如今能有线索,多查一点便是一点。
过会儿,仲再道:“方晨,本宫先行一步啦。对了,咱们笑话归笑话,你现在仍是人身,能不用四神兽的力量就别用吧,以免逆了天规,引致人间产生大劫。”
“嗯,我自会斟酌,多谢宫主挂心,保重。”两人相互拱手后,仲稍挥拂尘,转眼已不见踪迹。
一溜烟不见仲的踪影,辛痕睁大杏眸,四处探头探脑,后鼓鼓嘴,拉着古仁景的衣袖道:“吶,臭脸!”
“何事?”古仁景沉应一声。
辛痕仰头道:“你把我随便扔下,我还气着呢,你都没点表示么?”
“喔。抱歉。”古仁景面色欠佳,只因那身为“方晨”的往昔正不停在他脑里打转,心情当真五味杂陈。
辛痕不悦道:“没诚意。对了,你不是喜欢徐韩吗?怎么又多了位白姑娘?”
闻言,古仁景的心更是作痛。
辛痕调侃道:“嘻,从以前就四处拈花惹草,惹得大票姑娘为你伤心流泪,你呀,花心萝卜,罪孽深重!”
那木头般的神色格外凝重,道:“休要胡言乱语,韩和妍姿怎能同比!”
此声极沉,辛痕吓得全身一震,微鼓颊边,道:“好啦,是我说错话,不该拿那什么妍姿的事儿来玩笑,对不起。来,笑一笑,以前就和你说过了,你笑起来好看,不笑好丑,你都没放在心上。”说着,伸手去扳他的嘴角,这回,古仁景却是冷酷地拨去她的手。
“姆。”辛痕尴尬地缩手,缓缓坐在草地上,像个做错事的孩童,低颜卷着云鬓,时而抬头偷瞧古仁景,看他仍晒着张臭脸,无奈地抱膝不语。
僵持许久,古仁景才终于开口,轻声道:“忽然见到昔日好友,难免有些感触,若我吓到妳了,我和妳道歉。”
“吶。”闻言,辛痕瞬即展眉,欣喜跳起身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嗯。”
辛痕如释重负,却对失言抱存歉疚,道:“为了弥补我说错话,我帮你一起找白姑娘好不好?”
“什么?”古仁景愣道。
辛痕笑道:“仲宫主说你是因为白姑娘。,虽然才几个字,但我猜呀。你是因为和凡人谈情才被贬下凡的,对吗?其实这也没不光彩,真不知你之前再瞒什么呢。”
古仁景讶然地盯着辛痕,有时真不得不佩服这姑娘聪慧如斯,点头道:“不错,妍姿是我过去的情人,不过我没打算找她。”
“为什么呀?你不思念她么?”
“我和妳说过,此生,我会出家从道,不再谈情说爱。”古仁景轻闭眼眸,虽然辛痕猜到他和白妍姿关系匪浅,却不知道他和妍姿都被下诅咒之事,不管历经几世,只要夙没将诅咒解开,他和妍姿就不会有好果。
既已知无果,又何必开始?
辛痕耸肩道:“是吗。好,就算你不去找白姑娘,那徐姑娘怎么办?”
“我对韩向来只有兄妹情,她喜欢我与否,并不影响我修仙。”
“可。你这不是自打嘴巴吗?你就是不想象神仙一样守着清规才破戒,现在好不容易当人了,又想回天界,这在闹哪样呀?臭脸,你听我的,你的个性不适合天界,还是留在人世,找个喜欢的姑娘娶了,快快乐乐享受人生。”
“我心意已决,莫再多提此事。”
看古仁景再次沉塌面容,辛痕急道:“行行,我不提就是。不过。我还是对不起你呀。这样不行。”
古仁景摇头道:“我没放在心上。”
“你没放在心上,我放呀!我辛痕向来有恩必报、有罪必还,吶。这样吧,我问你,我和那位白。不不。不能提她。”辛痕自个儿胡诌说了大串,陷入寻思,片刻后又道:“我问你,我好看吗?”
古仁景搞不清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呵笑道:“小痕自然是。”
“喂!”看这笑容充满狡狯,辛痕只觉他不怀好意,指着他道:“不许拿应付青楼姑娘那套应付我,我要你实话实说!”
“那。不差。”古仁景撇头轻叹。
“不差?”辛痕面透失望,抚着那如鹅蛋般的小脸蛋,道:“我是没灵虹姐姐那么漂亮,但也算是标致的女孩儿了,在你眼里,居然只有不差?真是。”
“妳不输她。”
嘀咕同时,古仁景轻应一句,这四字简而有力,尽是诚恳;听之,辛痕再次展眉欢笑,道:“嘻,这么说,你是承认我漂亮了?”
“嗯。”
辛痕格格欢笑,道:“那你闭上眼睛,我送你个东西作赔罪。”
古仁景听话地闭上眼,这时,辛痕四处张望,确认四周无人后,微微垫起莲步,朱唇凑近,如蜻蜓点水般在仁景的颊边落下一吻。
吻完,她羞赧地朝古仁景瞧去,竟发现这臭脸不知在何时已睁开眼?她讶然一惊,四肢胡乱挥舞,道:“我。我不是让你闭眼吗!”
古仁景面透红晕,道:“我怕妳轻薄我才睁开眼。想不到。妳真轻薄我?”
“谁轻薄你?你。你坏死啦!”辛痕娇嗔一呼,畏羞转身,直往反方向奔离。
古仁景呆在原地,似笑非笑、似叹非叹,伸手轻触那被柔唇眷顾的颊边,双眸则盯着佳人离去的方向不语。
“啊!你们放开我!臭脸!救我呀!”
这时,一声咆哮从转弯处传来,古仁景醒神,呼道:“小痕!”
他朝声源飞奔而去,撞见几只外貌似狼的妖孽正箝住辛痕四肢,喝斥:“放开她!”
那狼妖轻嗅一口,道:“兄弟们,这家伙就是老大要的人,咱们先撤!”说罢,那数只狼妖“蹬”个一下已消失踪影,只留下辛痕惊恐尖叫的回音。
古仁景握紧双拳,尽力感应那狼妖群的气息,道:“这妖气。是从洞里传来?”说着,朝一山洞走去,山洞外头还挂着那欲坠不坠的“冰鹰寨”匾额。
经过这窄小灰暗的甬道,古仁景小心翼翼观察四周情景,只觉此处似有多双利眸盯着他瞧,且各个飘移不定,似青又黑,如能夺人心志、慑人魂魄。
他沉思:“柳希希曾在此地开过妖洞,看来这帮妖孽是趁洞口未愈合完全时,趁机从妖界而来?糟。小痕落在他们手里,只怕会。”
只叹关心则乱,这时,一根细如毛发般的银针从暗处射来,那针来得迅捷,正正刺中仁景后颈,那刻,他的身子象是被紧箍咒困住般疼得扭曲。
奋力与此针对抗同时,心道:“糟,是封魔针?定是那日柳希希留下的,可恶!小痕。小痕。”
古仁景嘴里喃喃唸着,却因撑不住封魔针的摧残,没多久即失去意识,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