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脸。你醒醒呀。呜。你别吓我呀。”
迷茫间,似乎听见辛痕的啼哭声,如梦似幻,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呢喃道:“小痕。别怕。我马上去救妳。”
“唰!”
忽然,一桶冰水迎面袭来,古仁景被泼个清醒,先是冻得打起哆嗦,接着,封魔针的力量袭上,犹是万蚁蚀心,生不如死。
古仁景忍着疼处,睁眸望着四周,发现自己已处于大宅院正厅中,但因他中了封魔针,那帮妖魔倒没刻意绑他的手脚;反观辛痕却遭人五花大绑,跟前还置了个沸腾炉鼎。
“小痕!啊!”喊了一声,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再次迎上。
辛痕涕泪交垂,急囔道:“你们这群坏蛋,咱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抓我们来?快放了我们!”
“无冤无仇?”那狼妖首领体型壮硕,以双足踏定挺起身子,顶着全身白银毛发,穿着参差不齐,十只爪牙尖锐如刃,想来即非泛泛之辈,他“嗷呜”喝采两声,走到古仁景身边踹他两脚,道:“臭家伙,可还记得本座?”
古仁景瞇眼瞧牠,道:“多垩?”
“好记性!不错!本座就是多垩!当年,本座好不容易练成人身,却被你个王八乌龟打回原形,这仇本座熬了数百年,一直伺机去天界报复你,孰料你竟被贬入人间。哼,前阵子本座在妖界感应到你的气息,顺着妖洞而来人间,不枉本座在此地候着多时,终于把你这乌龟一举擒住!今日,本座就要扒你的皮做大衣,剁你骨肉喂狗吃,以报本座当年之恨!”那名为多垩的狼妖又吼又嚎,显然对当年的“方晨”存有甚多怨怼。
想起这狼妖心狠手辣、作恶多端,古仁景不屑呼道:“此事与小痕无关,有本事冲着我来。”
“桀桀。”多垩笑得鬼魅,伸爪箝住辛痕下巴,道:“瞧你对这姑娘特别上心,她是你的爱人吧?放心,既是你的爱人,兄弟们绝不会亏待她,从今日起,她就成咱们的奴隶,随咱们使唤、随咱们玩乐,玩腻了,咱们就把她烹来吃,到她死前,一天也不会让她闲着,哈哈哈。”
闻此低俗之语,辛痕又羞又怒,喝道:“无耻恶妖!活该你当年被臭脸打回原形!臭脸,你别管我,快逃吧,本姑娘有志气,大不了一头撞死得了!”
“住口,再吵。本座就割花妳这如花似玉般的脸蛋!”那尖锐爪牙就顶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辛痕就是再大胆,业已吓得花容失色,涕泪大流。
“住手!”古仁景心疼得紧,残喘起身道:“说,你肯不肯放了小痕?”
“哼,倒也不是不行。”多垩一脸得意忘形,将脚跨在一凳子上,道:“你小子先给本座磕三声响头,然后爬过本座和每位兄弟们的胯下,等会儿,再喝一泡本座撒得尿,本座就放了她,如何?”说罢,众多狼妖哄欢大笑。
辛痕含泪大斥︰“臭脸,你要敢听他们的话,就算我出去了,我也会立刻自尽,绝不会苟活于人世!”
“让我和小痕说句话。”
“什么?”多垩愣道。
古仁景忍着封魔针所带来的疼处,道:“你的意图是羞辱我,但你也听到了,就算我照你的话做,小痕亦不会苟活。给我点时间劝劝她,若她同意了,我保证让你满意。”
旁边小妖碎嘴道:“老大,这小子不简单,还是别理他吧。”
“我已中了封魔针,还能耍什么花样?怎么。莫非,你一只修为千年的狼妖还怕我一个被贬为凡人的神仙?”古仁景过去和多垩交手过,自然知道这家伙性子高傲,惊不起激。
“哼!”果如仁景所料,多垩便不信他能玩出什么把戏,道:“一个中了封魔针,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本座就不信看不住你们,把她松开,本座就大发慈悲让他们说句话。”
小妖听令将辛痕身上的绳索解开,辛痕奋力奔到古仁景身边,将他扶在怀里,轻拨那湿润的黑发,道:“对不起,都怪我贪玩、怪我任性。不然你不会。”
“嘘。”古仁景伸手轻点辛痕唇瓣,以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轻语:“小痕,细听我接下来说的话。我的力量有限,只能召唤白虎一会儿,待会儿听我数三声,三声一过,我会将妳抛高,到时妳坐上白虎,直往入口的地方冲,万万不要回头,明白么?”
辛痕蹙紧蛾眉,泣道:“我不要,要走就一起。”
话未说完,古仁景已喃喃唸起:“二八星宿、奎娄胃。唔啊!”
由于他强行催动灵力,那封魔针刺得更深,如将他全身肌肉以钢鍊綑绑锁紧,他双眸微凸、五官变形,且还七孔流血,模样可怖至极,但他仍不死心,继续催动全身灵力,道:“昴毕觜参、白虎现!”
“一!二!三!”
三声说毕,一圆形白球迅捷窜入洞窟化作庄严白虎,牠吼出鸣叫,震耳欲聋,那一刻,似有一片白雾掩住辛痕和众妖的感知,迷茫之间,辛痕只记得有人朝她微笑,那笑容很俊、很暖。是她这一生见过最好看的模样,刻骨铭心。
接着,一个吻轻轻朝她的面容啄上,像在倾诉来不及诉说的情意。
“臭脸!”
回神时,辛痕已在冰鹰寨的据点外,白虎业因古仁景力量不足而消失无踪,她绝望落下双膝,撕声裂肺的朝洞内呼喊,却再无人传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