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溅满一地,陈华榛吓得不敢瞧,急躲在聂志弘身后。
“妳。言而无信。”尹白鹿瞪大双眸,留下一句后断气身亡。
“你敢跟我提信用?去死!去死!去死!”
赵晓芝粗喘着气,即便尹白鹿已断气身亡,她仍猛踹着这具令他厌恶的尸身,将这一年来的愤恨一次发泄出来。
藏雷拾起虞灵虹的剑,并拭去上头鲜血,交还给灵虹,轻声于她耳边道:“别让这废物的血弄脏妳的剑。”
“你怎么会在这?”虞灵虹接过剑时轻声问道。
藏雷摇头,只道:“我本就知道赵晓芝接近你们的目的,如今妳身上宿有天山,我放心不下,离开若风谷后,找个理由搪塞蓉妹便折了回来。”
“你这样接近我,到底是何居心?”虞灵虹咬牙。
“没有。”
“你。!”虞灵虹气道:“不可能,除非你就是。”
“不是。”藏雷微笑道:“如果真要个理由,就是喜欢妳。”
“哼。”虞灵虹怒火中烧,连续几回,她让藏雷弄得心神不宁,现下又得这样轻薄之言,只觉这人根本是故意捉弄她。
她心头一气,头也不回走向聂志弘身边。
他们说话声音细小,聂志弘没能听到,只拱手敬佩道:“藏雷,今日你又帮了咱们一次,谢谢你。”
赵晓芝回神道:“嗯,要不是你。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藏雷闭眸道:“妳搞错了,要帮妳的人是徐韩不是我。”
“不管如何,多。”
“各位,告辞。”那“谢”字还没脱口,藏雷已不再搭理赵晓芝,随意拱个手,朝虞灵虹多看一眼后,转身离去。
见此,虞灵虹那好不容易平抚的心又再次起了涟漪,心道:“可恶。为何你们会这么相像。下回,下回我一定要查个清楚!”
半晌过后,陈华榛走至赵晓芝面前,道:“赵晓芝,现在该咱们来清帐了吧?”
赵晓芝低颜道:“事实就如你们所见,我无话可说。”
聂志弘叹道:“晓芝,我们俩虽然没正式成亲,但实是夫妻,我也给过妳机会,妳为何不直接和我坦承?”
赵晓芝哽咽道:“我害怕。害怕你不原谅我。”
陈华榛斥道:“哼,要不是我和聂公子及时赶到,说不定虞姑娘就让妳害着了,妳哥哥的命是命,虞姑娘的命就不是命吗?”
“你们误会了。”闻言,虞灵虹出声向聂志弘二人解释来龙去脉。
话毕,虞灵虹续道:“直至最后一刻,她都没将我交出去,可见她确实不曾想伤害我们任何一人。”
陈华榛支吾道:“不管如何,赵晓芝隐瞒身分接近咱们就是图谋不轨,还害我被聂公子误会,我实在没法原谅妳!”
聂志弘拉住陈华榛,并弯腰对华榛鞠躬,道:“陈姑娘,此事我代晓芝与妳道歉,希望妳别再介怀。”
“什么?”陈华榛与赵晓芝一怔,华榛急道:“我从没怪过你,你别这样。”
聂志弘摇头道:“晓芝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管她做错什么,我都陪她一起担下。”
“聂大哥。”赵晓芝双眸泛泪,这男人实在太好,她不值得。
良久,赵晓芝倒抽一口气,叹道:“你不该对我这么好。”
聂志弘上前牵起赵晓芝道:“我说过,妳的事就是我的事,别区分你我。”
赵晓芝咬牙道:“如果没血剑五魂那事儿,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
“我。”聂志弘一怔,心虚道:“但那事确实发生了,问如果实在没意义啦。”
“好,那我便把真相告诉你。”
“其实血剑五魂是我的手下,那日发生的所有事,全是我自导自演。”
“妳。妳说什么!”聂志弘颤抖的松开双手,不敢置信瞧着这位平日活泼可人的小姑娘。
陈华榛斥道:“好啊!果然是妳设得局?妳。妳怎么这么无耻啊!”
赵晓芝呜咽道:“所以,我们之间还是清清白白,并没有发生关系,那是我为了让你听我的话,才编出的谎言。”
陈华榛惊喜道:“此话当真?”
见赵晓芝点头,聂志弘却不如陈华榛般开心,此时,他气火攻心,如她所言属实,那这段日子以来的自责到底算什么?
原来他纠结这么久,付出所有真心,全是赵晓芝玩弄在手掌心的工具?
对此,聂志弘气愤难解,咆哮道:“妳太过分了!”
从没见过聂志弘如此失控模样,陈、虞二人让他深深吓着。
赵晓芝双眸紧闭,低语道:“对不起。”
“混蛋!那日妳害得虞姑娘、陈姑娘差点让贼人给。又害杨兄身受重伤,更害得我。”
“妳知不知道因为这事儿,我自责多久?我甚至得放弃。”聂志弘差些脱口吼出,想起虞灵虹就在身边,硬生将她的名字吞回。
半晌,再道:“妳怎能这样捉弄我?”
赵晓芝无奈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可能原谅我了,对么?”
“”聂志弘转身背对赵晓芝,道:“妳走吧,我不想看到妳。”
看聂志弘有意放过赵晓芝,陈华榛实在难忍怒火,她奔上前欲朝晓芝挥个巴掌,却即时让虞灵虹给制止。
陈华榛气道:“虞姑娘!要不是我一直跟在你们后头,今日也许还没法还我个清白!如今沉冤得雪,我一定要教训她!”
虞灵虹抿嘴道:“聂公子看得到妳的委屈,以后会想法子弥补妳。”
“我。”陈华榛愣了会儿,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失态。
聂志弘道:“嗯,虞姑娘所言甚是,陈姑娘,妳就让晓。赵姑娘离开吧。”
寻思许久,陈华榛终于忍下怒气,道:“好,那把潮生琴给留下!”
“嗯。”赵晓芝拾起潮生琴,走上前将琴递还给聂志弘。
聂志弘暗下神情,道:“既已赠妳,就归妳所有。”
赵晓芝苦笑道:“不,就是这些神器害得我和哥哥分散,我可不想再碰到它。”
聂志弘转身,无奈地接过潮生琴。
赵晓芝再次盯着这让她心动的男子,再过一会儿,就要和他分开,也许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生离比死别更痛苦,且这离别,还可能让心爱男子恨她一生。
赵晓芝无可奈何的接受这命运,含笑道:“聂大哥,你就是对姑娘家都太好了,这样以后会很吃亏的。”
“嗯?”聂志弘嘴巴微张,不解此意。
“你喜欢哪个姑娘家,就专心对她一人,别对其它姑娘好了,不然以后,恐怕还会有很多姑娘为你伤心。”
聂志弘低眸道:“我没想太多。”
赵晓芝点头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不知临别前,晓芝。能不能和聂大哥讨一样东西?”
“说吧。”
“咱们在绵竹源时曾画的那幅画,就当和我交换潮生琴吧?”
“好。我放在房里,妳随我们一同回去拿。”说着,聂志弘看她那水灵无辜、噙泪欲泣的模样,实在气不起来,他摸摸鼻头,叹道:“现在夜深,妳不如。明日再走吧。”
“多谢。”赵晓芝颤抖着双唇,心道此生能和他相识,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