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华榛正想着初次和聂志弘相遇之景,想着他呼气于她臂上,仿能将她融化,想至此,她驼红着脸,完全没注意到夏静进房,看华榛想得入神,夏静心疼道:“妳呀,又在想聂小兄弟了?”
这声一出,陈华榛才发现有人靠近,她惊慌起身道:“啊?静姐姐,对不起,我没发现妳。”
夏静轻拉着陈华榛坐下,道:“傻姑娘,不必这么见外,明天咱们就要分开了,今晚让咱们姐妹俩好好聊聊吧。”
陈华榛倍感失落,道:“一定得分开吗?我舍不得静姐姐。”
夏静轻叹道:“此地离天佐镇甚近,我和范郎终得逃远些,不然迟早会让爹娘给抓回去。”
听言,陈华榛低头不语,夏静续道:“聂小兄弟就同个木头一般,日后,妳要再多表示一些,这般偷偷想他,对你们俩的感情可没半点帮助。”
“不瞒静姐姐,我总觉得他好像只把我当妹妹看待。”陈华榛叹道。
夏静呵笑道:“那又如何?想当初范郎长年从盗,对感情一窍不通,原本也只把我当成妹妹,经我多番暗示后,咱们还不是成了?聂兄弟对妳一直很好,只要妳不放弃,总会开花结果,明白么?”
陈华榛微微点头,夏静续道:“别忘了日后你们还会有六位同伴,趁现在只有你们二人,且志弘还未有心上人前,定要加把劲,就是耍点小心思,也要让他察觉妳的心意。”
听见要表白,陈华榛面透羞红,摇头道:“女子当守三从四德,怎能。”
“怎么不能?只要别去害人,耍点小心思不为过。”
“吱呀”一声,此刻,聂志弘忽开门入房,面上泛红,带有些许醉意,嘿笑道:“两位姑娘,要不要出来和咱们一同喝酒?”
陈华榛低颜道:“我不会喝酒。”
聂志弘笑道:“我在山上也没喝过,可这段时日和范大哥小酌几杯感觉挺不错,你们真不来一杯?”
陈华榛仍摇头,心道酒会乱事,不可不防,夏静却想机不可失,道:“既然聂兄弟都开口了,咱俩也去喝吧。”
陈华榛为难道:“不行呀,我真不会喝。”
夏静小声道:“傻丫头,借酒壮胆,趁机说出妳的心意呀。”
“这。”半推半就下,陈华榛让夏静拉到后院,范津见姑娘们出来同乐,兴奋地递上美酒,小酌几杯后,四人皆有醉意,夏静走至华榛身边,道:“花前月下、气氛正好,妳快去和聂兄弟说清楚。”
陈华榛面泛晕红,但意识还算清楚,道:“不妥,还是不妥,万一让他拒绝了,以后相处起来会很别扭。”
“别扭什么呀?若真失败,大不了明儿早和他说妳是多喝几口才胡言乱语,让他别当真便是。”
“但。”
“唉。行了,好人做到底,姐姐我就帮妳一把。”夏静呵笑两声,走到聂志弘身边,道:“聂兄弟,妹妹似乎有话想跟你说。”
“哦?”聂志弘点头,坐到陈华榛身边,不知是因酒醉还是害羞,看他靠近,华榛小脸瞬是胀红,志弘问道:“陈姑娘,找我有事么?”
陈华榛羞赧道:“我。我。”
瞧陈华榛支支吾吾,恐怕到明日清晨还在“我”个不停,夏静轻叹一声,摇头走至她身边,道:“聂兄弟,华榛是想问你喜不喜欢她。”
“静姐姐!”陈华榛羞得无地自容,双手摀面,小脸朝着地上不敢抬起,半晌后,聂志弘却是开心发笑,道:“喜欢啊!”
“当。当真?”陈华榛欣喜抬头,露出幸福笑靥,见两人准备互诉衷肠,夏静暗自窃喜,紧将范津拉回屋内,不想打扰二人。
然而这三字说得太过轻松,陈华榛仍带有一丝疑惑,问道:“那除了我,你可还有喜欢别的姑娘?”
聂志弘不假思索,道:“有啊,夏姑娘、陈婆婆,我全都喜欢!”
“什么?”这话方出,陈华榛有种才让人捧入天堂,却随即被打入地狱之感,她苦笑道:“不,我说的是男女之情,你对我。是这种感觉么?”
聂志弘摸头道:“呃。和一般的喜欢有何不同?”
“便是当你想起某个人时,她会让你心跳加速,会随着她开心、难过,面对她时偶尔会不知所措。且想一生一世待她好。”
“嗯。我想想。”聂志弘绞尽脑汁寻思,显然有些苦恼,陈华榛紧张地盯着他瞧,过了许久,志弘却道:“妳说的这种感觉,只有在想到师父的时候才有。每回我看到他都很开心,却很不知所措,因为他老爱对我碎碎念。哈,不过师父是男人,两个男人。该称作男男之情吗?”
“噗!”这答案让躲在一旁观看的范津夫妇忍不住大笑起来,夏静道:“唉呀,这可苦了妹妹,范郎,你说像聂兄弟这样回答,到底对妹妹有没有意思呢?”
范津仰天大笑,道:“范某就是欣赏他这傻里傻气的个性,他眼下虽然不懂,但等孤男寡女相处久些,自然就会懂了,甭操心!”
“唉。”陈华榛已确定聂志弘对自己并没上心,是夜,她有些刻意买醉,志弘以为她是兴致好才多喝几杯,还乐得在一旁陪同,待华榛不胜酒力醉倒,志弘将她抱回房间安置,替她盖上被子后,又独自来到院中喝酒,久久,也因酒醉而倒头睡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