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玺记下了新加入军士的名字后,走回马上再三表示感谢。
很多奴隶被他礼贤下士的态度所感动,群情汹涌,立誓要效忠于他,只有我一人如坐针毡,脑中一片混乱。
赵玺面对着群众的拥戴,微微笑着,招了招手,身边的军士下马,用刀剑替奴隶们砍断手脚链子。
我的手脚铐也被砍去了,我活动一下关节,伸了伸身子:呼,终于可以摆脱链子的绊羁,但接下来稍有不慎就要死在赵玺手里。
抬头看着蓝天:师父,楚腾能跟你相处月余,已经死而无憾了。
待得奴隶们的手脚链子全去掉,赵玺下令这些新战友们随着军队走,起程到他的军营去。
我问了赵玺的军士,方知他们原来是赵玺的亲卫队。赵玺这次奉父亲之命,四处徵兵,以抵抗压境的焰国大军。
焰国素来重守不重攻,为什么她今次主动出击骑国呢?
原来在我被掳到人贩子的半年里,骑,焰,蓝风三国都弄得天翻地覆。
先说焰国,焰国皇子安特当天迎娶蓝风国长公主秦姬,途中被骑国燕南归掳去未来太子妃。安特大怒,派出间谍调查公主下落又不见成果,于是请示父皇克理斯后,亲率数十万大军,往骑国杀来,誓要洗雪国耻。
而另一方面,蓝风皇帝秦默突然暴病而亡,二公主秦舞衣豋位,国师魏忠入赘秦氏,成为蓝风国亲王。由于秦舞衣天资平庸(事实上是个痴呆者),魏忠临朝涉政,手握蓝风国军政大权。
克理斯决定出兵骑国之时,曾要求蓝风国派以援兵。但魏忠以军备未足为由,不愿派军援助焰国,隔岸观火。
焰国和蓝风国虽世代交好,但经过秦姬被掳事件和今次出兵骑国事件,关系渐走下坡。其中魏忠和安特皇子的关系尤其恶劣,还传闻安特扬言要在豋基后以炮火迫令魏忠立秦姬为蓝风国皇。
蓝风国拒绝派出援军后,克理斯下令安特放弃攻取骑国本土,把目标指向骑焰两国交界的骑国藩属小国,让焰国的势力范围慢慢逼向骑国边界。
焰国大军压境,权倾骑国朝野的赵侯分别任命燕南归及其长子赵玺为两军主帅,练兵备战,赵玺领命后更亲自徵兵。今天人贩队伍刚好遇上赵玺的部队,赵玺见奴隶中尽是适龄男丁,于是尽将其收于麾下。
赵侯,燕南归掳去师父,本来该向他们算账才是。但可笑地,我却被抓来骑国军团,为他们在战场上卖命。
当夜随军队行至一小村,赵玺一至,即有军官出迎,原来这小村就是赵玺军队暂驻之地。
赵玺命人分把衣甲武器分给奴隶们,会骑马的,分以战马,编入骑兵队;不会骑马的,就分以盾牌,编入步兵队。
我被编进了骑兵队,配备有:牛皮战甲,皮制头盔,三尺马刀,战马一匹。
皮制的战甲抵挡不了刀剑,仅比裸身上阵好一点;而战马的质素亦属中下级,仅比普通庄稼的马匹好一点。一看而知,是战场上专作牺牲之用的小卒配备。
玉人儿不把我当作人,赵玺何尝又不把我当作棋子?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人们只会记得战无不胜的名将,又有谁记得替名将在战场上浴血死战的小卒?
齐胤粗通马术,和我一样被编进了骑兵队,有自己的战马。
但他显然十分感激赵玺,在我面前不住称赞这赵将军礼贤下士,体恤部众;还不住的把玩手上马刀,恨不得立刻上阵,砍几个焰国将领的首级来报赵玺知遇之恩。
翌晨,赵玺带了村中所有军士离去,连同昨日杀死人贩子的百来个亲卫,共有数百人。军中兵种杂乱,有骑兵,步兵,弓箭手,看来大多是赵玺刚刚徵回来的军士。
军队沿驰道走了数天,赵玺路过村庄,小城镇时,仍不忘说服男丁们加入军团。赵玺在徵兵方面真是经验老到,才数天间,跟随他的军士已有近千人。
又行数天,终行至赵玺规模甚大,占地数里的大军营。
赵玺策马领着众人步近寨门,寨门徐徐而开,只见一名少年军官策马立于寨门,身后跟着数名骑马的军官。
那少年军官和我差不多年纪,一身黑袍战甲,容貌和赵玺有几分相像,但比赵玺更多几分清秀之气。
少年军官一见赵玺,喜道:“大哥,你回来了。”随即拍马靠近赵玺。
赵玺道:“四弟,营中怎样?”
少年军官道:“我们营中的军士人数已超十万了。二哥,三哥今天来信,说半月后带八万人来到我们的营地。只要我们凑够廿万人,就可以出战了。”
赵玺道:“只有人数是没用的”
少年军官会意,道:“大哥放心,军士们都很合作,军纪方面没有问题。他们大多是由其他地方调来的士兵,已经接受过训练,只要让他们熟习一下模拟战争,就可以交战了。”
赵玺点了点头,道:“燕南归那面怎样?”
我听见“燕南归”三字,立时竖直了耳朵。
少年军官有点气愤:“哼!那“第一草民”手里也有十多万人。爹还把老将张安,李平等人任命为他的副帅。哼!这个草民除了懂得把手上大铁棍挥来挥去外,有什么本事?也不明白爹为什么这样重用他!”
燕南归是草莽出身,武器是一柄粗如铁棍的重剑。
赵玺道:“爹用人只看才华。爹把我和燕南归任命为主帅,又把兄弟叔伯们调到我麾下,把外姓武将都调到燕南归麾下。就是要比试赵姓武将强些,还是外姓武将强些。安特的数十万大军就是我们狩猎比赛的野兔!”
少年军官道:“大哥,我们姓赵的一定不能败给外姓人!”
赵玺点了点头,勒马转身对我们高声道:“战友们,这位就是我的四弟赵璧,日后,我们要并肩作战!”
赵璧拍马走近我们,朗声道:“战友们,我们是骑国子民。国家遭到入侵,我们就当抛头颅,洒热血”
身边的军士们虽只相随了赵玺数天,但赵玺礼贤下士的态度已经掳获了他们的心,他们一听到赵璧正气严词的演说,立时大声欢呼起来。
四周的欢呼声震耳欲聋,我掩上了耳朵四处张望,只见齐胤亦在欢呼者的行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