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打点妥当,莫忌在百官相送下,领着一群巫师,齐胤,孙睿及古庭威出发往西南区。
莫忌一身浅蓝衣裙,头上鬟髻插了十来枚小银簪,薄施脂粉,坐下追风马,一路上和齐胤并辔而行,笑语盈盈,浑没一族之君的架势。而齐胤衣装整洁,举止大方,甚有雅度,路上和莫忌笑谈甚欢。
一个风度翩翩,高大俊逸,一个笑语嫣然,美如天仙,果真是金童玉女,璧人一双。
后面随着的孙睿和古庭威相视而笑,心道:天择之后,大概可以准备女王婚宴了。
但混在巫师堆中的楚腾却在心底骂着:该死又变态的齐胤!不只重色轻友,还看上这个不男不女的,连我的马也送了给她。唉!真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换了味,连人妖也想搞上一下。咦?不知道他们怎样洞房呢?如果莫忌下半身不是男的,又不是女的,那又……
当楚腾脑中满是污秽幻想时,跟在队伍后的莫青仍是一身奴仆衣服,骑在一匹毛驴上,合上眼睛任由驴子随着队伍走,对身边事不闻不问。
行走数天,一行人到达了西南区界。
莫忌唤来古庭威,古庭威呈上地图,莫忌对着地图沉吟一会,指着诃记豋忆的大营地,道:“古庭威,你和齐胤等药降巫师到营地各处要道下降,又到营地附近的水源下毒。孙睿,你设法得到诃记豋忆及他部将的生辰八字或随身之物,我要这红毛家伙三天内七孔流血而死……”
楚腾低声问莫青:“大叔,药降是什么?为什么莫忌要诃记豋忆的生辰八字?”
莫青道:“降术分两种,一是药降,一是飞降。用毒物,用药对付人的就是药降。飞降则比较复杂和神秘,不用毒,不用药,只要巫师和受降者本人或跟他有关的东西接触,加上巫师的念力和神明的力量,就可以干掉受降人了,例如,在一个草人上贴了某人的名字生辰八字,用钢针扎它。”
楚腾道:“莫忌要用针扎死诃记豋忆吗?”
莫青道:“她当然希望,但诃记豋忆一定有后着,莫忌要杀他不是这么容易。”
“莫青!莫青!”
“莫青!”
莫青此时才如梦初醒,回头看去,只见莫忌满面怒容的望着他,他心知不妙,拍驴迎上,听候吩咐。
莫忌哼了一声,道:“本来要派你去助齐胤,但你心不在焉的,这个工作看来你是不愿做的了。好吧,你留下来作我的守坛小卒吧。”
莫青轻叹一声,甚是无奈。而古庭威,孙睿,齐胤等人已领命去了,齐胤临行时拉了楚腾一道去。
所有人去尽,腾下莫青父女呆呆对望。
古庭威提着地图,领着孙睿,齐胤等人到营地附近视察形势。
古庭威问孙睿:“孙长老,你们下飞降的,需要什么?”
孙睿道:“我们只要诃记豋忆等人用过的东西或他们的生辰八字就可以了。”
古庭威问:“你打算怎样取得?”
孙睿道:“派奸细混进去偷。”
古庭威道:“但万一失败了,就会打草惊蛇。我有一个既安全又有效的方法,只怕长老不愿做。”
孙睿道:“说吧,不要卖关子了。”
古庭威指着地国上某处,道:“这里是他们弃垃圾的地方……”
孙睿一听而知古庭威的意思,怒道:“你要我去捡他们的垃圾?”
古庭威道:“长老,不要这样激动。我们人少,尽量不要和他们交锋。垃圾是没有人守卫的,加上他们不会怀疑捡垃圾的人会对他们不利,对吗?待我们抓到诃记豋忆,才好好折辱他一番出气,好吗?”
孙睿一想有理,但仍叹道:“想不到我这么一个祭司长,今天竟要翻垃圾!”说着招了招手,领了数十人去找可以下降的东西。
孙睿去后,古庭威对齐胤道:“齐胤,我对药降不熟悉,你打算在哪里下降?”
齐胤取来古庭威的地图,道:“为免打草惊蛇,今次下的降不宜太狠。唔……就在这些通道上下竹蔑降,他们一但走过这些地方,脚部就痛楚难当。而在这个水塘里,可以用毒喂饲塘鱼,待他们吃了鱼,就会腹痛如绞。”
古庭威道:“两种毒降都不致命吗?”
齐胤道:“不致命,但会令他们失去战斗力。待司马圣使的军队到来,就可以收拾他们。”
古庭威问:“为什么不索性下剧毒降,把他们通通毒死?”
齐胤道:“今次造反的人数虽多,但大多是怯于诃记豋忆才和应,罪不至死。如果把他们毒死,他们见女王残暴,余下的就会奋死抵抗。兼且这些人勇武过人,如果纳入女王帐下,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古庭威叹道:“齐胤,你的仁义识见,连女王也不能及。如果由女王作指挥,她一定会把叛乱的通通宰乾净。”
齐胤道:“古先生过奖了,女王就是女王,我们一定要尽忠于她的。”说着招了招手,领手下众人连楚腾下降去了。
古庭威目送齐胤,暗赞他聪明。
莫忌牵着追风在林中漫步着,莫青牵着毛驴从后随着。她现在要等的,就是孙睿送回的作法之物。
莫忌在林中看到一朵鲜血红的花朵,正要伸手去采的时候,莫青阻止道:“女王,这花有毒,碰者即死。”
莫忌有点不悦,继续闲踱,又看到一只毛色斑斓的小鸟,觉得有趣,自袖中取出一支沾了麻药的针,伸指一弹,把小鸟射下。
她正要把牠拾起时,莫青又阻止道:“这小鸟儿没有毒,但牠不是成鸟,牠的父母和同群的定在附近。如果女王碰了牠,牠的同类就会和女王搞个没了没完。”
莫忌不悦道:“父母会关心儿女的吗?”
莫青道:“会,不只人类,连禽鸟也会。”
莫忌冷笑一声,道:“莫青,那么你就是连禽鸟也不如了。”
莫青道:“豺犬也会反哺父母,不知女王又像什么?”
莫忌一巴掌打在莫青面上,反身骑上追风,道:“莫青,是你负我在先!你没资格说我!”说着双腿一挟,追风往前直奔,把莫青远远抛在后。
莫忌在林中忘情地奔着,林中地形崎岖,但在追风足下,就如腾云驾雾。她不担心孙睿找不着她,她只希望离莫青远远的。
她要杀莫青是易如反掌的,但她不愿意让他死得畅快,她要用尽她在世的时日折磨他,不论是肉体还是精神的折磨。
因为莫青毁了她的自尊。
突然肋下一痛,莫忌才在自伤自怜中醒觉,她勒停了马,低头查看,原来刚才乱冲乱撞时右肋被一些植物勾伤了。她见伤口只有半个手指般长,不痒不痛,看来只是普通树枝,不以为意,继续在林中漫步。
行不多久,林中有一把洪亮的喊声传出:“远来的客人,为什么不替主人家打一声招呼?”
莫忌吃了一惊,往音源望去,只见一个汉子红发红须,眼睛碧绿,虎背熊腰,臂上筋肌交错,手持一猎虎叉站于林间,他和骑在马上的莫忌平头,二人互相对望。
莫忌问道:“主人家何方神圣?”
那汉子道:“我就是青龙新王诃记豋忆!”
莫忌大怒,喝道:“本王就是正统青龙族女王!逆贼!拿命来!”说着拔出一根银簪,按鞍一跃上半空,扑向诃记豋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