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司马龙离开楚腾的房间后,各自回房去了。
我正在房中收拾东西之时,一股强烈的妒意涌上心头,从出生至今,从未曾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妒忌。
不错,这股妒意就是来自楚腾,赵璧。
他们都是骑国人,根本不明白我们的超能力有多厉害,他们关上房门,我就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赵璧,楚腾是我的男人,你既然是我的好友,为什么仍要缠着楚腾?
楚腾,你既然认定我是你的女人,你为什么不拒绝赵璧?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喜欢的人永远缠着我,我所爱的人,却不能对我忠心不二?为什么?为什么?
当我正在沉思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司马龙,他道:“公主。”我问:“有什么事吗?”
司马龙道:“我们是同根的,我感觉到公主有一些烦恼。”我道:“我没有事,你出去吧,明天要早起。”
司马龙道:“其实,赵璧和楚腾搞在一起也不是坏事呢。”他的话切中我的要害,我强忍愤怒,道:“司马龙,你太多事了。”
司马龙道:“公主难道不想听我一个小小的分析吗?”
我点了点头,且听他有什么鬼话。
司马龙道:“公主会传心术,楚腾的心意是瞒不过你的。楚腾为了你,叛齐胤,杀莫忌,已经可见他的忠诚。今天,只要他和赵璧弄好关系,我们逃出骑国就轻松多了。”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为什么我没想到这点呢?我不是要复位吗?当君主就该大事为重。
我道:“谢谢你,司马龙,如果不是你,我只会误了大事。”
春宵苦短,桌上残烛已经烧尽,楚腾站在床边整理衣衫,半裸的赵璧倚在床头,望着楚腾,恋恋不舍。
楚腾回头道:“公子,我们昨晚太糊涂。”
赵璧微笑:“糊涂,但我喜欢。”
楚腾道:“公子,我对你的只是感激之情,昨晚我用尽方法令你快乐,只是报答你的恩情。从今以后,我不会做出不忠于阿姬的事。楚腾只是一个贱民,低三下四的男妓,实在不配再受公子的恩宠。”
赵璧黯然点头,昨夜欢乐,就是最后一口禁果。
寺院前的草木在清晨的露珠点缀下发放清新香气,我倚在树旁,伸手抚摸着藏在腰间的神兵。昨夜,陪伴我的只有这个非金非木的怪东西。
身后传来沙沙声,是赵璧踏着草地找我来了。赵璧走到我身后数步左右,道:“公主,早安。”我仍是背向他,道:“公子,早安。”
赵璧是个聪明人,知道转弯抹角对我是没用的,单刀直入地道:“姬,昨晚的事……”
我用心灵力道:公子,你我同时喜欢上同一人,是神明的安排,你我都是无奈的,不用解释了。接着我感到赵璧心中一阵愧疚,他正为当天和楚腾烧营寨的事而心中有愧:若不是我,你们可以早日团聚。
我转过身,笑了笑:团聚又如何?鞍城围墙像铁桶一样,我们可以逃到哪里?赵璧心中一阵激动,咬了咬唇,想了一会,道:“我帮助你们。”
我摇了摇头,以退为进:你是公子,要大事为重,不要感情用事。
赵璧又摇了摇头,用一双充满着智慧的眸子望着我:公主,我不是纯粹为了朋友义气。你可要知道,就是因为你,骑国和焰国年余来干戈不休,长此下去,双方也没有好处。如果把你还回焰国,令两家罢战,并不是坏事。
我笑了一笑:燕南归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掳来,你不怕开罪燕南归?
赵璧冷笑一声:燕南归目中无人,视我兄弟四人无物,我早已想羞辱他一番。但在送公主回去之前,希望你能和我国合作。
赵璧用了“我国”二字,这件事已提升至国际层面,再不是朋友间的谈笑,我打醒十二分精神,道:“公子请说。”
赵璧道:“冀公主能修书一封至焰国,言和解之事。”我心想:国际交往,还是小心为上。问道:“和解可是赵统帅之意?”
赵璧道:“家父近月染病在家,军中各事已交由大哥和燕南归分担,而外交之事则已由我全权负责。”
赵侯染病?我心中不禁一阵喜,道:“好吧,公子。”赵璧笑了一笑,道:“有劳公主了。”
此时,楚腾和司马龙从寺里走出来,我向他们约略讲解了和谈之事,并分咐他们准备行装。
同时,另一面的鞍城帅府。
小曼带着秦武君在花园中散步,秦武君正在追逐着小蜻蜓时,跌了一交,撞向一个站在花园月洞门旁的男人的小腿上。撞的好不疼痛,开始呜咽起来。
小曼急忙奔至,扶起秦武君,扫去他身上的灰尘,并一面的向那男人陪不是。但当她抬头看清那男人时,竟然呆住了——来者一身衣甲,肩披红袍,手提重剑,眉目俊逸,风度雅然,正是燕南归。
小曼连忙行礼,问道:“燕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燕南归没有回答小曼,只问道:“我那宝贝公主到哪儿去了?”
小曼不敢说出秦姬祭楚腾之事,推说秦姬跟将军夫人们赏花去了。燕南归微一点头,分咐小曼:“我将会在鞍城待上一月有余,你给我收拾房间。”小曼应着,正要把秦武君带回屋中时,燕南归道:“留下武君,我们爷儿俩有话说。”
小曼应了,燕南归抱起秦武君,到一旁坐下,让秦武君面对着他坐在大腿上。燕南归细细端详秦武君的脸,秦武君自出娘胎就没见过燕南归,一双小眼睛疑惑地望着他。燕南归笑了一笑,心道:想不到秦姬替我添了这么一个俊秀的儿子。
燕南归一面抚着秦武君的头发,一面柔声道:“武君,武君,我多么希望你真是我的儿子。如果你是那个贱民的儿子的话,我会很失望,失望得在你颈上轻轻划一下……”他说话时语调平和,就像哄小孩入睡一样,秦武君不知他在说什么,竟被他的语调逗得笑了。
燕南归大笑,道:“小子,你爹艺成以来,从没见过一人在我说要杀他的时候还懂得笑。”
我和赵璧商量定和约和大概回国方法后,便一同到旅馆去准备——当我在旅馆中修好和解的建议后,就由赵璧派人送给克理斯国王,只要克理斯国王答应和约,赵璧即派人护送我,楚腾及秦武君回到焰国。为安全计,我们一家三口将会暂住于旅馆,由赵璧派人保护。当然,这件事不可泄露给燕南归半点风声。
我在旅馆安顿后,司马龙和楚腾一同出城去整理青龙族的从骑,在我替赵璧写信前,我要再去帅府一趟接走武君。赵璧打算派人保护我,但我不想过于张扬,谢绝了他,独自一人骑马去了。
当我到达帅府时,眼前景象几乎吓得我掉到马下——帅府大门前,一身便装,手上抱着武君,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燕南归正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