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晚上九点四十多分的时候,楚留香送完了客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直奔“龙鑫园”饭店而去。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就听海哥在对讲机里喊道:“哥几个,我到了,都别磨蹭哈,快点来,来晚的罚酒三杯。”
楚留香摘下对讲机喊道:“海哥,我马上就到。”
这些“的哥”们还真讲究,说话算话,还没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就陆续都到齐了,人还不少,一共八个人,正好凑成一桌。
每人点了一个菜,由于是夏天,所以素多荤少,都是些特色的菜。像什么小锅牛肉、橄榄豆腐等等,还有一种叫什么鸭子的,特别好吃。大伙儿对菜的评价都不错,也没人能挑出太大的毛病。
由于都是开车的,所以酒喝的很少,基本上就是一家一点意思一下就行了,反正都心中有数,谁也不用劝谁。虽然没有酒来助兴,但是饭桌上也是很热闹,话题跟桌上的菜恰恰是相反,是荤多素少,经常把大伙儿笑得人仰马翻。
由于职业的关系,大伙所讲的黄段子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小姐”,因为在娱乐场所以外,接触“小姐”最多的就是出租车司机了,尤其是夜班司机。有几个人就像在比赛似的,炫耀自己和“小姐”如何如何,也许这就是出租车行业阴暗的一面吧。
每次在饭桌上,楚留香都能学到不少东西,虽然有些东西比较低级趣味,但毕竟是存在的,而且还是合理的存在。听得多了,这些内幕就变成了一种经历,也转化成了一种经验。
据有经验“的哥”讲,“小姐”也是分很多种,在社会上也是无孔不入。
做小姐的有外地的、也有本地的;有无业人员,也有在职的;有大学生,甚至还有高中生。
小姐的种类也有很多种,有坐台的、有出台的、有陪舞的、有陪酒的,甚至可以说是五花八门。给楚留香印象最深的就是“客串”的,当时楚留香还楞住了,忍不住问道:“还有客串的?什么意思?”
涛哥解释道:“所谓”客串“的,一般是指有正当职业的,甚至还有普通白领和大学生;有外地人,也有本地人;这些人白天上班或上课,只是晚上下班或下课的时候,或者休息的时候就出来做小姐,而且她们一般都有好几部手机,平时不用的手机就是专门用来接听娱乐场所打来的电话,陪客人用的。”
海哥在一旁插嘴说:“就像流传的形容男人和女人的话一样,形容男人的时候就说白天像教授,晚上像禽兽;形容女人的时候就说白天像处女,晚上像妓女。”
海哥的话把大伙都给说乐了。
大伙闹够了说够了也吃够了,突然有人冷不防说了一句:“别只是纸上谈兵呀,我们去唱歌吧,再找几个小姐陪陪,你们看怎么样?”
他的话把楚留香吓了一大跳,心里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他还从来没去娱乐场所找过“小姐。”
哪里“好玩”,哪里“精彩”,没有比这些老出租车司机更清楚的了。
楚留香跟着这些前辈来到了一个歌房,要了最大的包间。
这些人除了楚留香,都是神色自如,涛哥笑着拍了楚留香一下,说:“博士你紧张什么?没事,有哥在呢,来了就放松点,知道吗?”
有位司机笑道:“博士,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等会让你开开眼。”
楚留香虽然脸上装着没事似的,心里确实有一股兴奋和紧张,也觉得有点刺激。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他听有的男同学说过找小姐的事,但是他那个时候女朋友就没断过,所以没有胆量、更没有机会来这种地方。
随着海哥点点头,就听歌房领班一声令下,歌房的门打开了,进来了一群女孩,个个花枝招展,把楚留香吓了一跳。
只见这些女孩排成一排站在地中央,面对着男人们。
领班说:“几位哥,别着急,慢慢选。”
楚留香壮着胆子打量着这些女孩,她们年龄都不大,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七、八岁,身材不一,服装各异,就连表情都不一样。有的玩世不恭、有的面带微笑、有的殷切、有的嬉皮笑脸、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卖弄风骚。
男人们开始骚动起来,有的说这个不错,有的说那个好,不仅品头论足,有放肆的甚至上前摸了一下其中一个女孩的胸部,还美其名曰:“验验货。”
楚留香不由得心里有点别扭,替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孩感到惋惜和不值,她们这个年纪,如果在家里基本上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母亲的心头肉,堕落到这里之后,却像商品一样,被男人选来选去、摸来摸去,有多少心酸和眼泪,也许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突然,就听海哥站起来来说:“都等等,你们没见过女人吗?真是的,照顾一下新人嘛,让博士先来。”
有的高声附和,男人们都把目光射向了楚留香,把他弄得面红耳赤,很不好意思。
海哥说:“怎么?来都来了还不好意思?真不是男人,你不选我帮你选一个。”
说着,海哥的目光开始打量着这些女孩,突然,他灵机一动,想了个主意,他冲着女孩们喊道:“你们中间有没有谁是大学生?”
有个女孩点点头,说有,然后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一个穿黑衣服的女孩。
海哥看着那个女孩,问道:“你是大学生?”
女孩挑战似的仰着脖,冷冷地说:“曾经是,怎么了?”
海哥说:“那你去陪他,他是我们的博士,文化人找文化人。”说着,海哥用手指了一下楚留香。
黑衣女孩冷冷地看了一眼楚留香,也不客气,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轻轻挨着他。
楚留香的伴儿解决了,其他人也就开始不客气了,每人叫了一个坐在自己的身边。有生意的则欢天喜地,没生意的则脸色不悦地离开了了包间。
包间虽然很大,但是人更多,一男一女紧挨着坐在一起,挤满了一圈大沙发,然后就开始唱歌说笑,把酒言欢。
都不是生手,也不用装,没过多久包间里就更热闹了,俩俩配对,有的开始动手动脚;有的甚至把女孩抱在了大腿上;有的还跳起了贴面舞,看他们情意绵绵的样子,还真像是一对情侣。
楚留香更紧张了,只觉得脸有些发热,好在包间里光线昏暗,他掩饰地喝了一口啤酒,却发现自己身边的黑衣女孩眼睛睁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的眼睛亮亮的,就像是黑夜天空上的两点星星。
女孩往楚留香身边靠了靠,楚留香闻到了她长发上洗发精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很好闻,还有一种女孩特有的体香让他觉得有点心旌摇荡。
女孩看着他说:“你真是个博士?”
楚留香笑笑说:“当然不是了,博士能开出租车吗?”
“那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是的。”
女孩点点头,没有说话。
楚留香问:“你叫什么?”
“你叫我Mary就行了,朋友们都叫我黑玛丽。”她的英语发音很纯正。
楚留香问道:“你以前真是个大学生?”
黑玛丽微微垂下了头,然后说:“是的,后来被学校开除了。”
楚留香刚想问她为什么被开除,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引起她伤心的往事。
突然,黑玛丽抓起一瓶啤酒说:“不说以前的事了,来,喝酒!”说着,她居然举起了一瓶大连啤酒,咕咚咕咚就直接往嘴里灌,就像倒水一样。
楚留香阻拦道:“你慢点喝。”
黑玛丽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仍旧大口地灌着,楚留香只好上去夺下了她手里的酒瓶,她被呛到了,不停地咳嗽着,楚留香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黑玛丽要来了遥控器,熟练地按了一串数字,点了一首歌。
这是一首最新的伤感情歌,叫《刻骨的温柔》,旋律动听而凄美,黑玛丽唱得很好,委婉而动听,就像是在诉说着一段伤心的往事。
她的歌声换来了大家的热烈掌声。
唱过之后,黑玛丽让楚留香陪她喝酒,于是两个人就碰了杯大口地喝酒。
黑玛丽轻轻地问:“博士,你有女朋友吗?”
楚留香苦笑了一下,说:“曾经有过,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黑玛丽举着酒瓶,凄惨地笑了一下,然后说:“来,干杯,让他妈的爱情去死吧!”两个人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黑玛丽对楚留香有了好感,把身体也以为在楚留香的身上,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柔软和温馨。
黑玛丽轻轻地说:“你想摸的话就摸吧,我知道你第一次来,我无所谓的。”
楚留香摇摇头。
黑玛丽看着他,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不喜欢我吗?”
楚留香又是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