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琪他们待了没多久就回去了。据说张横琪的爷爷看张横琪考上了大学,决定全家去旅行。他们家现在忙得收拾东西。
我问张横琪他们打算去哪的时候他们说是华光。
华光,果然是存在的。而在我这个地理并不好的人看来,我是没有可能会记住那些我都不知道的地名的。
我没再问下去,张横琪他们离开后,我想,我有必要去那个什么木家庄去看看。因为我隐约觉得这个木家庄很可能就是杜爷爷的那个小村子。而且我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也住在那里。
一个星期之后徐恒江如约前来接我,我之前就已经和我妈说好了跟着徐恒江去玩。我妈很爽快的同意了。
徐恒江开着一辆越野车,这家伙的大轮子真是够劲。开进山里绝对没有问题。我喜欢的坐在这里一直东张西望。
以前我可是只在电视里才见过这种车。今天我竟然能亲自坐进来感觉实在是不错。徐恒江看出了我的喜欢,笑了一声,“回头送你一辆。”
靠,开着这个车去上大学,绝对拉风。我高兴地点头答应,“对了,我的大学我想明年再考。复习一年,我还是有把握的。”
徐恒江手里握着方向盘,嘴里叼着烟,白了我一眼,“不知好歹。行吧。随你。”徐恒江自己没上大学,他本来也不在乎这件事,要不是我之前说过我想去上大学,他都不会伤心帮我办这件事。
车子开的很快。自从上了高速,我就知道了去向。这确实是我去过不止一次的那个村子。杜爷爷如今还活得很好,一切还都没发生。
徐恒江把车子从村子后面开了进去,停了下来。后面的车有些落得远了。我从来不知道这个村子后面是这样一副景象。这里有几户人家的房子都塌了。看上去应该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房子外面都不满了蜘蛛网。灰尘也是有很厚的一层了。
我皱着眉看着这里,“这里就是曾经传出‘人吃人’那件事的地方。”徐恒江指着那几间屋子对我说。
这么诡异,不过我倒是惊奇,“你也知道这件事?”
徐恒江哧笑了一声,“道上混的谁不知道,就连普通人也知道。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记得那段灰色的记忆。”徐恒江歪着头看看我,“我们去对面的树林里交货。”
徐恒江说这又发动了车子,后面的车也都跟了上来。
“交货?叫什么货?”我又奇怪,我下意识觉得是D品,也许徐恒江就是那里那个贩毒的人,这一直是我的猜测。从来没有过答案,难道今天我就可以知道了。
“毒。”徐恒江做了一个口型,然后眯着眼睛,把食指放在最前面,做出了嘘的动作。样子看起来诡异极了。
我不知道徐恒江究竟是什么时候交完货的。因为我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露营了。
我躺在篝火旁边盖着被子。我想应该是徐恒江把我弄睡着的吧。摇了摇头,我看见阿豹一个人坐在篝火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就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我突然想起来我现在并不认识他,瞧,连以前没见过的人,都能出现在梦里吗?呵。这让我觉得似乎梦中发生的一切,并不是那么的不真实。
“哥们。想什么呢。”我看着他,有些痞气的朝他笑笑。
阿豹看了我一眼,拿起了一罐啤酒递给我,“凯哥他们去打猎了,说是这里面有狼群。让我留下来看着你。喝吧。”
打猎?我倒是有些跃跃欲试,但是体力却不行了。如果是以前,我一定要大一头最大的狼回来。
呵,以前,我摇头苦笑。果然,那一切太深刻的烙印在脑海里吗?
“我叫叶宇航,叫我宇航就行。你呢?”我想和阿豹重新认识,这一次让我来结交你,阿豹,我不想再让你们陷入那样的情景。
我听见阿豹咽下了那口酒,慢吞吞的说,“阿豹。”
我突然想起了,我似乎在那里晕倒前看到了一封信,那里所指的大人,欢迎回归。究竟指的是不是我?
我打开了啤酒,灌了下去,“阿豹,你听说过这里‘人吃人’的传说吗?”我侧着身子靠在树上看着他。
“谁能不知道。家里的老人都把这个当做睡前故事给我讲。”阿豹呵呵一笑,似乎是在吓唬我,不过看起来他的脸上却带了几分凄凉。
我没有说什么,阿豹的话,半真半假。看来,风家的事应该也差不多一样吧。阿豹应该依然并不知道太多。
而现在,知道最多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别人。我看着慢慢燃烧着的篝火,不时迸发出几许的火星。
耀眼的火光里带着沉默良久的思索。
没过多久,徐恒江他们就回来了,有几个人身上扛着打回来的猎物。我看了看那几只猎物,没想到里面竟然有一只狼。
“徐恒江,你不怕狼群报复。”我走到徐恒江身边,看着那条狼。似乎忘记了,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能够让他为我分出一缕心思的叶宇航了。而如今,我只是叶宇航,只是一个还需要磨练的叶宇航。
这只狼很大,起码是这种森林原狼的两倍大,“好家伙,这么大。”
阿豹看起来很兴奋,他跃跃欲试的接过了那匹已经死透了的狼,打算扒皮拆骨。
徐恒江看着阿豹的动作,嘱咐了一句把狼皮完整的拔下来之后,看向我微微点头,“这只狼是自己单独行动,他是看守。”徐恒江没理会我的诧异,也不在意我的没大没小,说完之后立刻回过身去帮忙收拾那几只动物,然后开始我们的晚餐。
虽然徐恒江不是我记忆中的徐恒江了,但是,他对我的包容和宽容似乎永远也没有改变。似乎永远也不会改变。
天渐渐地黑了,这所谓的露营也在我们回到了各自的车里睡觉而告终。原来只是一个庆祝,我不知道徐恒江带我来的目的。
但,我想,这也许仅仅只是一次庆祝,也许只是为了让我换一个心情。迷迷糊糊的躺在放下的车座上睡着,迷蒙中似乎看见了徐恒江灼人的眼神正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我以为,他和我一样记得曾经的一切。
或许,这只是一次试探。
回到紫阳的日子一如往常的过着,徐恒江没事的时候就来蹭饭。我除了继续训练还加上了复习大学的内容。其实,我只学过一个学期,第二个学期没怎么过就进了医院。
大学的内容确实有些难,让我费了很多脑筋,而且我三年的昏迷也是我的知识遗忘的差不多了。
其实,我参加高考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上大学,在那里我没能认真完成大学的学业。当我不想在混的时候,只能去开酒吧让我觉得当初不上学的举动是不明智的。
我想没人有比我更好的运气了,什么人能够让人生重新再走一次呢。这样的运气,只怕千万年来也只有我这一次吧。
半年的时间很快就在我这种充实且忙碌的生活中过去了。徐恒江再一次邀请了我加入炎火。
我同意了,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再一次见到木青,见到我的弟弟的原因。我答应过他,我要带他离开,可是我却食言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下他,也不会让他再离开我的身边。
再次来到明珠花魅大酒店的那个房间里,我脱下了上衣,趴在那张事先准备好的台子上。我看着那些原本来看我笑话的人脸上露出的震惊的神情时。顿时心情很好。
上一次让你们看了笑话,这一次可不会了。虽然经历过了一次痛入骨髓的纹身,但是这一次我还是有些紧张。即使面上的镇定,让他们觉得惊讶。但是我知道,我的手心里已经出了不少的汗了。
我趴在台子上看着那个门再次被推开了,那个干瘦的小老头又只穿着那件白大褂。手里提着那个装着一堆能让我疼死的工具的箱子。
我低下了头,看着我的左臂,这上面不久之后又会被刺上那个印记了——那是一个双眼冒火的骷髅头,被一把马来砍刀横穿而过,底衬是柄猎枪,与砍刀交错,枪的一头还冒着青烟。
说真的,第一次见,我还吓了一跳。不过,这一次,也许我会把它传承下去也说不定。我不想再有遗憾和追忆。
不论是阿豹和林子琪的事还是木青,又或者伊利斯和徐恒江。每一件事几乎我都有些遗憾。如果,可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但这一切,需要我重新开始征程。父亲,就让我们再一次博弈吧。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是输的那一个人。
我闭着眼睛,忍受着手臂上的疼痛。这半年的锻炼,我的胳膊也粗了起来,身体虽然不如以前强壮。但是也很不错了。
难怪我上一次昏了过去,这样的疼痛似乎可以和关云长刮骨疗毒来相比了吧。一个黑会,至于这样嘛。我心里老大的不爽。
不过,想来这也是一种考验吧。
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我莫名其妙的宋小琪。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明媚的笑颜,灵动的眼神。
这一次,这些也作为我的守护吧。我想要一切都是美好的。保留一份纯真在心底不失。
我知道那些大佬都看着我,他们的眼睛跟着我额头上的汗珠的运动轨迹而运动。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木青,哥说过会带你回家的。很快的,哥会以最快的时间,带你离开,只要你愿意。
我记得风老爷子曾经说过一句话,我们风家能有今天的实力,绝对不只是我的努力。你以为这风光下面埋藏了多少辛酸。
宇航,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原来一切还可以重新来过的时候,不要迷失了自己的心,那一切是否还会存在,完全都取决于你的心、你的行动、你的选择。
我本以为老爷子这句话只是感慨,没想到时到今日,我才明白。这一切,不只是那么简单的。
秘宝,就是这个吗?
我知道,木青的存在与否完全要看我的行动。如果,我选择了放弃,那么他就是只是梦里的一个过客了。但是,那孩子的眼神,他对于我的依恋,早已经刻进了我的心里。我怎么能让一个和我有血脉关系的弟弟,就这样消失在我的怯懦和自私里呢。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纹身结束的那种肿胀难受的感觉,这实在是太不舒服了。但是,当我从床上爬起来时,却发现这些人看我的眼神,却不似当年那般的调笑不堪。
如今,确实佩服有加。或者是一种认同。
也许,这一次我真的可以做到,保护所有的人。
高考的时间如约的来临,我抱着一颗轻松的心态进了考场。只是为了考试而学习,这再简单不过了。我并不担心我的成绩。也许运气好的话,我可以去一个不错的大学。
但是,也许有些事就是注定好的。当我走出考场的时候,看见了路边的那辆宝马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些不知道低调的人,不知道又干出什么事了。
果然不出所料,没等我走过去,就看见,一个大横幅拉了出来,上面大大的写着几个字,“庆祝叶老大考试成功。”
看到这几个字,我当时有一种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可不可以更丢人一点。这些无良的混蛋。
最可气的竟然是阿豹,端着一盒热气腾腾的蛋疼跑到了我身边,递给我。用一副小姑娘害羞的表情看着我,说了句,“老大,请用。”
亏他还问我有没有瞬间做皇帝的感觉,我只想一脚把他们都踹走。幸好,我假装不认识他们来着。
绕过前面的所有障碍物,终于到了那辆宝马的跟前,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徐恒江坐在我身边的位置上等着我呢。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即使我已经知道了,我依然期待着,紧张着。
直到他说:“宇航,成绩应该不错。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泽林大学。”
“好。”我想也没想的回答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