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扬越走越惊,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原先进来之时只当是个浅洞。这一程好走,居然别有洞天。
他这一路好走,几乎忘路远近。古扬武功高绝,感觉之上也高于常人一筹。这时忽然觉出洞内气息流动增强,显然附近是有巨大的通风空间,否则不会有这样的现象。
“喂!”
古扬一声高喊,就听回声不断,借着这声音的传播之势,依稀可以推测此时他正置身于一个偌大的地下空洞之中,这空洞之大已然超乎他的想象。
“是什么人跑到这里来撒野?”
说话人嗓音低沉沙哑,阴鸷异常,几乎不是活人的声音。
但听有人说话,古扬心下一沉,果然不出所料。这猴子真的不同寻常。
“小子古扬,误入这里,还请主人家原谅。”
古扬说话的语气见甚为客气。此刻不知对方底细,不得不谨慎从事,所以一反平时的张扬狂态,变得客客气气起来。
“误入!?既然是误入了,那怎么还能将我的灵猿追得落荒。”
“适才阁下的灵猿觊觎小子的东西,并因此险些伤了人。小子好奇,所以跟了进来,想一探究竟。此间若有设么地方开罪了,还请见谅。”
必要之时,撒点小谎,实属正常。
“原来如此,看来你的东西来头不小,否则也不足以让我这头灵猿看上眼。你进来吧,让我见识见识,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古扬应声,追随着话音传来的方向寻去。步行之间,小心戒备,将真气提到的十二重楼。以防对方猝然发难,自己无力反击。
曲曲折折地走了半里来路。
再走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偌大的一个山洞内,百米开外有一人披头散发,形容模糊。
那人一抬头,古扬一愣,心说你丫都快赶上北京山顶洞人了。
“敢问前辈是?”
“老夫蒲松。”
古扬沉默片刻,静等后文,可无奈,什么也没有了。
那人见古扬愣神,似乎是没有明白。
“怎么,没有听到。再说一遍,老夫蒲松。”
古扬就觉得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心说就差一个字了。可到底还是没有后文了。古扬也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人的确就叫蒲松,没有“龄”。古扬使劲儿咽了口吐沫,把“蒲松龄”的念头强行压了回去。
“前辈,先前的事实属误会。我跟随老猿来到这里实在是好奇所致,倘若有什么地方开罪了,也是无心之过,还望前辈雅量海涵,见谅则个。”
那人一声长笑,
“小子,你少来这套。我在这里住了两百年了,这还是头一遭有人造访。既然来了,就住下吧。听老猿说你还会些武功,正好赔我解闷儿。”
听他说在这里住了两百年,心头蓦地一惊,想起导游小妮儿说过的一件事来:
东汉明帝永平六年“六月一日,有蒲公者,采药于云窝,见一鹿欹迹如莲花,异之,追之绝顶无踪”。因问在山上结茅修行的宝掌和尚,和尚说是普贤菩萨“依本愿而现像于峨眉山”。蒲公归家后即舍宅为寺,于是峨眉山就发展成普贤菩萨的道场。
先前他只当旅游公司为吸引游客而借故杜撰的,可眼下看来,或可真有其事。
可这也不对啊,这人才说自己来了二百来年,但那个蒲公要搁现在少说也得两千来岁啦,这对不上号啊。
古扬胡思乱想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那人要强行留人。
“前辈这么做,恐怕不大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说完慢慢站起身来,看这架势是要动武。古扬见此,知道多说无益,恐怕得手底下见真章了,遂即全身心戒备,准备随时出手。
只见蒲松脚下缩地成寸,百余米的距离,举手即到。古扬未料他能来得如此之快,身法之诡异,当真匪夷所思。他见此劲敌,精神为之一振,左手紫靳剑,右手陷空掌。身形倏忽一晃,一分为二,好似是兵两路,同时击向蒲松。蒲松也非易与之辈,看他武功诡谲,不惊反乐,大喝一声:
“来得好。”
随即左右两掌一分,分别迎敌。
三条身影一错,锵锵声响,暴出金石相交之音。几是同时,但闻砰碰数声肉响,两人肉掌胶在一处。
但见古扬面色褐青,胸口急速起伏,显是受到的震荡不轻。左手紫靳剑也不知去向。这还是自他出道以来,少有的与人交手失利的时候之一。真没想到,在这地底深处,还隐藏着这样的绝顶高手。
蒲松一掌与古扬胶着在一起,但他对此似乎浑不在意。
“小子,真么看出来,你小小年纪,武功却是着实的不错”
话语一顿,
“这剑也不错,是世间少有的利刃。”
原来就在刚才交手之际,古扬的紫靳剑竟生生地被蒲松夺了去。也不知这蒲松修练的是哪门的玄功,居然能够只手夺剑,不畏利刃,倒持紫靳。
此时的古扬额头微微沁出汗来。此番交手他吃了大亏,不但丢了防身的兵刃,而且还受制于人——他的手掌与蒲松黏在一起,撤也撤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