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住手上的动作,从墨镜里抬出眼睛看着我:“德行!”
我捧着硕大的咖啡杯子望着窗外,然后愤世嫉俗的说:“那你是的新凯子?”
橱窗外是一辆敞篷跑车,跑车里坐着一个年纪轻轻却满脸褶皱的青年男子,耳朵上戴着名贵的蓝牙耳机,一只手搭在座驾上拍打着节奏然后身子也随着节奏摆动。
她也跟着我的眼神朝橱窗外看去,然后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嗨,他啊,我一男朋友,怎么样,有范儿吧!”
我点着头:“是挺有范儿的,一副典型富三代的范儿。败家范儿!”
“人家可是富五代,从祖爷爷内代就是有钱人,一直到现在!”
“哟!富不过三,他们家能撑到六代已经不错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打包走人吧,这小子的富贵路不能太长。”
她把墨镜一摘‘啪’的一声扔到桌上:“你咒我那!有你这样的朋友么?就不盼着我好!”
“不~我怎么不盼着你好了!我可真是发自肺腑的巴不得您老人家这辈子过得无忧无虑想要什么有什么,这样我也好跟着沾沾光不是,但你看他那一副顽固子弟浪荡不堪的模样,一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你啊,赶紧捞人家点儿金银珠宝趁他没破财之前闪得远远的!”
闺蜜撩了撩头发,一本正经的靠在卡座上双臂交叉:“我是谁啊!我是那路!我那路看上的人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
“怎么?您老人家还想跟他一生一世啊?”
“不能吗?”那路斩钉截铁的问“凭什么这世界上苦命鸳鸯才能一辈子在一起我们物质条件丰富的就只能孤独一生,多不公平的事儿啊!”
“可关键是,你现在能和这帮富N代在一起是因为你年轻你有资本,你有没有想过?等有一天你老了皮肤松弛乳房下垂的时候哪个男人还要你?这个富N代?可能吗?”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们真心相爱!”
“哟!真心相爱,如果他是个穷光蛋,你能看上他?长得跟老沙皮狗似的,那眼睛得有多瞎才能找着他啊!”
“丛草儿我发现自打上次我把陆一凡的丑恶嘴脸揭发之后你这嘴可是得理不饶人啊!什么情况啊出什么事儿了把你造成这样!我告诉你啊丛草儿,我们真心相爱就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下个月都要领证了!”
这次换我惊愕:“领证?你疯啦?”
那路一副无所谓并且幸福小鸟依人的样子:“是,疯了,女人一旦遇上爱情,都会疯的。”
“就这么断送自己的青春给外面那条老沙皮狗你也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完了!又有一个傻女人要进入婚姻的坟墓,而这个坟墓之上,还实实在在的按了一个硕大的定时炸弹,不炸则已,一炸,海枯石烂是颗粒不剩…
遇上爱情,再精明的女人也会变成,蠢,女人。
那路说她下个月要登记结婚并且第二天举行婚礼,所以,这个伴娘就由我来担任。我发狂的抱怨着:“为他妈是我!”
她收了收稍不注意就跑出来的小肚子撩着婚纱转过来俯身说:“没听说过么?结婚找伴娘一定要找比自己难看的,这样才能衬托出我们新娘的美丽动人啊!”
“你要死啊!我如此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哪点儿比不上你!凭什么就这么对我呢!”
我有些杵倔横丧,不知道为什么的杵倔横丧。
那路依然笑着,娇媚的面转过去照着镜子里的自己,动来动去的。
雪白的婚纱亮瞎了我的狗眼,我承认,当别人沉浸在最幸福时刻的时候,我看着一袭婚纱的那路,想起了陆一凡。
多贱,真他娘的贱!人家这么耍你玩弄你,还总是想着人家,全世界的男人都让狗操了还是怎么回事儿,你就找不到其他更好的了吗?贱!真他娘的贱!
那路。一个夜夜风花雪月的女人,我所知道的最高纪录是她同时跟七个男人有染并且做到不撞车。总有人离开她的时候明明是她先主动踹的对方却总是被当做文弱女人呵护并疼惜着。
她像一个穿梭在子夜人潮渐低的幽灵,绝美而妖娆,像古上海时期最耀眼的名媛,有着让人倾醉的魔力。
你见过真正爱玩儿一夜情的女人吗?如果没见过,那路会是一个让你大开眼界的人。
我们是同学,从小学五年级到毕业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是好朋友。逃学…抽烟…喝酒…打架,几乎无恶不作。那时候,男孩和女孩之间仅限于拉拉小手,也没有那么多的明争暗斗,可以说,学校,是最纯洁的地方。如今,我们都长大成人,23岁的女人,她们的未来要么光明,要么黑暗。
“诶~你说新婚之夜准备什么样的TT?”那路拿着一本颜色小说坏笑着看我。
“我怎么知道。”我平静的回她:“洞房的人又不是我。”
合上书,那路嘟着嘴说:“切!那你告诉我你跟陆一凡在一起的时候都用什么牌子什么类型的!”
我把手上的书立刻甩在她身上:“丫有病啊!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不戴!”
不戴?是的,确实是不戴,也不知道是陆一凡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我们在一起xxoo的时候从来都不戴那玩意儿,有时候陆一凡居然会像个孩子问母亲为什么自己没有奶似的问我:“你是不是不会生啊?”
三个月,铁打的江山都被捅出一个坑了,更何况是我这小小的隐秘之地,可每当刘红(此乃大姨妈更文雅之称乎:译:流红)准时进入我的视线,我总是开开心心的对陆一凡说:“看吧!没怀上,多好!这样我们可以不用内个就能肆无忌惮的爱了,多少人还求之不得呢。”
而这样的话,我只说了两次…
第三个月,我和他一起回了老家,那是一个有些诗情画意的地方,青山绿水的,空气都像是甜的。在他们家一座湖中央的小筑里,我们进行了从来没有过的夫妻之事…一夜七次?那都是少的…
“我怀孕了。”我低着头和一旁正吃饭的陆一凡说。“今天早上刚有的反应,特别强烈。”
“你检查了吗?”
“试孕纸试出来的。”
“那玩意儿可不准,要想确认得去医院检查!”
“我例假超过二十天没来了我想我一定是怀孕了。”
他握住我的手:“别吓唬自己好么宝贝儿,下午自己有时间就去医院检查检查,让我们都安安心。”
我是个听话的孩子,他让我去,那我就去,检查一番下来之后,医生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句:“怀孕了。”然后扔出一包药给我:“怀孕40—50天的时候吃这个是最好的。”
他们做惯了检查的医生不抬眼就能看出来,我们是不准备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