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我想是的,和我一如既往的梦一样,他又一次地站在了我的面前,这次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个女孩儿…
“回来了?”我挤出一个微笑。
任何女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会拉起最高警戒,我故作完美,哪怕用着此时林黛玉的方式,也可行。
刘雨后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身边的女孩儿讲话了:“我叫古琳,小雨哥的未婚妻。”
她看似非常淡定,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加上一个白色的小手包,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差点儿闪瞎了我的狗眼,耳朵上的长流苏衬得她的小脸儿格外秀美,常常的卷发,在耳边垂到胸下…
我强忍着要骂街的冲动依旧用我病态美的声音说:“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儿?”
“我俩吗?”古琳看了眼刘雨后,挽住他的胳膊幸福的说:“快了。”
瞧!多么理直气壮啊。
我很累,累到眼睛都懒得再睁开,索性就闭着双眼,听着那个叫古琳的女孩儿在耳边晒着她们的幸福。
“我和小雨哥打小就认识,感情好的不得了,他大学没毕业我俩就已经订婚了,这么多年我在国外确实也没怎么联系过几回,可如今回来了,就是要结婚的。”说完又假惺惺的笑着:“小雨哥啊,哪儿都好,就是因为太完美了,才会有这么多女人喜欢,把他一个人放在国内,还真有点儿不放心呢。”
我闭着眼睛听古琳说完一堆又一堆,刘雨后立在一边也不出声,听她说话,我惊讶地感觉出这个世界上,原来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这是一次赤裸裸的示威,女人,当她想打一场胜仗的时候任何人都组织不了,而打这场仗的唯一方式,不是相互羞辱…欺压,而是像说话一样有口无心又处心积虑的晒幸福,你们幸福,我看着,让我这么一个曾经是你情敌的女人输得一败涂地,这就是她强有力的武器,忆当年,说现在,讲曾经,一个女人,看似小家碧玉温顺乖巧,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颤心惊不寒而栗,这场仗,我没打,就输了。
那路来的时候古琳还在侃侃而谈,她刚踏入病房就看见她在我病床前挽着刘雨后的胳膊无比幸福着:“昨儿个小雨哥突然说广东这里有个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患了重病,就过来看看,还特意带上了我,╮(╯▽╰)╭哎~没办法,他就是这么离不开我。”
砰的一声门被那路推开,撞到墙上的那一声震到了古琳心口上,她痴呆的看着那路,一身黑色皮衣,一个黑色单肩包,一头梨花短发再加上强而有力的军靴and烟熏妆让她显得冷艳范儿十足,知道FBI吗?一般,女FBI都特别有范儿!
那路没有直接对古琳说什么,看了眼刘雨后然后走到我身边俯下身轻声问:“怎么样了?好点儿了吗?”
古琳看着,有些害怕,我余光里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属实滑稽。我朝那路露出一个特别女人的笑,然后点点头:“好多了。”
那路淡淡笑了笑:“这就好,想吃点儿什么吗?我去给你买。”
“我想喝以前我们总在一起吃的那家糖水店里的八宝粥,特别香甜。”我想了许久才说。
“行!等着啊,我给你去买。”说完,转身离开,路过刘雨后身边,她冷声喊了句:“出来。”
‘啪!’
还没立定,刘雨后就华丽丽的挨了一巴掌。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那路气急败坏的说:“丛草儿等了你这么长时间,天天盼着你能回来,她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那句要娶她为妻的诺言吗?你可倒好,还把未婚妻领到她面前了?!你脑子里塞猪尿(sui)泡了?被一尿泡水给泡芙了是吗??”
刘雨后侧着脸低着头,不吱声。沉默许久,他喘着沉重的气息回答:“那路,请你原谅我…”
话没说完,那路就又给了一巴掌,“原谅?你也配原谅!是丛草儿瞎了眼才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既然你不爱她,当初又为什么对她甜言蜜语,既然你不爱她,当初你为什么说出结婚两个字!你到底在为什么寻找借口!!”
是啊,我这是在为了什么找借口?
“我请你,请她,原谅我。”
那路还想抬手打去,悬在空中的时候,手突然停了下来。
打?现在就算把他打死了还会有什么用呢?丛草儿还是病着,古琳也还存在,打这一巴掌要是能让一个人迷途知返,那她宁愿多打几下,结果呢?打了他,心里的气是解了,现实呢?能改变吗?
病房里,此时此刻就古琳和我两个人,她端庄地站着,我也坐直了身子目视她。眼神闪烁,双手不停摩擦是不自信和不诚实的表现,我也算是纵横商场数载,形形色色的人见过的也不在少数,她?算是这些形形色色中唯一一个不安沉浮的人吧。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明白了什么呢?呵——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们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说一句话,两个女人的暗战首先拼得就是不动声色,而她这一关,险败与我。
刘雨后进来,左脸微红,再看见那路一脸肃杀的样子,我已经明白了几分。
刘雨后不看我,而是直径走到了古琳面前,牵起她的小手,淡道:“走吧。”
那一声,说得歇斯底里…毫无气力。
他们走后,那路靠在墙边冲我不冷不热的说:“心疼吗?”
疼?再疼,比的上我身上仪器的电压疼吗?我憋了许久,最后终于忍不住猛咳了几声,胸腔忽有一股腥味儿,之后,便看见了雪白的床上开出几朵绚丽的红花……
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所有的生命仪器的线头都拔掉然后藏在被窝里,因为,一旦我坚持着仪器的刺激就会让我快速睡着,我不想好不容易再让我见到他的时候控制不住的进入昏迷,偷偷拔掉所有的针头和线头,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眼里有无数个灯在闪耀,耳边是那路凄苦的叫声,她喊我,对我说:“丛草儿,别睡觉,你还有我……”
如今,我也就只剩下你了。
*古琳*
小雨哥的心情特别不好,自从回来,他的心情就一直极度低落,靠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茵茵绿草,叹了几声。
他不停的喝酒,像是在惩罚全世界,我在一旁看着心疼,可也劝不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睡梦中听见他的惨叫,直起身子的时候稀稀落落地玻璃声绕满全屋。地上是一滴滴愤怒的血,我不敢走近,生怕惹怒了他,未有远远的站着,看着。窗外的广东是夜晚。
小雨哥瘫软在地上,左手拎着酒瓶猛喝几口,头靠着阳台的栏杆朝天苦笑。
“小…雨哥…”我轻喊,生怕出了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