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自北方而来,天气开始变冷。周世勇为了御寒加添了一件毛衣。他关上宿舍的后门,两手互相搓了搓,重新感到了一些温暖。得到温暖的同时,想起了另一个人。
他拿起手机向郑莹发了一条短信:“天气开始变冷,请注意添加衣裳。”
过了一会儿,回信发过来:“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又过了半晌,郑莹又发来了一条短信:“刚刚发了工资,好开心。下午陪我去逛街好吗?”他发了回信:“没问题,为人民服务!”
下午,准时在指定地点会面。每次相见皆如初识,都有那种特殊的新鲜和甘甜。
二人相伴离开学校,前往附近的商业区。
二人在服装店里买了一些秋冬服装为冬日御寒。店里的服务员能说会道,说他们郎才女貌,看起来就非常般配。他们俩心生愉悦,说了一些客套话。服务员乘热打铁,推荐他们购买店里的情侣装。周、郑二人相互商量一下,觉得这个不在购物计划之内,就婉言拒绝了。
离开了服装店,他们浓兴未消,准备在街上随处逛逛。
喧嚣繁华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们眼睛都忙不过来。郑莹喜欢拉着周世勇,在卖鞋,卖箱包,卖首饰的店面前驻足,透过玻璃橱窗看着商品发呆。那些高跟鞋、名牌皮包、金玉首饰等各类商品看起来精致得耀人眼目,但是仔细一看,它们的标价更是亮瞎人的双眼。他们只能垂涎地看着,饱饱眼福,根本没办法下得去手。
提着袋子一路漫无目的地走下来,逛了不少商店,看了不少商品,但就是没有下定决心买下来。周世勇一直观察着女友的表现,看到她微蹙着眉头,从眼神里既能感到她满满的艳羡和眷念,又能读到她浓浓的无奈和感伤。她的这个眼神,就好像想要吃糖果却被大人告知不能吃的一个无助的孩子。看到她这样的眼神,他心里暗笑。
“怎么样,你打算还要买什么东西呢?”周世勇笑着问道。
“还是不买了,这里的东西都太贵了。”郑莹语气里带着一些落寞。
“那么我们就回家吧。”
“不,我不想现在回去。我们好容易出来一趟,我觉得应该多买一些东西回去。你知道哪些地方有打折的商品卖呢,我想买一些实惠的东西。”
“呃,我想想看啊……我们不如到跳蚤市场去看看吧?”
“跳蚤市场?哪里有?”
“我知道在哪里,跟我走吧。”
他们离开此地,乘坐汽车几经周折,来到了目的地。
市场上的摊位星罗棋布,购物的人们在中间像鱼儿一样四处游动,专注寻觅着属于自己的食物。这里出售的商品种类繁多,有衣裤、鞋子、首饰和日用品,有杂志、书画、瓷器和紫砂壶,也有手机、碟片、钟表和收音机,甚至还有小熊维尼、芭比娃娃和海绵宝宝。各个年龄段,各种身份的人到这里来都会买到适合自己的商品,变废为宝,各取所需。
郑莹在一个摊位前面停住了脚步,对周世勇说:“你看,这个发夹好漂亮啊,跟妍如的那个简直是一模一样。我也买一个回去,你看怎么样?”
周世勇循着郑莹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个摊位上有一个白色的蝴蝶结发夹,旁边还放着几个同一型号不同颜色的发夹。
“既然你喜欢,那就买吧。”周世勇说。
郑莹将那白色的一个拿了起来,正要试戴,就听见周世勇说:“等一下,郑莹。如果没记错的话,妍如的那个应该是白色的吧。你现在又买一个白色的,跟她一模一样,我觉得这样子不太合适。那个浅蓝色的发夹也很漂亮,你就买那一个吧。”
她点点头,根据他的建议把白色发夹放回原位,把浅蓝色的挑拣出来。她把发夹戴在头上,跟其他所有爱美的女生一样,将发夹以不同角度展示给喜欢的人看,然后微笑着问道:“你觉得漂不漂亮啊?”
“漂亮,真的挺漂亮的。人们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戴上了这个发夹,整个人变得更耐看了。”周世勇回答道。他说这话不是为了搪塞,而是完全是发自内心。在他眼中,面前这女孩长得天生丽质,但就是很少花心思打扮自己,其实她只要稍加勾勒,再添上一点点淡彩,整个人就变得特别清秀,犹如画中仙子一般。
郑莹看上去很高兴,抿嘴笑了一笑,把发夹摘下来,转头对摊主说:“这位姐姐,这个发夹多少钱?”
摊主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笑着答应道:“五块钱。这是九成新的,几乎没有用过,完好无损。小妹妹我告诉你,我这样的价钱卖给你,不是为了什么赚钱,只是为了交个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郑莹笑着回答道,将钱付给摊主。
他们拐弯抹角四处看看,在其中一个摊位面前停住脚步。郑莹被上面摆着的项链吸引住了。这些项链的款式挺多,有蝴蝶形的,有爱心形的,有花瓣形的。她伏下身子,把项链拿起来仔细观看。
“老板,这些项链大概值多少钱啊?”周世勇问道。
摊主是一位大叔,他开口回答道:“这些都是仿制品,原价基本都是三十块以上。卖价每一款不一样,你们先挑选一款看看。”
“你喜欢哪一款呢?”周世勇问道。
郑莹将所有款式都观察一遍,最后说:“就买这条玉兰花项链吧。玉兰花是花中君子,也是我们母校的校花,买下它来有特殊的意义。”
“嗯,我也觉得它挺好的!”周世勇转头跟摊主说,“大叔,这个玉兰花项链多少钱?”
“十五块。”
周世勇把钱递给摊主。
他们告别了摊主,乘热打铁,继续走了几个摊位,买了一些小东西。忽然,周世勇被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吸引住了,招呼郑莹一起过去。这个摊位的摊主是一位老大爷,卖的是古玩和书画作品。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面前摆的一把旧二胡。
周世勇开口问道:“大爷,这把二胡你卖吗?”
摊主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卖啊。你有兴趣就拿去看看吧。”说完,他把二胡琴身连同弓子一起递给周世勇。
周世勇小心翼翼地接过二胡,认真仔细地观察一番。这把二胡是深棕色的,琴筒是六角形的,琴筒上有几块油漆已经剥落。再看看琴皮,原本粗糙的鳞纹有些地方已经磨平,但大部分还是完好的。琴杆上也是斑斑驳驳,还有两道明显的划痕。弓子倒是没看出破旧的痕迹,依然很有质感,很有弹性。
“我这把二胡已经使用了二十几年了,旧是旧了点,但是质量是非常好的。听好了,小伙子,这是正宗的红木,正宗的蟒皮,正宗的马尾,所有构件都是正宗的。这可是真正一把上好的二胡。当初我买的时候花了多少钱?五百块!不要小瞧这个数字,当初的五百块那可不得了啦,可以买多少东西!现在这把二胡我也没什么用了,希望能把它卖给一个识货的买主。”老大爷说。
周世勇拿起弓子,尝试着拉了几下,音质依然非常好。他很喜欢这把二胡,已经打定主意要买下它了。
看到这一幕,郑莹感到很惊奇,忍不住问道:“咦,你难道会拉二胡?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哦,这是小时候我叔叔教给我的。”说完,周世勇转头面向摊主,“大爷,这把二胡卖多少钱呢?”
“两百块,一口价。我是看你挺识货的,才卖给你这个白菜价,不然我绝对不会卖这样的价钱的,你懂我的意思吗?”摊主说。
“我懂。东西是挺好,价格也很实惠,大爷您是实在人。”周世勇从打开钱包一看,里面只有两张百元大钞和一些零钱,他狠了狠心,把两张百元钞票抽出来交与老摊主。老摊主笑呵呵地替周世勇把二胡用袋子包好递给他。周世勇接过二胡,笑着跟老摊主道了别,和郑莹一起离开前往别处。
周、郑二人一商量,今天的收获已经颇丰,钱财已经花费了不少,该是收手撤退的时候,于是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离开了跳蚤市场。在附近用了晚饭,乘车返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