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吆喝声传进屋中,水凌寒惊醒,收敛了神色,脸色微微尴尬,“对不起,我刚刚把你认错。“听话,按大哥说的,你待在客栈等张武来接你,你如果真和我们一起去了那凶险之地,也只会多添麻烦而已,大哥和二哥都不想看到你有事,你知道吗?”
冰凉颤抖的手掌再次抚上水木嫣的脸颊,这次那漆黑地眼眸被无限宠溺占满。
这是她的大哥。
水木嫣终于肯轻轻的点头。
看着水凌寒关上房门离去的清冷背影,水木嫣心中充满了忧虑。
水凌寒走到孙池商的房间,在原来的位置坐下,孙池商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水凌寒双眼迷离着看着窗外灰暗的天空,眼神似淡漠似绝望,缓缓开口道:“如果这次我们三个都能活着回来,那么我就会放掉酥酥,成全你们两个,不再做那难缠的第三者。”是啊,从头至尾,他都只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阻碍酥酥幸福的第三者。以前是当局者迷,他一味得追求争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迷茫着不知回头,认为在酥酥心中会有他的一席之位,可是现在他终于无意中做了一回旁观者,从来没这么清楚的认识过事情的真相,乐天对孙池商的深情,以前他当作笑话,现在回忆起来,却只觉苦涩,是啊,除了酥酥,还有谁会用那般深情执着的眼神盯着孙池商,除了酥酥……呵呵,这回旁观者当得可真是长见识了,他终于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位置,见证了酥酥深情和执着的他如何再对她继续纠缠下去,就算万般不情愿,就算他身心像刀割一样,他也要成全二人,如果他还继续追逐下去,连他都会痛恨自己。
以后,他只要求能够守望她的幸福就好,这场追逐没有输赢没有赢家,没有败者,因为这不是谁输谁赢的问题,而是酥酥一开始便做出了选择。
突然之间涌起来的情绪,让水凌寒好想对面前的人说声对不起,不应该破坏他们,不应该阻挠他们,如果时光能够重新来过,他一定会只安安静静地做个路人就好,不去干扰属于二人的幸福。
孙池商一直在悔痛地流泪的,身体僵硬,勿自在后悔地世界中挣扎,似是没有听到水凌寒的话。
水凌寒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抬步走出卧房,背影孤寂落寞。
“孙池商你怎么这么蠢,你怎么能如此蠢,你怎么会蠢到如此地步。”边流泪边自责地喃喃。
第二天一早,彻夜未眠的两人整理好着装正准备出发,却见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熟人。他们没想到他们会来得如此之快,看来定是担心他们的安危,所以连连几夜赶路而至。
张武和梅欢,因为一直没有水凌寒和乐天的消息,两人带了近万的精兵过来这边,不能让百姓们知道君主遇难,遭成轰动,所以张武此次带这么多人来此地的名义是赈灾剿匪,而梅欢华枫带着两千的帮众,目的明确没有掩饰,他们是来救宫主的,两方人都是声势浩大,引得百姓围观,不想引人注意都难,途经集市时,集市上的人听说官兵来此剿匪,纷纷喜极而泣,被大家带动,水木嫣也前去看热闹。没一会儿就惊呼着跑回客栈,拉大哥二哥出来观看,“张武竟然当官儿了呢,这才短短几日,这小子混得真不错,一下从马夫跳到了统领的阶位,真是神奇唉,喂,张武,看这边,看这边……”水木嫣在二楼栏杆大叫着向街上阵列整齐的士兵中当头的一骑大力挥手。
张武抬头看见楼上大叫的水木嫣,以及站在她身后的两人,脸现喜色,骑在他身旁的一骑,白马上的梅欢,见到他们,脸色却是阴沉了一分。
原来自那日张武看到乐天留给他的书信,满纸的字迹歪歪斜斜,隐隐还有几点血沫在上面,想到乐天的内伤,张武知道以‘他’当时强弩之末的功力,只怕是救人无望,于是带伤急急赶回,禀报颜丞相,如果不是国事繁忙,这次带兵前来的人就不会是他了,而是颜丞相本人,之后张武又急急去了红楼,通知当时浮袖宫掌事的华氏兄妹,俩人听了他说的情况后,也是心急不已,焦急万分,于是他们也帅着帮众一同前来辅助剿匪。
华枫、梅欢、张武三人齐齐入了客栈,迎着拥挤人群的视线和欢呼。
水木嫣眼神亮亮地看着英姿勃发的三人,金色的阳光包围在他们身上,更显威武。她伸长脖子奇怪地看向三人的身后,老板的贴身丫头都来了,为什么老板没来呢?
张武正准备上前向水凌寒行礼,他一旁的梅欢嫌他身体又宽又大挡住了视线,一把将他推开,气势汹汹的走上前,冲孙池商吼道:“我们宫主呢?宫主呢?”
孙池商和水凌寒眼中因见到三人而凝聚起的欣喜被这句话冲得烟消云散,一看他们二人脸上的神色,梅欢便什么都明白了,气愤地上前拽着孙池商的衣襟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还我们宫主,还我宫主,还我宫主啊……”照说她应该质问的是水木嫣才是,如果不是因为护送水木嫣回来,宫主也不会中毒,可是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孙池商,宫主是不会丢下浮袖宫的繁忙事务,跑来凑这热闹的。
“你还我宫主……呜呜……”梅欢已拽起孙池商的衣衫哭泣起来。
华枫虽然也很气愤,但还是上前扶起失态的妹妹,狠狠地瞪了脸色惨白的孙池商一眼。
水木嫣满脸疑惑,心中闷闷着,“宫主怎么了,梅欢丫头为何这般悲痛?还有这又关二哥何事?”
六人一同入了房内,万余士兵排满了整条街还不止,一直蔓延到路的尽头,直到远远的看不见。
“什么!!!邪云教?”华枫拍桌而起,教主被掳去了邪云教,江湖上没有比他们浮袖宫的弟子更了解邪云教的人了,这半年浮袖宫北方的势力一直在和邪云教打交道,当然这种交道不是友好的那种,在北方,无论是百姓还是富商高官皆听从于邪云教,即使是邪云教中的一个小小弟子,也会被百姓当作活佛对待,这分明是种变相的强权和压迫,所以当时待在北方的华枫决定救人民于水火,可是结果很快地便以浮袖宫的惨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