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唐酥酥为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将佟亦莫额头上代表白衣护卫身份的镶有白色玉石的护额取下来了,现在光看两人一身白衫的行头,见多识广的马夫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下定决心,便不再担忧地眺望着远方,走回到马车上,甩开了胳膊,用力挥舞手中的马鞭,气沉丹田大喝一声“驾——”,悠远强劲的声音惊扰了飞鸟,惊扰了远处犁田的百姓。
这一回,他不要只是说别人的英雄事迹,不要只说是别人的江湖故事,这一次,他自己也要加入故事中,他不是主角,他不是伟人,可是他的眼力却十分好,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全身的神经都在叫嚣着那白衣兄妹身上一定有故事,也许他们个个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日后江湖上定会有很多人谈论起他们,当别人说起那两个白衣人的时候,说不定也会顺便提起他,他虽不会武功,虽不是重要人物,但此时却起着一个至关紧要的作用,从小看多了武侠小说,一身的抱负理想,闯荡江湖,建立帮派,威震武林,这些梦想他也有过,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为了生计为了妻儿,他不得不干上马夫这一行,这一次也是第一次,他不想再八卦别人,也让别人八卦他一回,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中,演一回属于他的角色。
大道上急奔的马车朝着南方哐哐前进,气势不减。
范凝和范宣宣一同看着厅堂中立得笔直的两位白衫之人,稍顷,再看着坐在主座上的范馨圆时,眼中脸上又多了一抹敬意。
范宣宣走上前,调皮的用手指戳戳唐酥酥的脸颊,她脸上还有前几天被剑尖划到的细长伤口,此时竟然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新生的肌肤十分脆弱,一条浅浅的红线延伸在唐酥酥的左颊上,范宣宣圆润光泽的指甲此时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沿着那条红痕划下,鲜血重新从粉嫩的皮肤中喷涌而出。
见到唐酥酥果然如姐姐说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居然连痛感也感觉不到,于是又是高兴又是惊讶,连连拍着手掌直叫着,“哇,好厉害,好神奇,师傅送我一个好不好,我要那个个子瘦瘦的。”在她眼中,佟亦莫和唐酥酥已经是物品,是师傅的玩偶,可以随意的交易。
范凝看着唐酥酥脸上可怖的伤口在转眼之间再次愈合,而且更恐怖的是伤口流出的鲜血正在回收进身体里,似是身体里有什么怪兽急要鲜血,竟然连流出体外的血也不放过,范馨圆也注意到了这点,两师徒瞪着眼前的状况一时又惊又怕,知道是她体内的冰盅作祟,从她那天发出的带蓝光的紫黑色电球之后,两人便确定唐酥酥已与冰盅融为一体,就算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时号称一代毒师的二人也猜不出这女子到底被寒毒改变得有多强大。
范宣宣背着唐酥酥又叫又跳,所以没有看到后面正在发生的鲜血往回吸的恐怖景象。
“他们以后将会变成师傅得力的左右手,留着可是有大用途的,可不是玩具,怎么能随便给你呢,如果被你借去玩儿两天,到时只怕连骨头渣也不会剩个回来。”范凝拉过淘气的妹妹,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一记。
搓着并没有被敲痛的额头,范宣宣瞪着一双杏圆水目,埋怨的瞪着范凝,她都多大了,姐姐还老是敲她额头,难怪别人老是把她当小丫头看呢。
范凝见她可爱模样,不客气的再敲了一记。
范馨圆看着面对自己站得笔直的两人,眼神幽幽暗暗的一片,没错,范凝说得没错,这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鬼才,将来定会是自己的左右手,有了他们两人,这邪云教更是如虎添翼。
从侍婢手中拿来闪闪发光的护额,亲自为唐酥酥系上,以后这两人便是八千白衣护卫中最特殊的两个。
站在两人面前,范馨圆沉声道:“你们以后的名字分别是‘电闪’、‘雷鸣’。”机制仅此两颗,两人的名字配合着,更加气魄威武。
似是能分辨出她的音色,僵硬的两人机械般地回道:“是,主人。”
从此的江湖,电闪雷鸣一出,携雷霆万钧之势,利器横扫天下,名门正派将再无安宁之日。
排排水衫树下,太阳在日头正中,打下的阴影只有树根周围有一小片,两匹白骑缰绳的被系在笔直的树干上,白马宽大的鼻翼翕动着,嗅着青草的嫩香,大口大口的嚼着被阳光晒得微烫的青草。
一紫衣公子和一白衫公子,纷纷背部想对,倚靠在同一颗树干上,微眯着眼睛,看着摇曳的枝缝间被筛落的阳光,这两人正是连日赶路的水凌寒和孙池商。
两人不分日夜的赶路,马都累死了两匹,日头正辣,有钱的纷纷雇佣马车代步,没钱的,便窝在家中,待到阴凉天气再出去,两人均嫌马车不够快,于是是一路骑马过来的,赶了这些天的路,时时跨骑在马背上,两人大腿两侧的皮肤都磨破了几层。
这次要不是因为怕再把马给跑死了,便只有徒步走到下一个大城镇,这样更耗时间,所以两人才允许自己歇息一下,让马多吃点嫩草。
从北方邪云教赶到南方天机宫,骑马最快也就只要六天的时间,而从血玉城周边到达邪云教却是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两人虽只比范凝慢了两天,但因还是第一次去北方,不知近路,只知一谓从大道骑马奔走,所以才耽搁了这些天的时间,两人是单枪匹马,还方便些,昨天已经在途中赶超了带着大队人马的华氏兄妹。
孙池商看着手中由各大掌门用飞鸽传来的急件,不大的纸条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那上面写什么呢,你眉头皱成这样?”白晳的脸颊被连日的暴晒,晕染成健康的古铜色,两人的脸均差不多,都成了健康英气的样子。
听到孙池商将纸条收到怀中,放掉手中的白鸽,白鸽拍扇着翅膀远去的声音。
“又不回信吗?”水凌寒暗自疑惑,有什么事会让孙池商连连皱紧眉头,而且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黑。
孙池商幽幽开口道:“各大门主均说邪云教出了两名厉鬼,电闪、雷鸣,这两只厉鬼已经暗杀了很多掌门,两人在暗杀之前,会先发给对方‘阎王令’,让对方知道自己已是将死之人,然后当天晚上便会取那人人头。”
“阎王令?”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应该就是一种令牌吧。”
“既然他们已打草惊蛇了,那便可将得令之人藏在安全的地方,只要对方找不到不就行了,或者派几个高手将得令之人保护起来,不就成了,对方怎么说也就只有两个人,如何与众多高手之力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