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柏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桌旁,她现在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她真的好想念华亦。
如果华亦还活着,现在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他们会一起等着孩子的出世,还在悬壶济世,他们的孩子以后会继承他们的衣钵,他们会一起在时光中慢慢变老,老了的他们会隐居山野,只有彼此,相依着看清晨日生看黄昏日落,共享渔舟唱晚,细数年华老去,因为有对方陪伴,即使面临死亡也不会惧怕。
然而,这一切美好的梦想都破灭了。
她恨,恨凶手打碎她宁静安好的生活,恨凶手让她与华亦从此天人相隔,永生不复相见,恨命运为何如此残忍,让她生生受着生离死别还不能逃避!想到这里,在尤柏眼眶里盘旋已久的泪终于滑落,在尤柏娇嫩的脸庞划出一道泪痕。
“姑娘,你怎么又哭了?”小静这个时候恰好热好饭菜送进来,看到尤柏流泪不由得很是担心。
“嗯……啊?没有啊!没有……可能是……一时沙子眯了眼睛,没事,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尤柏见小静进来了,急忙擦干泪水,笑脸相迎。
“姑娘……你若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你现在怀有身孕,憋坏了身子多不好,如果伤了胎气,可就得不偿失了,你如果有什么不快,你就跟奴婢说,奴婢一定保密,你只要别自己忍着就好……”小静进来把菜放在桌子上,蹲在尤柏身旁,轻柔的抚摸尤柏的面颊。
“小静……谢谢你……我心里真的很难过,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说,我很想哭,可是我要坚强,我不能像个弱者一样哭泣……”说着,尤柏将小静狠狠地抱进怀里,低声的呜咽起来。
“姑娘,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哭就是承认自己是弱者么?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是个好人,你是真心待我好的,奴婢心里明白,你心里难过,奴婢也看得出来,可是,总还要活下去啊,是不是?虽然教主刚才可能过分了点,但那也是为了你好啊,怕你饿坏了身子,对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未出世的小生命啊!你伤自己不难过,那你伤到了他不痛心么?”
“嗯……为了孩子,我也要好好地照顾自己,我也要好好地活着,它是华亦生命的延续,我不能对不起它,对不起华亦……”
“小姐……没事的……还有小静陪着你呢……来……吃点饭吧,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好,我吃饭……我吃……”说着,尤柏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了。
晚饭过后,尤柏坐在窗前看书,眺望窗外,景色已久,日沉西山,月初如钩,远处的青山一半晕染在黄昏的柔光里,一半沉浸在暮色的波涛里,今天是不能赴戚昱的约了,待有朝一日再向他请罪吧。
华亦,你在我去不了的那个地方,是快乐还是悲伤?我为了给你报仇苟活至今天,你会不会怨我一人独活?我也不想,你不知道我多想随你而去,可是我不能,为了给你报仇,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只好苟且偷生……尤柏默默地流下泪来……
突然间,尤柏感觉到腹部如道教般的痛,她想喊人来,可是却叫不出声,直痛得她从椅子上滚了下来,翻身滚在地上,不注意间竟碰到了书架,书全都掉了下来,砸向尤柏,尤柏下意识护住腹部,然而书架却向她的身上倒下来,尤柏急忙躲开,翻身滚进了墙角。
好不容易拼尽力气大喊,“小静!小静!!”尤柏蜷缩在墙角,疼的眼泪都掉下来,眼前迷蒙一片,茫然失措。
“姑娘,怎么了?”小静听到尤柏声音不对劲,赶紧跑过来,只见尤柏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书架倒在一旁,各种书散落了一地。
“姑……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小静急忙扶起尤柏,将尤柏扶上床,“姑娘,你不要吓奴婢!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了?”小静急的快哭了。
“肚……肚子……”尤柏疼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小静看到尤柏的裙子上染上了血,而且还有血顺着尤柏的裙角流到床上流到地上!惊得小静一时竟愣在那,但很快小静便反应过来了,“来人呐!来人呐!叫大夫!快叫大夫!姑娘,你别怕,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大夫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我这就去找!”
小静慌忙的往外跑,边跑边喊,“大夫,叫大夫!快!”
尤柏眯着眼看着小静跑出去,她现在什么都听不到,只能感觉到痛,无边无尽的痛和无力感,“呜……疼……我……我的……”还没等说完,尤柏就疼的昏了过去。
小静叫来了大夫,冷锋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大夫,究竟怎么样了?”冷锋急切地问。
“圣女应是误食藏红花,导致小产了……”大夫恭敬的回道。
“什么?!”冷锋怒道,“小静,扫地怎么回事?!你怎么伺候她的?!”
“奴婢……奴婢不知啊……吃过晚饭之后,姑娘本来好好的在屋里看书,突然……突然就……”小静跪在地上颤抖着,不敢抬头。
“来人呐,给我查,圣女都吃过什么?都是从哪里来的?!查不出来就提头来见!”冷锋狠狠地挥了一下袖子。
冷锋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握着尤柏的手,把尤柏的手靠在自己的脸庞细细的摩挲着,望着尤柏的眸中满是深情和痛楚。
尤柏还在昏迷着,眉头皱的紧紧地,额头上不是冒出豆大的汗珠,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在承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整张脸的脸色十分苍白,让人心疼。
冷锋痛苦的垂下头,仿佛在忍受着什么。
有的时候,有些事,真的无法改变,有的事,既然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尤柏的呼吸仍是时而急促时而弱不可闻的,脉细也特别虚弱。
“大夫,她这是怎么了?”冷锋看到尤柏的状况很不好。
“回禀教主,圣女本就体质虚弱,再加上长期的抑郁成疾,积郁太深,心病难医啊……不过,老夫可以开一些增强体质的药房,让圣女定期服用,但也要多加开导,心病还须心药医,老夫不能完全保证可以痊愈。”
“先滚去开药!快!”
“是。”
尤柏,对不起,我不能保护好你……
冷锋慢慢地俯下身,靠近尤柏的唇,就在马上双唇相依的那一刻,突然来人禀报,“回禀教主,查到了,在送给剩女的晚饭里,有藏红花的成分。”
“是什么人送来的?!”
“是厨房新来的婆子,现已寻不见人,藏红花应是她放的。”
“给我去找!一定要把她给我找回来!我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冷锋吼完后,坐回床边,温柔的看着尤柏,颤抖着抚摸着尤柏的脸颊,“尤柏……尤柏……尤柏……”
晕过去的尤柏彷佛到了一个非常黑暗的地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却能感觉到这里很冷,彻骨的冷……她一直向前走一直向前走,却怎么也都走不出去,但她好像能听到一些声音,一个男人怒吼的声音,很嘈杂的声音,突然又很安静,她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流逝,她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得空空的,仿佛失去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很想走出来,从这无尽的黑暗里走出来,她害怕极了这无休无止的黑暗和寒冷,她怕得想哭……
身上的隐隐作痛使尤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待她能看清东西时,首先看到的,是坐在床边紧握她的手盯着她看的冷锋。
“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看到尤柏醒来,冷锋很是欣喜,可是这份欣喜之情却藏不住他眼中的痛苦。
“我……”尤柏向说些什么,可是她的嗓子干哑异常,让她说不出话来,“水……水……”
“快!来人!拿水来!”冷锋大喊。
“是。”小静急忙端来一杯水过来。
冷锋将谁接过来,轻柔的扶起尤柏,亲自喂尤柏喝水。
尤柏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好任由冷锋将她搂在怀里。
喝完水后,尤柏用疑惑万分的眼神看向冷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只是……你不要太激动……”冷锋很是迟疑。
“你……说……”尤柏的声音很是沙哑。
“孩子……孩子没有了……”冷锋说的很迟疑,小心的观察尤柏的表情和反应。
尤柏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她慢慢地抚向自己的肚子,眼神空洞,表情呆滞,孩子没了……她呢喃着,“孩子没了?孩子没了?!孩子没了……没了……没了……”
“尤柏,你不要这样,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很痛苦,你可以哭出来的,不要这样,你这样真的很让人心疼……”冷锋将尤柏紧紧地搂在怀里。
“孩子没了!孩子没了?哈哈……孩子,没了!啊哈哈哈……呜……就这么没了……哈哈哈……”尤柏又哭又笑,彷佛疯了一般。
“尤柏!尤柏!!”
“啪!”冷锋甩了尤柏一巴掌。
尤柏倒在床上,总算安静了下来,“他……是怎么没的……”尤柏的声音在颤抖,不,她是全身都在颤抖。
“尤柏,你听我说。”冷锋将颤抖的尤柏搂入怀中,“事情变成这样谁都不想的,我已经派人调查了,你吃的晚饭里有藏红花,极有可能是送饭的婆子放的,等我查到她时才知道她已经跑了,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抓她了,你放心,凶手绝对跑不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你先好好休息,等抓住了婆子,一定把她送到你面前审问!”
尤柏木木的被冷锋抱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彷佛死掉了一般。
她眼神空洞的望向远方,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疼,她像个木头一样被冷锋抱在怀中,恍惚中她仿佛看见她的孩子哭喊向她跑来,嘴里一直喊着:“娘亲,你为什么不要我?娘亲,呜。为什么不要我?”尤柏绝望的眼中缓缓留下泪水,泪珠从眼睑落下,划过鼻尖、嘴角。
一道道水痕出现在尤柏脸上。
“尤柏!尤柏!”冷锋大声喊着尤柏的名字,他看着怀里默默流泪的尤柏,心中一阵阵的绞痛,“尤柏,你清醒点。就算孩子没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啊!”冷锋紧紧抱住怀里的尤柏,紧紧的用手抱住,仿佛要把尤柏揉进骨子里。
良久。冷锋缓缓地把怀中的尤柏放在床上,他眼神锁在尤柏苍白的脸上,手轻轻摩挲着尤柏的发丝,沉痛的开口道:“尤柏,你先好好歇着,我一定会把害死你孩子的凶手找出来的。”说完,收起手,转身向门口走去。
尤柏现在脑子空空的,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今天发生的事情。
老天,你到底要怎样?!华亦不在了,我们的孩子居然也没了!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么?为什么在失去了我的爱人之后,连我的孩子也失去了?
华亦,我好想你,我现在好累,我该怎么办?我好没用,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华亦,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华亦,既然你和孩子都已经……那就让我去找你们吧,我真的是好想你,我坚强不下去了……
就这样想着,尤柏挣扎着下了床,拽下床幔,在桌子上放了一个凳子,踩着凳子将床幔扔向横梁,缓缓地打了个死结,把脖子慢慢地放在系了死结的床幔上。
尤柏慢慢的合上了眼,华亦,我来找你了,等我。然后,尤柏踢开了凳子。
突然的窒息让尤柏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是真心寻思,可是这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让她想要抗拒,于是她不由自主开始挣扎,但她心里在想,马上就能见到华亦了,还有我们的孩子……尤柏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嘭!”房门突然被打开,“你在干什么!”冷锋一进门就看到尤柏在寻死,怒不可遏,急急地用掌风将床幔震断,抱住了摇摇掉下来的尤柏。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尤柏剧烈的咳嗽着,大口的吸着空气。
“你这个女人是疯了么?你就以逃避来面对你丈夫和你孩子的死去么?你真的就那么懦弱么?尤柏,你这个样子,若是让你死去的丈夫知道了,他会有多痛心?!你就这样的死去,你对得起你尸骨未寒的丈夫和孩子么?你不想为他们报仇了么?你真的就这么自私么?!”冷锋将尤柏摔在床上,气的像发疯了一样对着尤柏怒吼。
“是啊……我要为他们报仇……我不能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我要好好活着……我要好好活着……”尤柏呢喃着。
冷锋坐在床边,将尤柏搂在怀里,抚摸着尤柏的头发,“别怕,别难过,还有我,你还有我……”
尤柏低声啜泣着,安静的窝在冷锋的怀里。
冷锋将尤柏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尤柏盖好被子,掖好被角,“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你。”于是冷锋便坐在床边看着尤柏。
“你不走么?”尤柏问。
“不走,你安心睡吧!”冷风回答。
“嗯。”不知为什么,尤柏突然觉得好安心,坐在床边的这个男人带给她莫名熟悉的安全感,让她可以放心的安睡,让她愿意相信他。尤柏不由得又想起华亦,以前她做噩梦活者下雨天打雷的时候,华亦也是这样,静静的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入睡。她现在真的好累,累到再去多想什么都不能够了,于是她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看着尤柏的睡颜,冷风心里很不是滋味,眼中满是复杂的神情。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不得已的,不知道,未来知道了真相的尤柏,会不会恨他怨他离开他……离开?尤柏会离开?这是他想都不敢想也不愿想的,因为这是他最怕见到的。
第二天天亮了。
尤柏缓缓的醒过来,看到冷锋仍靠着床上的栏杆坐在那里,还在睡着,没有醒来,这一刻,她真想将他的面具摘下,但是她不能。
“你醒了?”冷锋好像也是刚醒,声音有点沙哑,低沉浑厚,很有磁性,不由让尤柏心中莫名一动。
“你就这么坐了一夜?”尤柏问。
“嗯。怕你出事。”冷锋回道。
突然间气氛有点不正常了,尤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冷锋也好像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两个人之间好像突然有些尴尬起来。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冷风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尤柏望着冷锋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仿佛丢了什么东西。不由得又想起了华亦,那个深爱自己的自己深爱的男人,他真的离开了,他与自己的孩子也离开了,现在,只剩下她自己了。
天地之大,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十三章新仇旧恨
尤柏心中天仿佛塌了。浑浑噩噩的坐在床上,像丢了魂一样,眼神有些呆滞。
华亦的死去本来就让她痛不欲生,没想到最后有了华亦的孩子,这下心里有个安慰,因为她把所有对华亦的寄托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因为这是华亦的孩子。现在就连还未出生的孩子都没了,尤柏心中好恨,她恨老天的不公,恨这一切。
“孩子,我的孩子……”尤柏喃喃的叨叨着。
小静看到尤柏现在这种状态,心中特别心酸,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好的姐姐却要遭受命运如此的不公。小静感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压抑着,胸口有些发闷,眼眶有些发红。
她静静的走到尤柏身边坐了下来。用力的抱住尤柏:“姐姐。”
尤柏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仍旧是目光呆滞。但是小静明显感觉到尤柏的身体在颤抖。
小静抱得更紧了。轻声的在尤柏耳边接连叫了几声姐姐。尤柏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
是啊,为什么命运要如此不公,结婚没几日,自己的丈夫被人杀害。意外之喜发现自己有了华亦的孩子,却被人给杀掉。为什么这种事情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谁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以前电视剧里面经常看到的狗血的镜头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我没有做错什么吧,为什么老天要这么玩我。这是尤柏现在心里唯一能想到的东西。
“姐姐,别哭了。吃点东西吧。你这样哭下去,也是没有办法。我看见你这样我好心疼好心疼。”小静情绪这一刻被点燃彻底爆发了,她忍不住的眼泪像断了的线,往下落,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
尤柏仿佛感觉到了小静的眼泪,是啊,有人能读懂自己,有人能感受到自己的悲伤,有人一直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还有人没有舍弃我啊。
“姐姐,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算这个世界的人所有的背弃你,你还有我,还有我在。”小静呼唤到。
“姐姐,现在我们必须振作起来,因为我们要为华亦大哥报仇,也要为孩子报仇,如果我们就此沉沦,就此一蹶不振,那么做过这些伤天害理的人依旧在逍遥快活。我们要让我们受的伤害,受得痛苦,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尤柏在小静的一声声呼唤下,眼神终于焕发除了光彩。
是啊。有了孩子要为孩子好好活着,那一刻自己仿佛都已经放下了去为华亦报仇的想法,只想自己能够好好的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和华亦的孩子能健健康康长大,是不是他长大以后跟华亦一个样子。
对于尤柏来说孩子就是第二个华亦。可是现在孩子没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没有意义。我尤柏从今天开始只为仇恨而活,我活着的意义就是报仇,为孩子报仇,为华亦报仇。
因为这些我必须活下去,我不能让那些什么狗屁的正派都那么快活的活着,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尤柏残忍的想着这些事,嘴角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
“小静,我饿了。”尤柏抚摸着小静的头发说。
“啊?姐姐你刚才说什么?”小静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饿了。”尤柏看着小静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小静为她哭泣,心里有些暖暖的感动,对于这个妹妹,心中的疼爱说不出来的满满的。
从今天开始,小静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妹妹,我视她如命,多年以后我会发现,今天的决定一切都是对的。
对我好的人,我要拼命的去珍惜,拼命的去保护。
我不想最爱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因为我而死去。
我要变得更强,强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地步,这样才有能力去保护我爱的人,更有能力去报仇,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哦。哦哦。”小静的脑袋像小鸡一样一直点头“饿了好,饿了好。姐姐等着,我马上就去准备吃的。”说罢,小静起身快步向外面走去。
尤柏看着小静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哎这个傻丫头。还是那么心急。
“小静,收了吧,我吃饱了。”尤柏对着旁边的小静说。
“姐姐,真吃饱了?”小静疑惑的问道。
“嗯,真的吃饱了,我必须保持体力,因为我不能垮掉。这些我还是懂的。”尤柏回答道“对了,那个做饭婆子抓到了没有?”
“帮主已经吩咐右舵主冷锋去办这事去了,估计也快了吧。姐姐别急,凭咱们帮派的实力找个人不是什么大事,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就行了。”小静很肯定的对着尤柏说。
右舵主府邸。
“小六,人有消息了吗?”冷锋坐在太师椅上向大厅旁边一个手下问道。
“回右舵主,下面的小弟去了做饭婆子的家一趟,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住了。问了他们的邻居,他们也不清楚做饭婆子一家去了什么地方。”
“废物,一群废物。连一个大活人也找不到。传我的话如果三日找不到做饭婆子一家,你们都准备好棺材吧。”冷锋心中很急,他知道这事对教主的意义,教主把这事交给自己来做,说明这是对自己的欣赏。上次自己把圣女安全送回教坛大功一件,而且还得到教主的奖赏,如果这次能办好,那么奖赏一定不会少,可是如果如果办砸了,那么惩罚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子。
“回右舵主,属下已经派人展开地毯式搜索,做饭婆子一家应该走的不远。属下一定会尽快找到做饭婆子一家。”
“那样最好。”冷锋说:“找不到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下去把。”
“是,属下告退。”小六出去,就直接开始着重抓此事。
城郊外。
“都给我打气精神来,所以沿途经过的人,必须给我严格自习盘查,如果有漏掉的,拿你们是问。”小六对着所以安检的人说。
“是。”
“报。六哥。属下手下人发现做饭婆子的行踪。”
“哦?说。”小六有些急切。
“根据属下的探子发现,做饭婆子一家跟着华山派的人在一起。在此处东南方向二里处。”
“好。好。好。等着我去通报右舵主,你的功劳,堂口给你记着。”冷锋大喜“喜子,把这事给我禀告给右舵主,其他人等跟我去追。”
小六带人快马加鞭终于追上了华山派一行人。
华山派带头的是一个黄袍青年,见小六一群人将自己人拦住,面带不悦。
“阁下是哪个帮派的?为何在此拦我等去路?”
“讲做饭婆子一家人留下,你们就可以走。”小六直接说。
“哦。原来你们是魔教中人。”黄袍青年冷笑道“我们正派岂是尔等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最好识相一点,要不伤到人就不好了。”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黄袍青年不满道。黄袍青年本离小六数丈,一晃之下以至面前三尺,这一手轻功,比起小六的右舵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小六大惊之下,突地后跃三步,这三步之快、之远。实是自身功力之所极。
但见那黄袍青年脚步不动,身形不慌,却任是离自己三尺,小六心中一慌,知自己绝非敌手,便不再退,左右手连出四爪,尽是保命的杀招,左手全虚,右爪皆实,全数攻向黄袍青年面门,心想:纵是右舵主在此,也必然要躲,你难道不避不挡?
黄袍青年见他这四招如风而至,冷哼一声,笑道:“雕虫小技,我便怕你?”左手任是负在背后,右手也不知如何伸出,竟后发先至。
待小六右爪指尖离自己面门三寸之时,手指暴涨,已点到小六胸口“紫宫穴”
小六身子一软,便觉右爪再不能前伸半寸。喉头一甜,就要吐出血来。不禁倒退数步,口内使力,竟是硬把满嘴的血吞了回去。
小六暗知自己实力不如黄袍青年,但是此时不适合打退堂鼓,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等待右舵主赶来救援。
小六见势不好,微手一扬,三枚玉针应声而出,起势极快,眼见便到黄袍青年面前。黄袍青年右足一点霎时竟跳起三仗多高,三枚玉针皆从靴底滑过,牢牢的钉到身后的大树之中,众人见了脸上都微微变色。
小六是右舵主得意门生。右舵主素以暗器闻名,江湖中鲜有人能避开此招,想不到这黄袍青年竟能轻松闪过,小六也不禁暗服黄袍青年轻功了得。
这时黄袍青年紧贴小六身边,小六暗道这下栽了,没想到那么快就此死去,心有不甘啊。小六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裁决。
突然他感觉身边有人拉着自己,转眼就化险为夷,小六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右舵主及时赶到,才在阎王爷面前把自己拉了回来,冷汗都从头上冒了下来。
右舵主冷冷的看向黄袍青年,大家都知道这是右舵主动了真怒,自己如果晚一点出现的话,小六早就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黄袍青年大惊,此人能在自己贴身的时候竟然能在自己手下救出人,此人修为不低于自己。
黄袍青年面色有些凝重,他知道这次碰到高手了。
“要么做饭婆子一家留下,要么你们一起去死。”冷锋冷冷的说。
“阁下要我们留人我们就留人,那我们正派岂不是很没有面子。”黄袍青年很不爽的说。
“你们正派在我眼中就是一坨狗屎,别说废话,不留人就手下见功夫吧。”冷锋懒得去争个口舌之辩。说罢便率先出手。
冷锋以指代剑,白衣胜雪,神散非凡风采。
黄袍青年以掌代刀,眉宇间正气凛然。
人是刀,大拙反扑,一刀足矣。双方你来我往间,已拆尽了百余招。
指掌碰撞,发出金属叮当的脆响,这番内力,足以见得。时间愈久愈见真功夫,持平的制衡只待个机会打破。这时,两人相距极近,攻守间拼上了速度。
瞬时又对了八招。拿捏间隙,黄袍青年恰好时机,左手压住来势,右掌着实劈了过去。
手法之妙,一压一劈调换了十余次不止。若一击即中,必可重创。
如意算盘打得好,却也小瞧了冷锋所用的剑法。
此剑法,正是教主所传,据说此剑法是教主出道之时打出名声的得意剑法。而且得到教主给的增灵丹这自身修为必不可少。
冷锋猛地一沉,顺势卸下攻击,左脚抢步,占先机,身子轻斜,左指急如闪电,右指缓似细浪,旋指齐出,同时探点神阙,环跳两处要穴,避无可避。
生死一线间,黄袍青年怎会坐以待毙,忙收腹屏气,让这致命一指,只痛不伤。
但顾前难顾后,连避两指当真难于登天了。
环跳穴终究惨遭重创,黄袍青年痛至全身,右腿挛缩,不能支撑,颓然摔倒在了地上。
冷锋乘胜追击,俯身于左膝一戳,回手在右臂一点,瓦解了反击,左指翻转,直刺向心口结束了黄袍青年的性命。
黄袍青年一死,底下的手下立马就溃不成军,被冷锋一伙人挨个击毙。命小六带人押着做饭婆子一家会总教坛。
“报。教主,属下已经将做饭婆子一家抓回来了,现在就在审讯室。”冷锋单膝跪地,非常恭敬的向教主禀报。
“此事传给圣女,让圣女定夺,好了,退下去把。”教主摆了摆手。
“遵命。属下告退。”
尤柏听到此事,立马赶向审讯室,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为什么做饭婆子要这么害她。
话说做饭婆子在审讯室,看到那地上斑斑的血迹,还有各种审讯工具,她那么大岁数哪见过这个阵势啊。
顿时吓得腿都在发抖,还没等着别人审问,她就像倒豆子一般,哗哗的全都说了。
这时她见尤柏进来,顿时跪在地上爬向尤柏,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尤柏心中顿起厌恶。
“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害我。”尤柏冰冷的说。
“圣女,小的一时糊涂啊。不是我故意想害你的。只是小的一时贪心收了武林盟主的200两银子,后来他让我做这事我不答应,他便绑架了我的家人。我都是被逼的啊。”做饭婆子哭着喊道。
话说当日,武林盟主找到做饭婆子,说让她帮忙办点事。
做饭婆子心中有些叵测,这个武林盟主找自己这个老婆子能做什么事呢。接着武林盟主一席话让做饭婆子有些坐不住了。武林盟主说做饭婆子在魔教工作,这就是魔教中人,人人见而诛之。
如果她能知错就改,帮助正派做事,那么不仅没有事而且还有奖励。
说罢他拿出200两银子放在做饭婆子手中。做饭婆子垫着自己手中的银子,自己在魔教一年也赚不来这么多钱啊。
心里有些心动。可是她不曾想,因为这一时的贪念带给自己多大的困扰。
“任务很简单。我这里有一包药,你放在魔女平时吃饭的饭菜里面。”
“什么?你让我杀害小姐?”做饭婆子双手有些颤抖,平时圣女待他不薄,这事她真的下不了手。
“很难吗?这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也没有那么多闲心等你。这事必须尽快办妥。”武林盟主说“对了,你还有家人是吧,放心,这几天你见不到她们了,我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事成之后我会安排你们见面。就这样吧。”
做饭婆子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的再响,脑袋像是充满了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看着手里的银子,想起武林盟主的话,又想到了家人。最终颤巍巍的拿起了武林盟主留下的一包药揣在了怀里。
这日,做饭婆子做好了饭,事先把药掺好放在饭菜里。颤巍巍的端去给圣女。
“吴婶,别站着了,坐下吧。一起吃点吧,在我这没有那么多规矩。”
“不敢不敢。”做饭婆子做贼心虚的说。
“吴婶,你怎么双手一直在颤抖啊,是不是不适?还是因为天太冷?”尤柏关心的问道:“小静,去把我那套蚕丝棉袄拿来给吴婶穿上。”
做饭婆子心里很难受,圣女对她太好了,她不希望圣女去死。
“圣女,忘记了,这两天身体不适,老忘事,刚才给你送的饭菜没加盐。稍等一下,我给您重新做一份。”说罢,做饭婆子不等圣女反应,端起饭菜就向外面走去。
武林盟主托人给做饭婆子送了一封口信。如果再不下手,那么她一家就再也没办法团聚,只能阴阳两隔。做饭婆子最终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她把毒药给换成了藏红花。她趁着圣女不备的时候放到饭菜里,这才造成了最后的惨剧。
尤柏听到这里又恨又气。做饭婆子一直跪在那里给磕头,求圣女放过他们一家。尤柏觉得好累,身边的人都好假,这个世界都好虚假,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她不知道,就连平时这个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人最后竟然会为了利益去杀害自己。到底什么才是真的,谁能告诉我?没有人告诉尤柏答案。
尤柏顿了顿,稳了稳情绪说“我会让你们一家团聚的,永远幸福的在一起。”说罢,她向冷锋做了一个划向脖子的手势。冷锋暗暗的点了点头。
都说尤柏变得无情变得冷漠了。可是她只是想活下去,她只是想报仇,身边的人背叛她,欺骗她,离开她。没有谁是真的,只有她自己,那是一种孤独,而自己的那份单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尤柏暗暗的对自己说:“再见了,单纯。再见了,善良。不要怪我有心计,我也曾经单纯过。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也曾经善良过。不想刻意的去做一件事,随心所欲才是自己要的,现在自己就是要报仇,人这一辈子不长,没必要压抑自己的情绪。”
武林盟主这个名字已经刻在尤柏的心中,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所谓的武林盟主为什么一直要这么对自己,先是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后来又派人想来杀害自己的孩子。
尤柏心中对这个所谓的武林盟主已经恨到一定程度,她一定要让这个武林盟主生不如死,一定要让他受尽折磨。尤柏咬着自己的下唇,冷冷的看着做饭婆子一家人死在自己面前。
晚上的时候,尤柏胃口大增,大口大口的吃饭。看的小静的小嘴长得老大,很吃惊。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尤柏看向瞪大眼睛的小静不满道。
“姐姐,你是饿死鬼托生的啊。”
“去去去,你知道什么啊。我要大口大口吃饭。好好练功,我一定亲手去报仇,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尤柏的眼神充满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