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尤柏日日呆在房间里,华亦从来不说让他出去走走,尤柏在房间里呆呆的坐着,心中曾经对华亦的爱和华亦死后所产生的痛,都随着华亦的一声:“尤柏,不愧是我的好妻子。”而破灭的无影无踪。
尤柏的心早就在华亦利用他杀死戚昱时死了,被华亦摔的破碎的无法愈合。华亦曾经对她的爱与疼爱曾经的爱情,却是那般虚假,自己却不知道华亦对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假的,爱他是假的,疼他是假的,对他所作的一切除了利用他杀死戚昱全是假的,尤柏这样想着,眼眶中不免落下几滴泪来。
虚假的东西就让他过去吧,以前的尤柏已经死了,现在的尤柏只是一身躯壳,行尸走肉。
华亦天天将尤柏关在房间里,不让尤柏出来,每次回到房中便是对尤柏一番欺负,尤柏早已经习以为常,知道自己没办法让华亦停止这种行径,就默默接受,但是每次华亦踏出房门,尤柏的眼泪便簌簌的落下,目光空洞的看不见一切了。
尤柏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袖把自己缩成一个句点,似乎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现在的他真的希望自己是一个死人,没有任何人曾经记得过的人,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让他们遗忘自己应该是很容易的事,不是吗?
尤柏这样想着,身上华亦留下的痕迹让尤柏觉得干呕,恨不得现在把自己扔进水中让纯洁的水来洗涤自己污浊的身躯。尤柏突然发疯起来,倾倾斜斜的站起来,移动着已经不稳的步子,走到桌子前面拿起茶壶和茶碗猛力的一摔,只听见一声脆响,脆弱的陶瓷就这样碎成了好几半,尤柏看着破碎一地的碎片,心中更是滴血的强大,他所坚持的爱情,所坚持的付出和回报却是那般的谎假,尤柏颤抖着双手从瓷器碎片中拿出一个,默默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狠心的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一划,鲜血在瓷片离开手腕的一刻,便如泉涌般得流下来,他跌坐在地上,仰着脸颊,空洞的眼神看着房梁。
幻想出戚昱微笑的脸,“或许这样我的罪孽就可以减轻一点吧。戚昱,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这个杀人凶手,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死了的话,一切的罪过就让我在地狱中默默偿还吧。”
华亦匆忙在魔教圣堂处理教中的事务,今天正巧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抽出时间去尤柏的房间看望下尤柏,推开房门的一瞬间,鲜血的气息扑鼻而来,华亦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华亦大步走进房中,看见尤柏瘫倒在茶桌边,手腕的伤口触目惊心。
华亦一下子慌乱起来,生怕就此失去尤柏,马上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死死的缠在尤柏的手腕上,努力的为尤柏止血,一边叫着:“来人啊,来人啊。尤柏,尤柏,你醒醒啊,醒醒啊。”颤抖着双手抱着尤柏,好像要把尤柏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失去一切的恐惧感,此时从四面八方攻击着他。华亦慌张极了,他现在不想失去他,不能失去他。
华亦用毛巾轻轻的擦去尤柏手腕上残留的血迹,想着刚刚尤柏倒在血泊里的情景,华亦心有余颤,华亦偷偷看了一眼尤柏,见他皱着眉头,有时轻轻颤抖一下,可没有睁开眼睛。
还好是华亦发现的早,要不然尤柏真的就没命了。尤柏此时双目无神的靠在床边,那种失去一切,目空一切的样子,让华亦感到难过,华亦看了一眼尤柏说:“你这是干什么?你想死?没门,我没让你死,你就不能死,听见没有?”
本来想要说安慰尤柏的话,想要说一些服软的让尤柏开心的话,却在开口之时,变成了这个样子,华亦自己也生气起来,自己怎么开口就说出这样的话呢?
尤柏好像没听到他说什么的样子,动都没有动一下。华亦看着尤柏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曾经的他和尤柏总是尤柏是最活泼最开朗,最能让华亦笑的人,他曾经深爱着华亦,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华亦,如今却为了逃避华亦而想自杀,不到一年的时间,两人从相恋的两个恋人变成了形同陌路,见到一面便想永远逃避的人。
华亦的心中后悔了,后悔了自己利用尤柏杀死戚昱,自己以为自己会在尤柏杀死戚昱之时,果断的将尤柏杀掉,那么这一切的真相就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却不知为何自己却强行霸占尤柏留在自己身边,他只是想着,他不能让尤柏走,尤柏这一辈子只能在自己的身边度过余生想要逃离堂堂的魔君大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要让尤柏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就算是用这种方法也要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宁愿让他失去武功,失去一切反抗的能力要不能让他离开自己。
这就是华亦的思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却在今天尤柏自杀的时候明白了,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的内心深处早已经爱上尤柏,曾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最初自己在山间发现他垂死在树旁的苍白的样子,也许是在照顾尤柏痊愈的日子里,尤柏的天真可爱,也许是再尤柏康复之后陪他每次去采药,上山时两人交心的谈话,也许是尤柏突然大胆对自己表白时的羞涩和不安,也许是婚后生活的相亲相爱的三年美满时光,更或许是自己假装死亡的时候尤柏伤心的眼泪。
本以为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却没想到自己却输了,而且输的那么惨烈,把自己的心也一起输给了尤柏。只是自己不愿去承认这件事情,自己一直在骗自己,自欺欺人的度过了好多日子。
华亦看着尤柏的脸,眼睛不觉一涩,自己就匆匆走到房外,蹲坐在石阶上整理自己的情绪,他一个堂堂魔教教主怎能在属下面前出丑,他要时刻维持自己的颜面,多年来的伪装早就把华亦变成一个冷酷无情,阴狠狡诈的人,却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还隐藏着曾经的温柔和痴情。
这样的华亦不是和尤柏在一起时伪装的,而是真正的华亦,现在冷酷无情的华亦也只是华亦的空壳,并非华亦的本身。华亦的心,正在慢慢被尤柏所软化,原本冰冷的心,如今已经在慢慢的跳动,一点点迸发着激情。
华亦不知该怎样面对尤柏,自己曾经对尤柏的伤害,让尤柏早就对自己死心,他狠下心来。
只要尤柏不死,尤柏就要留在他身边,不会让尤柏离开自己的,这样想着,猛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向尤柏的房中,冲着床上的尤柏大声吼叫:“你不是想离开吗?有本事,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方法离开这个地方啊,天天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怎么和我斗?你如果想要离开这里大可不必不珍视自己的生命,逃掉不就行了,逃到我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让我寻找你一辈子,想着你一辈子,愧疚一辈子,这不是对我最大也是最好的报复吗?你这样死了,什么也得不到,没有人会宽恕你杀死戚昱的罪过,没有人会知道我华亦对一个女人残忍的手段,你不应该逃离这里让我身败名裂吗?”
尤柏轻靠在床边上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心想:“我如果死了,也无法弥补自己杀死戚昱的罪过吗?我死后,在阴间也无法得到戚昱的原谅吗?我要怎么办?华亦,你让我好心痛啊,好心痛。曾经的爱,早就随着戚昱的死而消失了,你欺骗我的感情整整三年,你觉得好玩吗?有意思吗?”
这样想着,眼眶中又一次溢满了泪水。华亦看见尤柏又一次流泪了,心中一阵刺痛,还需要多久才能让尤柏变成以前的尤柏?该怎么办才能让尤柏再次接受自己。他不知道,但是他愿意等,愿意等到尤柏重新接受自己。
“教主,出事了。”右舵主冷锋急急忙忙的跑进房中,也未曾禀报,便进来了。
华亦迅速收起自己脸上的一丝哀愁,转过身子。正色说:“什么事?”冷锋看见尤柏涣散的靠在床上,便说:“教主,请借一步说。”华亦也看了一眼尤柏说:“出去说吧。”
两人便匆忙走了出去,冷锋便急急忙忙的说:“戚昱的死,让武林中的六大门派都很不解,他们认定是尤柏杀了戚昱这个武林盟主,就要找尤柏报仇呢,不知他们怎么知道的,尤柏是我魔教中的圣女更是火上浇油的想要一举攻灭魔教,现在已经在集结六大门派的主力,准备进攻魔教了。”华亦一听不免心中轻叹糟糕。
尤柏的处境更危险了,只要他出了魔教的大门,便是一个必死无疑的人了。
华亦更是为自己设计尤柏杀死戚昱这件事感到后悔万分,不想却给尤柏招致了杀身之祸。连忙说:“冷锋,现在立刻去找易容师赵志,让他速速前来见我。”冷锋一听,便知道魔君有什么想法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华亦看着冷锋飞身走开了。
便回到房中照看尤柏,可是尤柏一句话也不予他说,眼神总是盯着一处死死的看着,好像那个方向可以让他逃离华亦,逃离现在的一切一样,华亦也不想在此让尤柏伤心,轻唤“静儿。”
早就守候在门外的静儿,听见华亦的声音,连忙跑进房间说:“教主,属下在,教主有何吩咐?”
华亦看着尤柏说:“你在这好生看着,不能让他自己伤害自己。”便起身轻叹一声离开了。尤柏听着华亦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放松了神经,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静儿看着尤柏眉头紧锁的样子,也十分的心疼,连忙上前安慰尤柏说:“小姐,你为什么要自杀啊,你如果死了,静儿可怎么办?静儿长这么大,就小姐一人对静儿好,静儿不能失去小姐啊,小姐,你不要再这样了,静儿真的被您吓怕了。”说着就背过身子,偷偷掉眼泪。
“如今小姐怎么能想到去死呢,记得上次,小姐说,自己如果回不来就属下为了小姐好好的活着,算上小姐那份好好活下去,可现在,小姐为什么不能算上属下的这份好好活着呢?”
尤柏看着静儿微微转过去的身子,便知道他是在偷偷掉眼泪也伤心起来,自己一个罪人,至少活在这世界上还有人记挂有人需要,自己不该不爱爱惜自己的生命,应该活着,活着,想去日日夜夜在梦中梦见的自己杀死戚昱的场景,血淋淋的场面和戚昱吃惊而又绝望的眼神,地上戚昱的血流着流着,流成了一条血溪,曾经和戚昱一起去过的小溪也变成了血水流淌的地方,曾经的鲢鱼都流下了眼泪。
梦中的戚昱还是一身初次见面的白衫,只是胸口处一方绽放着血花,梦中的戚昱还是一脸的微笑,微笑着说:“尤柏,为什么要杀了我呢?如今我明白了。我该走了,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不能为你抓鱼烤鱼吃了,要好好照顾自己,把我在人间的生命好好的走完。我不恨你。”
尤柏这时幡然醒悟,自己不能这样糟践自己的生命,要好好的活下来,为了戚昱好好的活下来,要逃离这里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时的尤柏眼神中渐渐焕发出光彩。
尤柏说:“静儿,我不会再想不开自杀了,我会活下来,我要彻底的离开这里。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静儿一脸不解,不知道尤柏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就问道:“小姐,你想让属下干什么?”
尤柏说:“只是帮我找几种草药而已。”
静儿更是不解了,“草药?”但是也没多问。
尤柏时时刻刻在盘算着自己如何才能逃离这里,他想了好多种方法,也尝试过。一次,他趁华亦白天不在房中,便穿戴好华亦留在房间里的衣服,假装成华亦的样子,打开房门,房门外两个侍卫在把守着,他定了定神,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侍卫看见假的华亦走了出来,都没有抬头看,就诚惶诚恐的说:“参见教主。”
尤柏一时调皮就装着华亦的声音说:“免礼了。”这一声免礼不要紧,侍卫们立刻发现他不是教主。尤柏的逃亡计划失败了。
过了两天,静儿陆陆续续的为尤柏带来了草药,和华亦在一起的三年不知不觉也知道了各种药材的使用,为了不让华亦知道自己在房间中私藏草药,便时时小心不让草药的气味扩散出去。华亦都草药的知晓程度可不是一般的强大,所以为了藏住草药,尤柏每天都将草药放在花瓶中,并用布料塞住瓶口。
这样多了几日,华亦也处理好了六大门派对尤柏的追杀,他每天都忙着怎样让尤柏躲过这次灾难,看尤柏几日的气色还是好的,便也没把尤柏守的很紧,他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尤柏会原谅自己的。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尤柏这时正在计划着怎样逃出魔教。
一天中午,尤柏在房中小憩,华亦多日为尤柏的事情操劳,正巧解决了事情,他让易容师赵志将一个垂死之人易容成尤柏的摸样,而在私下里,早就和六大门派中的很多强大角色打成一片,他们对不会去攻打魔教,就这样在里应外合之下,六大门派最终只是想要让华亦交出尤柏让他们为戚昱报仇雪恨,让他们在面子上有点颜面。就能够了结了这件事。
华亦带着假的尤柏亲自前往,杀死了假的尤柏后,这件事情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华亦解决了。轻松解决了问题的华亦,心情大好的来到尤柏的房间里,看到尤柏在床上躺着小憩,便轻手轻脚的也躺了下来,怀抱着尤柏,“尤柏,多久没像现在这样睡在自己怀里了?”
以往的几日都是华亦强行让尤柏睡在自己的身边,尤柏极尽与僵硬的身体时时刺痛华亦的心,尤柏始终排斥华亦的触碰,却因为男女力量的悬殊而抵抗不了华亦。
华亦心想“就这样尤柏像曾经自己还是个大夫时的乖巧和迷恋自己那该多好,这样拥着对自己毫无戒心的尤柏,感受他真真切切熟睡的样子,那该都好,时光如果就这样停留,那该多好。”
这样想着,心中的境界性便渐渐小了,不一会就渐渐沉睡了,尤柏这时悄悄的醒了过来,本来想晚上再用自己多日制成的迷幻药将华亦迷惑再逃走的,如今华亦中午就前来了,这正好给了他白天逃离的机会,毕竟晚上逃跑对于不熟悉魔教陆地的尤柏来说,是有难度的。
尤柏轻轻打开了一个小瓶子,放在华亦身边,就这样将华亦迷晕过去,就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将华亦身上的钱财全部拿走,准备着自己的逃亡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