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亦从魔教基地出来已有数日,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魔教可不能一日无主,没个管事儿的人在这中坐镇的确是不可行的。
再加上这偌大的魔教基地一个二个都是江湖中人,说话做事毫不含糊,脾气一上来便是舞刀弄枪的,且各自身怀绝技,自然会傲气三分,气焰也就难免显得嚣张了。
以往在教主跟前儿,大家的脾气还会收敛三分,如今教主被一女子搅得乱七八糟,弃魔教于不顾,大半月过去却还是杳无音信,一方面对此行为呲之以鼻,从心底里看不起受情感拖累的华亦,另一方面,魔教基地上无掌权人自然更是自由自在,魔教基地上一派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景象。
此刻华亦在湖边小屋住得惬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在小屋后山上建起了菜园,过起了休闲的田园生活。尤柏也开始和他说话,不过语气过于生硬,说话的内容也仅仅停留在“恩。”
“哦”这样的简单应答上。不过这都是好的,总比她话也不说一句,完全视自己为空气来得好是吧。虽说这样的生活确实给了他很多快乐,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跟前,远离了江湖的纷纷扰扰,自己身上的戾气和怨气都仿佛消散了,他只是一痴情郎中,只为为心爱的女人保驾护航。
可是华亦在魔教这么多年,且掌管魔教如此多时,又怎会不了解在顶上众教徒的想法,“就让他们再嚣张些时日吧,我也落得个清闲自在。等尤柏能够接纳我了,看你们还敢不敢造次。”华亦心里盘算着,再等些时日带着尤柏一同回魔教基地。
“只是,她如何才愿意心甘情愿跟我回去呢?”华亦对于尤柏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明明知道现在的尤柏对自己已经死了心,但是他坚信,他们的感情还在,那些在一起的日子从来都不曾被尤柏忘记,只是她现在不愿意提起,把那些欢笑和感动全部都封锁了起来。
尤柏在调养了多日以后身体恢复了之前的健康,之前瘦削的肩膀也变得稍加圆润一些,腰身却依旧纤细,同时由于最近实在是很是清闲,干脆在后山上的菜园中种上了些小青菜,小辣椒。
这样一来心情慢慢好了些,面色也更好了,白里透粉的样子很是惹人爱怜,在加上本来就长得标致,这下更是倾国倾城了,也怪不得华亦总是频频望着她出神,意犹未尽。尽管华亦对她甚是体贴,每天嘘寒问暖,就如同早上准时打鸣的公鸡一般,生怕懈怠了她。
她虽然心如顽石,一心不愿与华亦多说话,不过日子久了也就不反感华亦的所作所了,毕竟在现在看来华亦若想伤害自己早就可以动手了,根本没有理由会等到如此地步。
但是,尤柏知道自己永远都不能原谅华亦,亦不能原谅她自己,现在一心想做的事也就是找到适当的机会,离开华亦,离开过去。
屋外阳光奢靡,金色的光线直直地射到了小屋里,这样的午日给小屋平添了一份暖气,华亦和尤柏之间的关系也比平日缓和一些。尤柏埋头吃着自己的饭,菜色还算精致,看得出华亦在这方面下了大工夫。
“你尝尝这个,我给它取名叫做秋菊傲霜。”华亦一边夹起一块南瓜往尤柏碗里边送一边笑着说。
尤柏很是不在意,在华亦收回手的一瞬间把南瓜夹起放在桌上的另一个小盘里,而那个小盘,已经堆积如山了,小山丘特别骄傲地面对着华亦时不时发出嗤嗤的嘲笑声。
华亦也都习惯了,从开始的根本不接他递过去的食物,甚至于不碰任何他沾染过的东西,到现在已经不再回避他为他夹起的食物,尽管每次尤柏都会以光一般的速度将那块该死的食物丢弃到旁边的小盘子里边,那可怜是食物就像是被判凌迟的罪人,还没有得到任何肯定就已经魂归西处了。
华亦接着说:“最近镇上将举行一年一次的灯会,灯会主们展示各种好看的花灯,我知道女孩子对这些都是蛮喜欢的,想说……”
“不去。”华亦话音未落,尤柏便冷冷地说,这期间和往常一样,竟没有看过华亦一眼,说罢便起身去了里屋,只留下背影,可是就连她的背影都让他觉得遥远又冰冷,她已经习惯据他于千里之外,不过他提什么要求,她都只是逃避拒绝,到底如何是好,华亦突然有些低落,随即便喝了口粥说:“都依你。”
尤柏回到房间,看着窗外的鸟儿倒也是十分欢快,可是自己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刚才华亦所提到的灯会应该就是她等待已久的良机了,如今华亦每天都呆在家里,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说是关心她其实也是监视她,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逃走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而如今的镇上灯会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到灯会那天会有很多年轻女子走上街头,整个大街小巷到处都会张灯结彩,只要一旦脱离了华亦的视线就能有很大的机会彻底离开。
刚才拒绝华亦的提议也只是为了不让他起疑心,她是懂华亦的,他肯定不会放弃这样讨人欢心的机会,之后一定会用各种手段让她妥协去赏花灯的,在这期间她只需要好好安排如何逃跑,偷偷准备自己的行李便可。
毕竟这次机会太难得,所以成败显得特别重要,绝对不能有半点疏忽,如果第一次不成功那么之后就更难成功了,尤柏甚至一旦华亦有了戒心,自己肯定是不能如愿离开的。
“一定要成功,这一战一定要赢”尤柏对自己坚定地暗示到。
果然不出所料,当天晚上华亦就买回来了些纸笔色磨等东西,还在镇上的小店里买了很多花灯骨,有了这些东西,华亦就可以自己做自己想要的花灯了。
尤柏见到此番景象心里暗暗一笑,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现在只需要自己佯装对这样东西很感兴趣就好了,一切都顺理成章,还有感谢华亦这番热心了。
华亦拿着笔开始做起画来,正当提起笔时,听到耳边一声轻笑:“你还会作画?”华亦一听是尤柏,手一抖,笔尖饱蘸的墨汁竟不自觉滴落,墨汁迅速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张好好的宣纸就这样毁了。
这一下引来尤柏更多的嘲讽:“你还想作画?”尤柏转身回了里屋,没有看到一脸得意笑容的华亦。
华亦一笔捺在那墨汁滴落之处,稳健有力地一笔拉开,整个一棵柏树的树干宛然再现,然后是树枝,树叶。不出一会儿,一副丹青宛如天成,而柏树旁边的女子女子正是他曾经的妻子:尤柏。
早晨的阳光多属柔情的,尤柏很喜欢在早上的时候去给后山的青菜浇浇水除除草什么的。
梳洗完后尤柏望着镜中的自己,竟然有些不认识自己了,这么多天的休养确实是让自己的神色好很多,脸庞也不再是之前那般瘦骨嶙峋了,手脚也不会像之前那边冰冷,整个人也不会常常感到虚弱无力了。
只是现在的她又何尝不是那个让人憎恨的华亦呢,为自己布了一个局,自己在其中演戏,暗中安排华亦的角色,只为了达到自己的利益,感觉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却总是存在一种虚无空乏之感。
推开房门,竟看到一花灯挂在门口,而华亦竟瘫坐在房门外,尤柏一看花灯,上面的画甚是精致,傲风青柏和迎风女子,一柔一刚,别有一番风味,而画中女子正是自己。
尤柏不由心伤,原来她根本从来没有了解过眼前这个人,画技如此高超竟不得她所知,到底华亦还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他现在到底想做什么,一切都无从得知,越想反而越觉得可怕。
“你起来了啊,饿了吗?我去做饭。”正当尤柏想的出神时,华亦已经醒了过来,他的睡眠一直都是很浅的,只要轻轻有一些声响他都会有所察觉,这也是尤柏至今没敢趁他睡着潜逃的原因。华亦见尤柏没有声响,只是痴痴地看着花灯,也就准备独自走开了。
“华亦,这画中女子是我吗?”
“是你,不过不及你的千分之一。”华亦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了,到底是多久没有听到尤柏这样称呼自己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唉,可怜的华亦殊不知这样的尤柏只是在为自己的出逃布下的局,没有一句是出于真心,自古英雄难过没人关,往日里睿智而敏感的华亦就像是被下了毒一般深深地沉淀在对尤柏和自己幸福未来的美好幻想之中。
这时间最悲惨的爱情就是我们相爱不在同一个时间。如果能早一点收手,就能趁着尤柏还没有死心之前将这份爱送达,可惜可叹可悲。尤柏抬起眼睑,正视着华亦,说:“听说镇上的灯会很是热闹,我想带着这花灯去看看。”
“这花灯本来就是为你而做,你想带去便可带去。”华亦看着尤柏的眼睛,虽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冰冷,可是却给人一种虚无之感,好像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一个空壳,灵魂早就飞散到四方了。
灯会如期而至,整个镇上的人都出来赏花灯了。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很是热闹,由于尤柏始终还是不愿意让华亦牵着自己,甚至不愿与之走得太近,一方面是由于自己要找机会逃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尤柏确实对华亦已经毫无念想,根本不愿意与之亲近,尤柏行走在前,华亦尾随其后,就这样在人群中诡异地行进着。
到了豪华地段,整个街上灯火通明,各种花灯形状各异,甚是好看。小女孩手中拿着的小花灯样式精致出奇,在小朋友可爱的小手中拿着显得格外惹人怜爱,年轻女子手中的花灯也甚是华美,与年轻女子脸上的羞涩相比倒显得越发韵味耀眼了。
相比之下街上挂着的花灯就要显得普通得多了,不过样式多变也让人应接不暇。人越来越多,华亦和尤柏之间的距离也在慢慢靠近,突然一喝醉男子向尤柏方向扑了过来,尤柏太专注于街上的花灯竟没有发觉,只见华亦大步上前,然后身体挡在尤柏面前,单手背向支撑着酒醉男子的头,另一手搂住尤柏的腰身,岿然不动,四目相对。
尤柏耳根儿一红,整个脸随即被染成了黄昏般的红晕,胸脯上下起伏,呼吸急促。
华亦见状竟当着满大街的面吻了下来,心里满是欢喜。众人欢呼,随即越来越多的人积聚于此,纷纷向他贺喜,“恭喜官人贺喜官人……”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众人不停议论着。
一吻完毕,华亦放开尤柏,拱手感谢众人:“感谢各位,今天我们来到贵宝地有幸得以观赏花灯盛会,趁着人多我在此起誓,今生今世必定只爱身边这位女子,位望各位做个见证,如若有违背今天誓言之行为,必将受到天谴。”
众人一阵夸奖和掌声,而此刻的尤柏悄悄隐身于人流中,退出来群众包围的小圈子。正当华亦得意之时,想要伸手拉住原本站在旁边在尤柏,转头一看却发现她早已不见踪迹,而此刻自己正被围得水泄不通。
忽地彻悟。然后从包里掏出七彩烟火,发射至天空。
七彩烟火是魔教教主的召集教徒信号,不出一会儿,分区责事已经跪倒在教主面前“参见教主,有何要紧事?。”
“马上派人给我搜查整个镇,务必把尤柏给我找出来,如果找不出,提头来见。”
华亦望着花灯,冷冷命令道。整个小镇依旧热闹非凡,尤柏看到七彩烟火之后知道此刻必定有众多教徒在搜寻自己,索性不要了包袱,只身来到河边,“船夫,我要渡河,马上走。”
“姑娘,你能不能等等,船底出现了个小孔,我得先补上。”船夫答道。
“能不能快点,我有急事。”尤柏有些焦急可是又不想让他人看出自己的不寻常。
尤柏在河边等了一下,没想到竟等来了华亦。
一看到华亦,尤柏先是一惊,然后一笑,纵身跳进了河中,众教徒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只见一身影随即跃进河里。
华亦跳入河中以后发现尤柏已经被流动的河水带到自己的前方,于是便拼命追上,一把抓住尤柏,尤柏这才意识到原来华亦也跳了下来,使命挣扎却有些吃力,华亦正视尤柏:“你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心吗?”尤柏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要么离开你,要么死。”华亦一把抱住尤柏,用手使劲敲打了尤柏的后劲,而后用尽力气往河岸游去。
众教徒也纷纷下水,营救教主和已经晕过去的女子。
当尤柏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回到了魔教。才睁开眼睛就听到沙沙的走动声音,她知道等下华亦就要过来探望自己,或者是责问。华亦一身黑色教主装扮来到尤柏身边,只是现在已经不用再戴什么面具了。
“没有想到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为了下的局,直呼我姓名是假的,对我展露笑颜也是假的,跟我一块赏花灯是假的,在镇上当众与我接吻也是假的,所以的一切都是假的,唯独你宁愿溺水而亡也不愿意跟我呆在一起是真的是吧?”华亦很是沉重,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看来这次是真的伤心到深处了。
“对,你说的很对,在你面前的我全部都是假的。唯独想要离开你是真的,唯独那句要么死,要么离开,才是真真切切!你若不愿我寻死就请你放我走吧。”尤柏望着华亦,少了些强硬,多了些哀求。
她心中的绝望可想而知。华亦一把抱住尤柏:“我不会让你离开,更不会让你死。你这辈子都是我的!”说罢便一把扯开尤柏的衣裳,露出半个香肩,尤柏拼命挣扎,誓死不从,可是一女子力气怎么敌他堂堂一魔教教主,挣扎无果后,尤柏绝望地说:“若这就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便是,反正这具残破的身体早我早已不在意,只是,华亦你记住,这一生你都绝对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我……”
华亦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了一下,忽而耳边却回响起一句话“只要她怀了你的孩子,就一定会回心转意的,一定会离不开你的。”然后一鼓作气,将尤柏横抱到床上,臂膀一挥,尤柏的衣裳尽数在空中飞舞了起来,而华亦则一头埋进了尤柏的身体里,无视尤柏脸上的绝望和眼睑的泪滴。
自此,尤柏被囚禁在魔教,每天由各大高手轮流看管,只是尤柏对这样的安排早在意料之中也就无所惧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