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橙好笑地说:“哇,你也太会说话了吧,我都三十多了,还不像妈妈?难道像奶奶?”
“当然不是,你这么漂亮,都不像是三十岁的女人,跟你走在一起路人一定会认为我是你姐姐。”方水柔反复打量着她,顿了顿又说:“人家都说只有幸福的女人才能在婚后也能维持小女生的状态,看来你的先生一定很爱你。”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你很渴望嫁人呀?小妹妹,你有喜欢的人了吧?他有没有看懂你的心思,向你求婚呀?”
身边的人都被夏橙的话逗得开了怀,连神情忧伤的江影月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方水柔又羞又急,这里又没有地方可以钻进去,只好气得直跺脚。
“我…哪有呀,橙子姐在取笑人家,我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呢。”
她的窘样又惹得大家笑了半天,夏橙看了看一脸不快乐的江影月问:“你生病了?”
江影月垂下头,没有说话,方水柔非常热情:“她呀是心病,总是闷闷不乐的,何时才能康复哦,医生一直都鼓励她开心一点,可她就是放不开。”
方水柔正说着,包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比比了手,示意到另一边去接个电话,夏橙也对她点点头,示意她会帮她看着江影月。两个保姆也带着欢欢乐乐到草地中央去玩了,只留下了江影月和夏橙。
“橙子姐,你坐呀。”江影月拍拍身边的长椅子,随后又低头说:“我这样叫你是不是太逾越了,我还是叫你何太太。”
夏橙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你千万别那样叫,我会起鸡皮疙瘩的,还是叫我橙子姐我听得亲切。”说完她坐了下来又说:“人家都说男人的烦恼就是钱和女人,可是女人的烦恼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为了感情。”
江影月苦笑了一下说:“老天爷总是爱捉弄人的,我太累了,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
“其实真正捉弄你的人是你自己,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如果爱他就不要畏首畏尾的,人生的缘分往往只有一次,错过了多遗憾呀。”夏橙温柔地笑了笑。
江影月抬起头,觉得她的笑容很温暖,这个刚刚认识的大姐姐给了她家人的感觉也给了她很多正面的能,让她的心里的冰融化了不少。恰巧方水柔也接完了电话,走了回来。
夏橙还想要说什么,包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依然是那首三寸日光,旋律依旧动人,她看了号码按下接通键:“你到了?我现在就出去,门口见!”
方水柔很八卦地靠过去问:“是你老公呀?可以叫他给我们签个名吗?”
“没问题,可是他有什么值得崇拜的呀,早过时了,你们这个年龄该去追韩星,那才叫帅,最近看《善良的男人》没有,宋钟基简直是妖孽到了极点…。”
夏橙没说完,方水柔马上抢着说:“看了,看了,真的好帅哦,他超帅的,我现在天天在网上追着看呢。”
江影月见她们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好心提醒这个人妻说:“橙子姐,你先生还在门口等你呢。”
“哦,对,那我就先走了,我给你们留个电话,等小月出院记得找我出来聊天。”
方水柔开心得像中了六合彩,她这辈子都没和身份这么高贵的人做过朋友,况且夏橙还那么亲切近人,短短十来分钟的相处,她和江影月都对这位姐姐留下很好的印象。
夏橙招呼保姆抱着宝宝走远了,方水柔看着她的背影羡慕得说:“橙子姐好幸福哦。”
江影月又垂下眼帘,她也好羡慕夏橙的性格,羡慕她的自信,可幸福又且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呢,想到这里很自然想起凌佑天,他们之间的缘分注定是一场孽缘,如果没有重逢,如果只是擦肩而过,也许对彼此的伤害会更少。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江影月的身体也恢复了八成,医生批准了她出院的请求。回家的路上,方水柔告诉她孤儿院的危机解决了,不用问她也知道是凌佑天的功劳,他一次次地帮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凌老夫人说的,他对她仅仅只是内疚而已。
晚上,方水柔和南铭都离开了,剩下聂明弘和江影月,她没忘记在医院时聂明弘对她的承诺,她急需知道真相。
聂明弘叹了口气,把水和药递到她手里说:“十年前那场车祸,佑天是有不可原谅的责任,我现在说这些不是要帮他解脱什么…。”他担心地看了看江影月,判断她能不能坚持听完,看到她很平静,又继续说:“事故发生后,交通局在调查事故责任的时候,发现你家车子的刹车磨损得很厉害,以导致当时你爸在踩刹车时失灵,车子失控,才导致翻车的。其实在这之前,佑天已经采取了停车避让,一直到现在,他也从没有逃避过自己的错误,尤其是对你…”
“对我内疚,所以才对我好的…”
江影月低顺的眉眼再度现出哀伤和委屈,吸吸鼻子,勉强自己抑回眼底的泪水。聂明弘看她又在胡思乱想,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我承认佑天对你有内疚的心态,但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十年前如果不是凌老夫人强迫他去美国,又欺骗他你被好的家庭收养,他一定不会丢下你的。月儿,你的大哥哥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从来没有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紧张重视过…”
江影月还是一脸不相信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她已经分不清谁的话才是真,谁的话是假。
“月儿,你知道在美国佑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他恨自己毁掉了你的家庭,也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你,这些愧疚和自责每天都煎熬着他的良心,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经常让自己沉浸在酒精中,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有很长一段日子,他都在做噩梦,经常失眠,才落下现在这个头痛的毛病。”聂明弘继续说。
“大哥哥他…”江影月抬起眼,动容地望着聂明弘。
“遇回你之后,佑天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他变得开心,快乐,至少不会整天绑着个脸,也不用把请来的秘书吓跑,你知道他骂跑了几个秘书吗?装起来一个卡车都装不下。一开始来当秘书的小妹妹,看到自己的老板是这么一个大帅哥,都开心得不得了,可没做两天,就哭得向我递辞职信。”聂明弘一脸不爽,一想起老要跟着凌佑天后面擦屁股,他就气。
“哪有这么夸张呀?”江影月撇了撇嘴说。
“真的啦,不信你可以去问现在的刘秘书嘛,她是干时间最长的一个,我都佩服她的EQ,能忍受凌佑天的人还真没几个。”聂明弘挂上一脸调侃的微笑。
聂明弘离开后,江影月把自己掩藏在房间里的黑暗里,她坐在沙发上,双膝屈起,手臂紧紧地抱着,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就这样一动不动。对于凌佑天,她既还残留埋怨,但更多的是心疼,他活得比自己苦很多,一想起他那总是紧皱的眉头,她就忍不住想去抱住他,抚平他的愧疚,十年了,够了,他们都该放下!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江影月坚持要回咖啡店上班,与其一个人在家对着四面墙胡思乱想,还不如用工作来打发时间,这样日子过得比较开心,在她的努力游说下,方水柔和聂明弘终于点头,就是一再的叮嘱她要量力而为,不要让身体太劳累。
这天,江影月下班后走出咖啡店,看到聂明弘的车子停在店门口,而他正倚在车门微笑着。
“弘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去吃饭。”聂明弘边说着边为她打开车门。
发动车子后,聂明弘又问:“月儿,想吃什么?中餐,西餐,日本料理…”
“我吃什么都可以的,只要不是动物内脏,我都吃。”江影月的确不挑食。
“那去吃韩国烤肉怎么样?冬天吃烤肉最爽了,热乎乎的烤肉吃到胃里,身体都暖和起来。”聂明弘已经在咽口水了。
江影月没有意见,她一般除了担心价钱昂贵之外,对吃她真的很随便,豆芽榨菜她也可以吃得很香。
车子在一间很高级的韩国料理前停下,聂明弘下车后把车子交给泊车小弟,就牵着江影月的手走进餐厅,漂亮的礼仪小姐把他们带到包厢,正好走到拐弯处,一个端食物出来的服务员的视线刚好被挡住,眼看差点就要撞上江影月,他盘子里的热汤一旦被泼上一定会被烫伤。江影月来不及躲避,聂明弘走在前面更是来不及回头救她,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身体被后面一股力量扯了一下,她跌进一个宽厚的怀中。
“谢谢…”江影月忙道谢,当她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人时,话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聂明弘转头看到刚那一幕也吓得半死,忙走回来,他的眼神和救月儿的人交汇时,也愣了一下,幸好他的很快就镇静下来说:“佑天,真巧呀,你也来这里吃饭?”
凌佑天的视线只停留在江影月身上,虽然她还在自己的怀中,他依然感觉不真实,也担心她刚刚是否有受伤。而下一秒,江影月就推开了他,看不到他的时候老是想着他,可是见到他后又不知要怎么面对,她那矛盾又挣扎的心不懂该如何安放。
做错事的服务员小弟也吓得愣在一边,店长走过来责备他一顿后他才记起要道歉,惊惶的眼神,颤抖的话音,一直低着头道歉。
“店长,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在这里上班。”凌佑天面无表情地说。
服务员小弟几乎是哀求般看向江影月,她用余光看了凌佑天一眼,想帮他求情吧,又不愿意开口跟凌佑天说话,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哇,怎么好像发生了世纪大战,满地狼藉耶。”
每个人都被声响吸引过去,只见一男一女牵着手走过来,男人身上穿着白色休闲毛衣,领口微微敞开,高贵而华丽,纤长健硕的男人,优雅中透着自信淡然,昂藏的力量让他尽显成熟的王子魅力。而女人全身都是韩版休闲的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悠闲和漂亮。而刚刚的声音就是来自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