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亮堂堂。”正是初夏,天亮的特别早。人马齐毕,兵士皆铜盔铜甲,“三美”及海娇银盔银甲,分外鲜明。
只等郭靖前来训话号令。其实郭靖也早来到镖局,还特地换上了一身新衣裳,黄褂子特别引人注目。
“这第一镖就靠你们‘三美’旗开得胜啦!”郭靖手一挥,“先把这件事办妥当,回头再收拾那‘双口驴’。”
“咦,菲艳,你的银盔咋带歪了?鞋也像乎穿翻个儿啦,咋愁眉苦脸,没精打采?怪啥哩?谁又惹你啦…,”
“带歪啦你来帮她扶扶不就得了,扶正扶正,快扶正啦啥时间盟主喜欢‘小’的啦,因为‘越变越好看’?好看就好看呗,天黑啦,照着灯看。”小黄醋味十足,一张刀子嘴。
“你”菲艳气鼓鼓地跳下马,把银盔甩得老远,“你不就是自恃受宠,眼里揉不得一点儿灰尘?你当我不知道,那一黑儿,我拉肚子,从茅房出来,看见你和盟主……,”
“菲艳,大黄姐不让说,你还要说!”飞鸽按下“话头”。
“拿我的金盔来!”郭靖笔直地立在台阶上开始训话:“精诚团结,方能百战百胜!希望你们不能因一己之私情坏了盟军大事。小黄,放大度点儿,菲艳还小哇;一路还需要你和飞鸽照顾呢。”说完顺手把自己的金盔扣到了菲艳头上,“怪美,头大;头大聪明哇!”
小黄头一扭,看南边的松林去了,那棵唯一的大杨树上高高地结着一个大鹊窝,喜鹊飞来飞去,叫得人心花怒放。伴着那松涛阵阵,“三美”领着队伍出发了。
走了半里多地,菲艳心想自己占尽了风头:金盔?不是一般人能戴的呀!故意放慢白马,凑着和小黄聊天:“小黄姐,这坡上咋恁些黄叶树,如一只只大蝴蝶飘飞?”说着指指画画,我是南方人,却不知道这是啥树?”
飞鸽放慢战马来解围:“你小黄姐也是南方人,她也不知道我知道,这是槲叶树。刚吃粽子,忘了?这粽子就是用槲叶包的;还有,你看,灌木林里的胡草,浅黄如龙须,又称‘龙须草’,粽子就是用这种草捆扎的。”
“对呀、对呀!”菲艳在马上欢呼,差点儿栽下马来……
入夏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人皮痛。半天过去了,已经人困马乏;刚好前面是一片树林,泉水叮咚;飞鸽传令原地休息。埋锅做饭,饮马储水。
小黄气渐渐消了,三人围拢到一棵大树下,又有说有笑起来;欢声笑语如泉似涌,平添几分喜气。
“大黄姐说我们是‘三美团’,三美,谁最美?”菲艳笑嘻嘻。
“谁最美?你最美,得了吧。”小黄又来了一肚子气。
“我看飞鸽最美:瓜子脸,倒八字眉,丹凤眼……”
“还大嘴巴呢!菲艳,你少拍飞鸽的马屁。”
“小黄,你咋还携枪带棒的?你说谁大嘴巴?”飞鸽怒。
“自己照照镜子不就得啦?”小黄“哼”了一声,呷口泉水。
“你个小眼子!我瞎了眼,与你结伴同行。”飞鸽扔出一枚石子,小溪激起了朵朵水花,惊得一群小鱼乱窜乱跳。
“算了算了,怨我嘴长话多,都美都美。”菲艳只得来圆场……
又走了两三个时辰,来到了秦岭脚下。”咋我听见后面有马蹄声?”菲艳说着回头一瞅:“咋那边山包后面有人影,鬼头鬼脑的?”队伍马上警觉起来。
“霞光照花眼了吧?啥马蹄声、人影,我们咋没听见、没看见?”飞鸽回头看了又看,侧耳听了又听。
“真的,谁骗你是小狗。”菲艳又回头:“咋不见了。”
“别一惊一乍的;是祸躲不过,咱们就在山下过夜吧。加强警戒就是了。”小黄第一个下马,拍打身上的灰尘。
第二天一大早,队伍沿着羊肠小道,继续翻秦岭西行。
正披荆斩棘,树丛里一声怪响!”有埋伏!”菲艳“唰”地拔出七星宝剑,“我就说不对劲儿吧?准备战斗!”
“别草木皆兵了,菲艳;那是一只斑鸠。不过倒也吓我一跳;马也立不稳,冷惊起来。”飞鸽传令注意安全。
“菲艳菲艳,真是扯淡;乍乍呼呼,令人胆寒。”一路说说笑笑。
几日后,来到蓝田与临潼交界地带。正是夕阳西下,朝西南望去,只见一带低山如战马长嘶,在晚霞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再往前,只见灰黛色的山影因茂密丛林显得些许翠绿,更添丝丝神韵!马!
“快到了。”马海娇从花轿里探出头,“你们在欣赏前面的群山吧?我听家父说了:那是骊山。因势如战马而得名。翻过骊山就到郑财主家了。”
“好!能美美地吃上一顿了。”菲艳在马上眉开眼笑。
“就知道说‘吃’:又说粽子没吃够;又要把惊飞的斑鸠烹了吃;如今差事尚未完毕,又想着吃馋嘴猴!”
大家有说有笑地向骊山脚下走去;啧啧称赞美景。
“咦,咋山上那么多人,跟赶集一样?”小黄兴冲冲。
“家父也说过,古历六月十五这里举办‘骊山老母女媒节’。人山人海,盛况一再。对对对,今天正是起会的日子。”
“那么多人手里拿着铜钱干什么?钱孔里还拴着红绳呢!”
海娇对满脸稚气的菲艳笑笑:“那叫‘有求必应’;祈子的。”
和川流不息的车马人流擦肩而过,“三美”开始爬山。
山不高,林却葱茏。一步一景,令人心旷神怡。
登上山从山顶朝下一看:哇,水汽腾腾!不用说:那就是温泉啦。早有郑财主迎亲人马吹吹打打,上山来迎接。一时间两队人马合二为一,朝山下的郑家庄走去。
“一拜天地”主持人拉长腔调,字字带喜。
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以后,新郎新娘被簇拥着进入洞房。外面鞭炮声不绝于耳,还请了当地有名的戏班子;今天恰逢,“女媒节”,更是热闹非凡!屋里喜气洋洋。这里也有“闹房”的习惯;菲艳算活跃开啦:又是随众人逼新人拥抱亲嘴,又是强勉喝“交杯酒”……
众人散去已是三更。山鹰刚要揭去新娘的彩绸盖头,就听见外面喊声一片。”不好,有人搅场!”两位新人来不及更衣,顺手掂棍扯剑而出,只见外面火把一片,如同白昼,乒乒乓乓,交战声响成一片。
“我们乃吕大人亲戚,快交出马海娇,否则踏平郑家庄!”人群中为首的手一摆,争战暂息。
“噢,原来是周总管。好说好说。进屋喝杯喜酒;其他兄弟也另有安排。”郑财主脸上堆满了笑。
“谁稀罕喝你的酒,交人!”周总管咄咄逼人。
“人在这里看剑!”海娇从黑影中窜出来,一招“利剑穿心”朝周总管刺出去,却散了头发。
“保护总管!”众官兵围拢过来,把海娇围于核心。
“海娇,小心!”山鹰拨开众人,冲上前来,势不可挡。
只见海娇一窜老高,一枚枚飞镖铺天盖地;山鹰也发挥“肉包子打梨花落”优势,一时间石子乱飞;众官兵中镖中石的极多,四散而逃。
“丐帮功夫!”菲艳眼尖;“别管啥帮功夫,快撤!一会儿官兵又增兵反扑了。”队伍翻山向东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