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美”率领队伍向东撤退。有一队官兵紧追不舍:“抓活的,都统大大有赏!”
“菲艳!”黑影中有人喊道,“是菲艳吗?我是峨眉派妙手师太;那次去琪门,咱们还一块儿喝过茶呢!”
“噢,是妙手师太!多亏你手艺精湛,我的病好多啦!”飞鸽认出对方,峨眉山下采云庵妙手师太及九大弟子。
“快随队,情况紧急,边走边聊。”小黄也认出来啦,那次对诗她印象深刻,师太手下九个弟子个个才貌双全。
“我们去华山访友归来,在骊山温泉洗个澡可不,妙山妙水得了皮肤病却遭遇了这场冲突;可不知是你们呀!好,我们也略懂剑术,助你们脱险。”
“飞鸽姐,小黄姐,你们保护海娇和师太们先走,我早有准备,亲自断后!”菲艳说完拍了一下飞鸽马屁股。
“那你小心呀;我先带领队伍到秦岭密林里藏好,随后回头接应你。前面好像也有官兵堵截呀,那就不多说了。”
飞鸽们只顾应付前面敌兵,菲艳领一百人断后。
渐渐地追兵接近;为头的是一个尖身猴腮的黑衣人;“菲艳姑娘,下马聊聊如何?”嬉皮笑脸!
“你咋知道我叫菲艳?癞蛤蟆,哼!”
“叫我‘癞蛤蟆’?不癞呀,只是有点瘦,人称‘瘦老三’的便是。我其貌不扬,却是周都统手下得力干将,薪水不薄呀。咋哩,回马吧:结婚现场还没‘凉’;咱去拜个天地;不行了拜个干兄妹也行哇。”
“哈……,”乌鸦般的笑声;“这妞的确不错。细皮嫩肉的,正值青春年少,粉嘟嘟的,机灵鼻子机灵眼儿……,”有一中年追兵显出垂涎三尺的样子。
“看!”菲艳大喝一声;众追兵都一愣,抬起头。
只见菲艳抖抖衣袖:“瞎了你们的狗眼!”数百枚飞钉飞蝗般而出!却是“郝氏三绝”之“袖里飞钉”;菲艳和飞艳是姨表姊妹,因而也会郝氏功夫。
众追兵一时惨叫一片;有的一只眼中飞钉,有的两只眼都中飞钉;就数“瘦老三”最狼狈,双眼中钉不说,人中穴也中了一钉!满脸是血,也说不成话了,被众人搀扶着后退,恨连声:“你等着,看我们周都统怎么收拾你们……”
菲艳才不管这些呢,解气!回头帮飞鸽们杀退敌兵,众人继续想秦岭方向撤退。
来到秦岭脚下,已是五更。飞鸽前去探路,发现了一个山洞;“洞里挺大,足足盛下咱这三百多人。”说着引大家进了洞。
洞里却有数不清的石凳石坎,大家纷纷坐下。
“伤了那么多官兵,看来官府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搜山的。今天白天咱就只能呆在这洞里了。”小黄又道:“这次菲艳功劳最大;回头让盟主赏个东西……”
“赏个啥?”菲艳显得很急切,“赏个皮球外加几身衣裳最好。要是额外加赏,就再来个‘文房四宝’公文包。”
“赏你个飞……飞…,”飞鸽比划着:“飞吻。咋样?”
“飞鸽姐你好坏;再啦我不理你啦。”菲艳追打着,飞鸽围着主洞扯圈跑,笑个不停。
“别闹啦,咱闲着没事,还对对诗吧。”小黄走到正当中,清清嗓子:“刚才进洞时,我发现这里泉水特别多;你们瞅:这洞口还挂着‘小水帘子’呢;就以‘泉’和‘瀑’为题作咏吧,每人两句。”
“好,好!我叫妙泉,我先来:泉眼汩汩连连冒,瀑落击地连泉笑泉水叮咚,飞瀑如轰。”
“好,不愧是妙泉!咱们依次吧,看我妙山的:山泉遍山如长蛇,龙舞劲飞雪瀑扯……”
“好一个‘雪瀑’,我妙水:皆言泉甜知味甘,放牛顽童饮最酣。”
“是好喝;我是妙景:丝丝缕缕遍山爬,不知哪里结‘水瓜’。”
“‘爬’‘水瓜’形象;泉涌映石石滚坡,泉影飘飞在我河。”
“妙河对得不精练;江声松涛飞瀑声,哑泉静默欣偷听。”
“江不如海:海连碧波恋旧情,叮咚重叠显峥嵘。”
“有啥‘峥嵘’:无尽溪声如喜鹊,山歌飞连三江雪。”
“山歌好听:江河湖海皆有源,涌泉相报浪迹展。”
“你们都吟够遍了,我也凑个热闹:干旱思泉解焦渴,涝灾临头息叙说。也就是旱时嫌少,涝时嫌多。”
“是不好一致;有时天随人愿,有时却天公不作美,唉!这样吧,海娇山鹰是客人,先吟;我和小黄、菲艳收尾。”
“好,我海娇先谢过各位救助之恩:灌溉尚思源来头,渴饮方思天公周。我刚才饮了几口,这里泉水甜丝丝的。”
“太好啦!一会儿我也去喝几口。”大家七嘴八舌。
“山鹰口渴觅泉欢,飞瀑乱溅湿我衫。”山鹰清清嗓子。
“好一个‘湿衣衫’,不愧山里长大;我菲艳也献丑啦:泉若无伴泉也倦,人不思渴怎知甜。化用众人的意思,有点儿拾人牙慧哈。”
“那倒不是,比我小黄强,我没词了,凑合几句吧:流音常伴山虎行,飞瀑如蛇似长绳,惭愧惭愧。”
“挺形象的,谦虚啥哩:泉留客客感盛意,瀑献姿大增人气。好,众泉堪中众人怀,大桶小盆取水来。”众人都去取泉水,赏飞瀑,却已是黄昏时分。太阳恋恋不舍,霞姑娘也做最后的卖弄。
大家吃了所剩不多的干粮,喝了几口泉水;都说有点儿饿。
“追兵暂时还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踪;我们连夜翻岭,到岭东山脚找个客栈住下吧。也好有住也有吃。”
“好,同意飞鸽姐的意见。咱们连夜翻岭,火把不要太多,以免惊动当地官兵。我俩先行,菲艳还断后吧。”
众人行动时天已大黑,山路崎岖难行;因火把少,不少人摔倒。摔倒了再爬起来,人生处处有坎坷嘛!
“那瘦脸猴不知道咋样了;还痴心妄想呢:菲艳姐啥身份,盟主身边的红人啊!”一路走一路议论。
“够他娃子受了:眼又瞎,嘴又说不成话,活该!”
“咦,咱菲艳使者长得就是不赖,论身材更是一流。”
“不是咱盟主咋会入迷;连‘狐狸精’小黄也渐渐被冷落;也怪不得小黄争风吃醋啦……,”
“你们嚼啥舌头根子;快跟上!”菲艳一吼,大家才住口。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却迷路啦;山前山后都是密林,上上下下都是羊肠小道,左左右右都是怪石林立该咋走呢?“原地休息!”
飞鸽带十几人去探路,其他人都坐到山石上休息。
“你说三位使者谁长得最白?”刚才那几个人又议论开啦。
“都白呗,不过我看菲艳白的自然,诱人,白的滋润……”
“啥叫‘白的滋润’?”又是一群人围拢过来。
“就是红白二色,透出青春气息,让人越看越想看。”
“想看?给,看呗。”谁知菲艳又听见了,大家掩口偷笑。
“前面不远发现苹果树;给,你们也吃几个,可惜不太熟。”飞鸽坐到山石上:“马不停蹄,真累呀!”
“你是属马的?盟主也是属马的,大你一轮呀;怪不得盟主和你对脾气,始终信任你一个槽里的马呀!”
“看我‘鸡飞’让你‘蛋打’你们光说菲艳、飞鸽,我小黄属鸡的就不好啦?”小黄把宝剑扔的老远。
“别气,别气,小黄使者;我们闲了没事,瞎议论呗。其实你们三人中你最妖艳动人,不是盟主咋恁稀罕你。”
“这还差不多;回头我请你们吃饭。”小黄一蹦一跳拾回剑:“有苹果说明是北坡,暖温带嘛;听说南坡属亚热带,产桔子。向南走一截,就下山找客栈住。”
大家根据小黄的思路,终于在快山脚的一平场里找到了一客栈,大书“黑云飘客栈”。
“咋恁不会起名?起个‘白云飘’多好!”菲艳叹口气。
“管它哩,是名叫的应呗。有吃有住就行;我肚子咕噜噜,吵架呢,下马!”小黄、菲艳下了马。
飞鸽进去联络,众人在院子里等候。客栈处在一个山冲里,连连绵绵有好几道院上百间客房,一屋里住三五个,倒也能住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开始吃饭了。却是米稀饭,肉包馍;每人外加一盘调牛肉,一盘腊肉炒竹笋。大家狼吞虎咽,一扫而光。酒是土黄酒和麸子酒,却有点儿浑浊;管他呢,喝点儿解解乏。
住进客栈已是三更天气。飞鸽首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肚子隐隐作痛;然后头开始有点儿晕“不好,传令……”
晚了!只见一个个如木头般栽倒;床上床下,屋里屋外,横七竖八,到处都是中蒙汗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