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没骨头等人人影闪动,身法快如鬼魅,武林中人吓得都傻了,再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来,一个个擅抖着说不出话来。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你们怕什么,吃火腿多了要长胖的是老子,又不是你们!”
吴没骨头故意咳了一声:“老大,他们不是怕长胖,他们是怕我把他们腿砍断了。”
大才子忍着笑:“这有什么好怕的,在道上玩命的不是常说砍了碗也不过脑袋大一个疤么?何况腿砍了,过不两天就又能长出几条来,我听农夫说乡下的笋子就是这样,难道堂堂的大活人连竹子也比不上么?”
王砍居然点点头,盯着一个人慢步逼进:“管他比得上比不上,老大能生吃人肉,我们为什么就吃不下煮熟的人肉火腿?”
不要脸还装模作样的点头道:“这倒说得也对。”
不要脸对字说出,王砍一刀已是挥出,刀光没入那人左腿根部,自右掠出,血光飞溅,那人小腹也被这一刀斩落小半,青灰色的肠子蓬地洒落在草地上,那人又怕又痛,在地上翻来覆去地在草地上打着滚,扯得肠子也拖得到处都是。
俞文照一干人神色不动,王砍却叹了口气:“这一刀砍得高了些,这家伙的肉做不了火腿了,还是再找一个罢!”
那人兀自在地上打滚翻爬,哀声嚎叫,武林中人直听得头皮发麻,俞文照十人却连眼皮子也没动一动。
突地有个头脑好用的家伙大声叫道:“恶人王,你们要问什么事情,快问罢,求你放了小人们的狗命则个!”
王砍微微一怔,随即笑了:“很好,你这家伙倒不笨,那老爷问你,江南霹雳堂杜家的人住在哪里?”
那人急忙伸手一指西面:“过去两里地,便是霹雳堂的防地了,早上的时候他们刚刚用火器击退了一队鞑子兵。”
另一个人补充道:“他们就住在那边的半山亭子里头,每天的饭食都是山上武当派积香厨里的道人送来。老爷们若是想要下手,不妨截了他们饮食,在里头下毒送去给他们吃!”
肚子痛忍不住笑出声来:“妈的,真有你的,好,算你两个王八蛋识相,跟老爷们走罢,饶了你们的命了!”
那两个人吃了一惊:“小人这就下山去,再不敢来招惹爷爷们了,求爷爷们饶了小人们残生!”
屠还原哼了一声:“就凭你们两个家伙就冲得过蒙古兵阵势去么?叫你跟着就是要带你两个家伙下去,不然走到半路上,你们便要给蒙古兵杀了!另外你两个路熟,也好顺便给老爷们带路,知道么?”
那两个人相视一眼,不觉喜形于色,急忙跪下磕了几个响头:“是是是,小人们是草包,求爷爷们宽恕。”
有眼无珠用脚挑起一把剑来,接在手中,剑风哧哧响处,其余的人全都被他一剑封喉,软布袋一般倒下去,又把那些中了俞文照铜钱受伤没死的人也都补了一剑,最后只留了那满地拖了肚肠打滚的家伙置之不理,随手一扬,长剑钉入石壁中足有两尺,这才淡淡地对两个吓得脸都青了的家伙道:“你们两个,还不快些带路?”
那两个人都吓破了胆,连忙在前面引路,走了半里路左右,居然心头安稳下来,一个人道:“各位爷爷,这天看看便要中午了,要不依小人说的,在半路上截了送饭道人,然后在他饮食里头下毒,这样岂不省事得多?”
俞文照听得眼珠子直转:“不错,你们这两个家伙倒也有点头脑,很好,你们带得有毒药么?”
一个人急忙道:“小爷,小人身上正好有一包蒙汗药,管保霹雳堂的人着道。虽说毒他们不死,但若把他们迷过去了,爷爷们爱怎么炮制他们就怎么炮制他们,小爷爷,老爷爷们,你们觉得小人的愚见怎样?”
俞文照正要说话,却听得前面有人冷冷地问道:“你们可知道那些送饭的从哪条路上过来么?”
石掏胆笑道:“老挂,你还在这里么?”
杜牵肠施施然走过来,两个武林中人忙道:“是是是,送饭那老道走哪条路,小人们是知道的,这就给爷爷们引路!”
杜牵肠怔了怔:“你们两个家伙认得我?”
一人道:“小人们当初是服侍公孙军师的,联盟头脑商量怎么对付爷爷们的时候,小人有幸也看过爷爷们留下的恶人令。爷爷是鬼愁谷的杜老爷,好像还听说杜老爷是霹雳堂的杜二爷。”
杜牵肠哼了一声,夹手夺过拿蒙汗药那家伙手中的纸药包,然后左手一把提了那家伙后颈:“老大,我带这家伙去等那送饭的,你们在这里歇一会好不好?”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这两个家伙有意思得很,你可不许把他杀了!”
杜牵肠点点头,提着那家伙飞身离开,那家伙耳边生风,只觉得自己飞快地向树木石头撞去,吓得几乎叫出来,总算他知道方才也看到了十三恶人一个比一个凶恶,不敢坏了杜牵肠的事情,强行忍住,却又每每地化险为夷,恍如作梦一般,正在头晕眼花想要发吐的时候,杜牵肠便已停了下来,那家伙这才发觉自己和杜牵肠竟然是一在株大树上,杜牵肠指着山间的小道:“你看看,那挑担的老道是不是送饭的给霹雳堂的人吃的?”
那家伙定了定神,张大了眼,也看到了山间路上转下来一个挑担的老道士,连忙小声道:“爷爷说得不错,就是那老道。”
杜牵肠哼了一声:“很好,你小子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着,不许出声,老爷去下毒了!”
那家伙点头得像是老鸡啄米一般,又伸手捂了嘴巴,真的连屁也不敢再轻轻地放半个了,眼睛却好奇地看着杜牵肠,倒要看看十三恶人是怎样的手段来下蒙汗药。
杜牵肠身形顺头树杆滑下,一点声音也没发出,然后拆开纸包,接着学了声枭啼,引得那老道向出声这边张望,杜牵肠飞快地绕了半个圈子,掠到老道身边,又飞快地一掠而过,几乎全无停留,树上那家伙也是一直看着杜牵肠下手,这才能看得出来杜牵肠一掠而过,若在平时,他根本连杜牵肠的个屁也看不到,心头大奇:“这大恶人怎地从那老家伙旁边晃一晃就走了,他下毒真能这么快么?就这么一下子,那蒙汗药就混进去了?”
杜牵肠果然把蒙汗药全都下上了,他见老道后面箩筐里上面一个大瓦罐,里头还在冒着热气,估计里头是汤,果然他飞快地揭开盖子,那瓦罐里真的是满满的一罐子肉汤,绝无迟疑,纸包里头的药便全倾倒了下去,那老道还浑浑噩噩地一无所知,最多不过觉得微微有点风气拂过罢了,走出一里地,便停下来歇一歇,然后才把饭食送到。
树上了家伙突地不见了杜牵肠的影子,吃了一惊,不知道这大恶人干么去了,正在猜疑,却听得耳边有人轻轻地道:“好了。”
那家伙一惊回头,简直既吃了一惊又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杜牵肠,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杜牵肠却没空跟他废话,照旧一把提了他后颈,轻飘飘地落将下来,向着来路奔去,要跟俞文照一干人会齐。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老挂,方才山上的道人送吃的来,他们却不晓得这里的人全死了,总鼻那牛鼻子运气好,老子生平也难得发善心,这回做做好事,勉为其难,也就帮他们吃了算了,来罢,就等你了。”
杜牵肠随手那兀晕得两眼翻白的家伙往地上一丢,另一个人赔着笑道:“老爷们将就着吃点东西罢,小人服侍爷爷们吃饭则个。”
杜牵肠走进林子中,见草地上直挺挺地躺着四个道人,四个道人都穿着洗得发灰,满身补丁的道袍,怔了怔:“老大,你们杀了他们?”
俞文照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笑嘻嘻地道:“这几个老牛鼻子也是受人欺负的可怜虫,老子们可没心情杀他们。再说了,还要给张老大留点什么,不然他当武当派掌门人,却成了孤家寡人,那特么的有什么好玩的?不过点了他们穴道,叫他们闭上嘴巴罢了。”
吴没骨头盯着俞文照阴阴地笑:“老大,那你当初还杀了丐帮好些叫化子呢?”
俞文照哼了一声:“特么的,那也是那群化子先踩了老子尾巴,老子好欺负么?老子这就叫杀鸡给猴看!”
众人胡乱吃了些东西,被杜牵肠带着那家伙总算回过神来,也是战战兢兢地又是端菜又是倒酒,还一边结结巴巴地拍着马屁。
肚子痛看了看那家伙,又看着杜牵肠道:“老挂,你莫非真认为霹雳堂的人会被这区区的蒙汗药给药翻了?”
杜牵肠淡淡地道:“那你不早说?”
肚子痛嘿嘿地道:“那时侯我不是忘了么?这人一上了年纪,记性就没年轻人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钱独脚忽地道:“你故意的罢?”
肚子痛瞟了他一眼:“你不是故意的么?”
钱独脚挺胸道:“故意的又怎样?”
杜牵肠淡淡地道:“我他妈高兴白费劲,反正也不怕他们跑了。”
俞文照却笑嘻嘻眨眨眼;“说不定他们真就麻翻了呢?这鬼老天他们的吃错了药,全特么的都乱了套了,蒙汗药药翻霹雳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两个家伙听得呆了,这才想起江南霹雳堂的人也决不是自己带的那种迷药随随便便就能迷倒的人,两人吓得跪在地上:“爷爷们饶命,小人们错了!小人们该死,求爷爷们慈悲则个!”
杜牵肠哼了一声:“你他两个家伙是呆鸟,老爷们也跟你们一样呆么?要宰你们早就动手了,鬼叫个鸟,快起来!”
两人磕头如捣蒜,这才起来,众人见他们磕得额上都肿了一大片,暗暗地好笑,肚子痛笑骂道:“两个草包,带路罢!”
两个草包吓得全身冷汗把衣裳都浸湿了,如释重负一般起来,引着路在前面走。
两个武林联盟中人走在前面,俞文照十来个人跟在他们身后两眼漫散无神地四顾张望,当真像是吃饱了饭喝足了酒之后闲得没事干在自己家后山小林中散步一般。
一行人走得并不快,约摸过了将近顿饭时间,前面那两人回转头来,一人伸了手刚指着一箭之地处一处绝壁还没说话,便听得那边有人沉声喝问:“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