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何况轩辕浩木又怎会……
下意识的瞅到公孙东,从他的眼底看出一缕狡黠,薄唇挂着饱满的笑意,那笑里似乎很……得意。
这样的笑容对宋妃颖来说已经不陌生了,猜都能猜到,“公孙东,这又是你安排的?你怎么可以让我爹被卷入我的事里呢?”
“救锦瑟是你的事,但惩治贪官污吏,就是你爹的分内之事了。”笑着说道,将宋妃颖抱得又紧了些,一只手不怀好意的在她滑腻的鼻梁上轻轻勾了一下,酥酥麻麻,含着挑逗的意味。
这个无赖!居然逮着机会就调戏她!
宋妃颖一手挥开公孙东的手,盯着陌清廉率人杀进了樊将军卧室的小院,她回头道:“樊将军是在和秦楚打斗吗?锦瑟可还在屋中?”
“放心,只要秦楚来得是及时的,锦瑟就不会有事。”说罢自身旁的树枝上拈掉一片树叶,腕力轻发,那树叶便直直飞向卧房的屋顶,从屋顶的大洞刺入屋中,“现在秦楚可以出来了。”
果然下一刻,卧房大门被人从里踢开,那门整个飞出,砸在陌清廉身边一人的身上,将人给拍在地上。旁边几人赶紧上来帮忙,搬起了门,把这兄弟捞出来,同时惊讶的看向卧室,心想屋里的人这是要干嘛?
一道身影自门中飞出,稳稳落在离陌清廉之外五尺处。秦楚古井不波的看着陌清廉,接着转眸望向卧房。刀雕般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眸子里透着三九天的寒冷。
众卫队看到秦楚,隐隐觉得他一身的寒气扑面而来,好令人不舒服,可接着目光又全被秦楚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给吸引了。
那女子纤腰修腿,面目姣好,琼口瑶鼻,一双含着惊恐的水眸楚楚动人,那一点樱唇还在颤抖着,直似飞阁流丹。
而更惹人浮想联翩的则是这女人被撕烂的衣服,尽管她应该被这个男人用外袍裹住了,可是白皙性感的小腿仍旧露在外面,一双玉足似雪白的莲花,看得好多人不由的喉结滚动起来,差点忘了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直到陌清廉的一句怒吼,才让他们集体回神。
“大胆樊绍,贪赃枉法已是罪无可恕,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犯下如此而行。传本阁的令下,活捉大逆不道的樊绍!”
一声令下,禁卫军们冲进卧室之中。
而大树上的宋妃颖在看到锦瑟的时候,整颗心都紧了起来,看锦瑟的腿和春光乍泄的锁骨及胸口处依旧白皙光洁,提着的心才渐渐放了下去。
看样子总算是来得及时,救下了锦瑟……不由转脸,对身后之人发自内心的一笑道:“谢谢,真的谢谢你。”
“不是说过不要再说谢谢了吗?”有点无奈的纠正她的“错误”,回道:“不帮你,我还能帮谁呢?这个世上,如果有一个能够懂我的人,那只会是你。而让我深爱的人,也只会是你。”
不知怎的,听了这番话,宋妃颖原本放下去的心又猛地缩到了一起。不是因为这话过于直白火辣,而是因为感同身受。
可不是么?世上只有他们是一样的人,如果说一开始他对她好,是源于同病相怜;那么后来的无微不至,却是出于深情吧……
心下有些不安,牵扯出些愧疚,他对她投之以琼瑶,她却连报之以木桃都做不到……
轻轻摇摇头,停止思绪,再定睛一看,竟发现一个长相粗鄙,上半身没穿衣服,挂了一身彩的家伙被一群侍卫从卧房里拖了出来。
樊绍一看到秦楚抱着锦瑟就吼道:“下等贱民,竟敢和本将军抢女人,本将军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耐烦了”三字没说出口,却因看到陌清廉而呛住了,一张被秦楚打得带血的脸上瞬间挤出过于丰富的表情,就如见到了鬼一样。
侍卫在他腿上猛踢了一下,樊绍痛叫一声,跪倒下去,两眼大瞪如铜铃,赶紧要死要活的磕起头来,“相爷!相爷!末将不知相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相爷可千万莫怪啊!”
他方才在屋里准备享用美人,追着撕开她的衣服,眼看着就要办成好事了,谁知道屋顶突然被人捅穿个大洞,然后就见一个人下来。
樊绍大怒,刚好自己上身衣服都脱没了,赶紧打着赤膊上去教训那人,没想到这人武功比他高了太多,竟将他打得浑身是伤……可恶的贱民啊!
锦瑟余光里瞥见樊绍这副污染视线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本能的双手勾住秦楚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上。
秦楚冰冷的眸底飘过一丝闪躲,顿了一顿,慢慢将锦瑟抱紧,侧过身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锦瑟的视线,面向的方向正是公孙东藏身的那棵大树,两人的视线有一对接,双方不言而喻。陌清廉看着伏在脚下的人,素来面善的脸上也布满了阴云,挥挥手道:“绑起来,留三个人看着,剩下的人去查,务必将他贪污的银两全部找出来!”
“是,相爷!”侍卫们一溜烟便分散开来,钻进了每一间屋子。
“怎、这是怎么回事?相爷,你们为什么要查抄末将的家啊?”樊绍大惊失色的喊着,但没有人理会他。
没过多久,就有侍卫们相继抬出三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都足以放下两个人。
“打开。”
应着陌清廉的话,侍卫们掀开了箱子的盖子,里面闪耀夺目的东西晃花了每个人的眼睛。
天,这么多的黄金!
正是满满三大箱的黄金,足足有十万两,色泽纯正的金子被夕阳的余晖镀上一层红光,倒映在每个禁军侍卫的眼底,大家无不气得牙痒痒:这该死的樊绍,竟然贪污了这么多的钱,真是死有余辜!
在铁证的面前,纵使樊绍之前再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也都明白了。整张脸又红又白又绿又黑,双目大呲几乎要碎裂,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相爷!相爷高抬贵手啊!末将冤枉,末将真的冤枉!”
陌清廉冷冷看他一眼,不为所动,移眸去看三大箱的金子,神情依然端的是铁面无私。袖袍一挥,道:“本阁奉旨行事,查抄贪官污吏,樊将军有什么冤情还是去和圣上说吧。”又对锦瑟道:“那位姑娘,堂审之时,烦劳你出堂作证。”
锦瑟的声音仍旧带着浓浓的恐惧,听来不大真实,“是,我定会去……”话音落下的时候,秦楚已然轻纵而起,带着她很快便消失不见……
“妃颖,我们回去吧。”公孙东的手轻轻在宋妃颖的腰上拍了拍。
她会意,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虽然还有些疑问,但是回去再问吧,得赶紧先安抚锦瑟。
于是两人转道回去王府,在脱离那棵大树的一瞬间,几片树叶被震掉,悠悠然飘落于陌清廉的发上。他朝那棵大树看了一眼,似乎在想什么,停顿了须臾,才继续处理公务。
宋妃颖回到王府后,在卧房里见到了锦瑟。
锦瑟仍没能从惊吓的状态中完全回转,她躺在床上,双目闪烁着泪花,虽然目光不再空洞,可是充满了恐惧。
秦楚提起被角,盖住她露在外面的玉臂,正好这时宋妃颖推门进屋,快步奔到了床边。
“锦瑟,你怎么样?”心底的焦急终于有了着落,宋妃颖握着锦瑟的手,有些愧疚的说:“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小姐你说什么呢,是我连累了小姐。”锦瑟的神态,像是一株凋谢前期的桃花,“没有想到,叔叔竟然投靠了我们的仇人方家,把我捉去当军妓。那个樊将军故意把我带去他的府上,还恐吓我说,他的卧室外都是暗器,会把小姐你们……”
宋妃颖了然于心,安抚道:“这不是都没事了吗?樊绍贪污巨额财产,最轻也是个流放边疆;至于方家……”总会叫她抓到把柄的。
当然其实这个把柄已经被公孙东半握在手里了,只要再让镇国公加把劲,便能让方家万劫不复。
宋妃颖见锦瑟总算是安全了,舒了一口气,起身回头看着公孙东,认认真真道:“我有话和你说。”
“……”没有说话,便与宋妃颖一起出去了。
小院里,血红的曼珠沙华沐浴在如血的残阳下,红的更红,一时间仿佛是成了一个幻境,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有的只是一片摄人心魂的红。
王府里的曼珠沙华,据说,是一年四季不会衰败的,永远都是这般的怒放,红的逼人。
“公孙东,我想问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吧。”
公孙东轻轻点头,讲道:“祥和赌坊的事情办完后,我便去找你,途中给陌丞相飞鸽传书,让他向轩辕浩木请来调动卫队的兵符,去樊绍府上搜查贪污的金银。”
也就是说,公孙东他又要借轩辕浩木的手除掉樊绍吗?可是……“你怎么知道樊绍贪污了那么多黄金?”
“因为徐家,因为神仙膏。”
宋妃颖一想,便明白了,“当年徐家被满门抄斩之事,是樊绍与方家合谋的?”
“是,我看了无极宫的调查,特别提及了方家与樊绍关系匪浅,私相授受甚多。而且,我的人从前曾对樊绍的军队做了调查,发现军营中不少人吸食神仙膏。既然樊绍能将此事瞒住,那便说明了一件事。”
“说明樊绍和方家都在走私神仙膏,是合作关系,并且联合嫁祸徐家,谋得各自的官职,并屯得大量的黄金白银。”宋妃颖将公孙东没说完的话补全,再加上一句:“那方家要怎么对付?”
公孙东的唇角微扬,一抹狡黠的弧度,带着三分狠戾和七分自信,“妃颖,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最多五天的时间,方家便会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