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三品将军樊绍被查出贪污受贿二十万两黄金,另有民间第一才女锦瑟出席朝堂,状告樊绍强掳她至府上,意图施暴。文武百官纷纷愤怒的弹劾樊绍,轩辕浩木将其革职,流放边疆……
两日后,居住在并州的镇国公抵达安都,私下向轩辕浩木揭发了方家私卖神仙膏之事,并得到轩辕浩木的许可,暗中调查。
第四日后,镇国公与协力的官员在祥和赌坊中发现了暗道,并顺着暗道找到一处密室,查获黄金五十万两以及神仙膏一百大箱。轩辕浩木震怒,下旨抄了方家,男女老少一并打入大牢之中。祥和赌坊亦是方家所开,现已查封。
第五日午时三刻,方家被满门抄斩于安都闹市。
围观的民众们无不惊讶于方家的恶行,各个痛斥。
“没想到大理寺卿竟然是用那么卑鄙的手段爬到这一步的,简直死有余辜!”
“神仙膏祸害了多少人,让多少人染上毒瘾不可自拔!我的丈夫保卫边关的时候就是因为不幸吃了神仙膏,浑身无力,被敌军杀死了!这可恨的方家!”
“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
方柔沛在临死前,咬牙切齿的盯着前来监斩的陌清廉,她到死都想不到竟是当日自己的所作所为,招来了整个家族的覆灭。
随着刽子手的大刀无情的落下,方柔沛的心里却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呼喊着——
宋妃颖、公孙东,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永远不被世俗接受,诅咒你们所谓的爱情破碎成灰,诅咒你们一辈子只能孤老终生!至此,锦瑟终于能够露出微笑,眼里淌落了滚滚的泪水。
徐家十几年的冤案,也终于被重新提出再审,最终证实了徐家是遭了方家的陷害,无辜受冤。
轩辕浩木为表达对徐家的愧疚,加封锦瑟的父亲为忠义侯,母亲为忠义夫人,将焦尾琴归还给锦瑟,赐她一个县主的爵位。
这件事撼动了整个安都,也给醉金楼带来了庞大的生意,平素里那些仰慕民间第一才女的纨绔子弟们,现在更是为了锦瑟而一掷千金,都想和这位炙手可热的县主攀上关系。
每每锦瑟抱着焦尾琴一出场,就有一群人高喊着“忠义县主”,猛向舞台砸钱。
这样“意外”的日子持续了没有几天,宋妃颖和公孙东发现了一件事——秦楚不太对劲。
秦楚这人素来古井不波,遇到紧急状况时一般也保持着面瘫,可是自从锦瑟被封为县主,大受追捧之后,秦楚便总是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有一次随着公孙东的醉金楼,当看到三个纨绔子弟扑上去与锦瑟搭讪时,秦楚更是脸色黢黑,几乎就要冲上去教训他们。
这些都被宋妃颖看在眼里,不禁私下里对公孙东说:“秦楚也老大不小了,你这个当主子的,也该考虑给他找个好姑娘作娘子。”
可是公孙东的回答让宋妃颖十分无语:“我的娘子都还没说爱上我呢,我还是先搞定妃颖,再去管他吧。”
宋妃颖抽了抽嘴角,算了,当她没说,反正这种事情也要两情相悦才是,关键还得看锦瑟的意思,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数日后,苗疆圣子公孙覃与大祭司向轩辕浩木请辞,轩辕浩木为他们置办了送行宫宴。
宫宴完毕后,翌日,苗疆圣教的使节们骑乘着各色猛兽,威武的排成两行一字形长队,打起了旌旗,随时准备出发。
轩辕浩木只亲自将他们送出了内城,至于内城到外郭的这一段,则交给了手下的官员去送行。
秋高气爽,在外郭的城门之下,明朗的阳光照着公孙覃清俊不羁的脸。他眼眸如星,眉如墨裁,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浅笑,优哉游哉的坐在小青的背上,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弄着腰间的陶埙,这样子像是在等候什么人前来送行。
“圣子大人,怎么还不走?”有教徒骑着老虎走近,问了一嘴。
公孙覃爱搭理不搭理的说了句:“你先归队等着。”便不说话了。
那人见状,只好怏怏而去,走回了队伍中后还撇着嘴不满的盯着公孙覃的背影。
这个圣子也真是的,成天做事随心所欲也就罢了,现在还留恋上金鸾的哪个姑娘了吗?中原的姑娘就爱耍心机,根本不能跟苗疆的姑娘比。
正想着呢,忽然看到一抹艳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街道的彼端,虽隔得远,却能看到那是个纤细娇小的女子,手持一柄红色的油纸伞遮了阳光。
街道上风大,吹得她衣袂纷飞,红色的衣带和满头青丝微微搅在一起,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朱雀。
姜环出现的这一刻,公孙覃唇角锋利的弧度变的柔和下来,眸底微微亮起。
看着姜环姗姗而来,公孙覃轻巧的落下地来,向姜环迎去。
她收了伞,福了福身,接着将伞递给了公孙覃。
这把伞红艳如火,和姜环的衣服一个颜色,伞面上有描暗朱雀花纹,是用赭石色的颜料画上去的,颜料还未干凝。
“是你亲手画的?”饶有兴致的问姜环。
“是的,这是我给公孙公子的谢礼,接收了你的内力,我才可以很快的痊愈。”姜环乌眸如珠,倩然流转,面颊上是一贯的羞怯神色。说完后又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问道:“莫长公子和我爹,到底是不是你们安插在安都的人?”
公孙覃见姜环的眼底出现了一抹冷绝,知道她是认真的,他微微指了指身后的圣教使团们,回道:“不是我,是他们安插的。”
“他们想得到什么?”姜环追问。
却没有想到会从公孙覃口中听到一个可怕的词。
“金鸾。”
一股吃惊之情宛如暴风雪般击打在了姜环的心上,尽管表情没有变化,可是心却吃惊万分。
苗族想要吞并金鸾?
莫长公子和“爹”都在私下里从里到外的瓦解金鸾吗?他们五年前就开始行动了。
果然像是一只只隐藏在暗处的蛀虫啊,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金鸾的未来令人堪忧。
只怕这片土地,要不了多久,便不会有和平了。
“姜小姐,我走了。”清风般悦耳的声音,有着几分四海为家的潇洒意味,唤得姜环堪堪回神。
她再度福了福身,“公孙公子慢走,后会有期。”
“嗯,后会有期。”不知怎的,在听到她说“后会有期”的时候,心中竟觉得有些温暖。
转身欲走,这时想起一事来,忽然扭头回来,压低目光谨慎的瞥了瞥周围的人,这才贴近姜环的耳畔,轻悠悠说出一句话来。
话毕,抬起头,公孙覃坐回小青的身上,汇入圣教使团之中,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安都,只留下姜环一个人还站在原处。
此刻,姜环的脸上,是无比惊讶的表情,良久良久不能消散。
她不禁的喃喃起公孙覃说给她的那句话。
——“转告七皇子,千山老人还活着,万望……小心!”
当姜环把这句话带回给公孙东的时候,他的表情比姜环更为惊讶,难以置信于听到的话。
公孙覃怎知他与千山老人有关。他现在的身份是公孙东,并未露出无极宫宫主的这重身份,照公孙覃的话意,那公孙覃不仅清楚他是无极宫宫主,也清楚他的师父千山老人。
师父竟然没有仙逝?那为何江湖上所有人都以为师父已死,且这五年下来师父也全无音讯。
而公孙覃最后的那句话“万望小心”,又是何种含义……是让他怀疑师父么?
不能怀疑,他不能怀疑千山老人。因为千山老人是第一个接纳他的人,而不将他看作邪魔。就冲着这一点,他便不应该有一丝一毫的质疑师父。
打定了这个念头后,公孙东挥退了姜环,转身回到小院之中,坐在石桌旁,心情万分复杂。
就这么静静坐着,没有心情干别的事情,不知不觉,白天变成了黑夜。夜色渐渐浓郁起来,血色的曼珠沙华倒映在一双凤眸中,摇曳出魂断神伤的涟漪。
“邪,你怎么了?”
女子妩媚温暖的声音响起在耳侧。公孙东抬眼,对上宋妃颖盈盈的眼波。
她的眉毛轻轻的蹙着,描得是青黛色的远山眉,配上她的脸型是恰到好处的和谐。菱唇露出一点缝隙,依稀可见皓白的牙齿,她专注的看着他,带着满脸的关心和疑惑。
沐浴在月光之中,一袭纯白色的衣裙被映衬得朦胧如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由于她上半身微微前倾,而这件衣服又是个大领口的,是以,从公孙东这个角度,恰恰能看到她胸前的沟壑。目光不受控制的再往里深探,隐约能看到白皙如玉的丰满……
本是沉浸在纷乱思绪中的公孙东,只觉得面上一热,下腹里窜起一团火。他赶忙别开目光,无奈的笑道:“妃颖,你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勾引我呢?”
这话从何说起?不解之极。“我是看你不太对劲,才来问你的,你想到哪里去了?”似乎看出公孙东的心理,宋妃颖不禁嘟了嘟嘴,娇嗔道:“邪,你认真回答我的话,别想其他的。”
公孙东不禁轻咳了两声,缓解这种诡异的暧昧,一手牵过宋妃颖的手,让她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松了口气,这回总算看不到她胸前的美景了,否则以他对她的喜爱,真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侵犯她的事情。
又问:“妃颖,你来院子里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我一直站在廊下,看你心事重重的,便过来问问。对了,今天中午姜环来过,是不是她和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