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淳的手紧握成拳,为她最后一句话怦然心动,面上却更阴沉:“想得美。”他大力打开车门,“进去!”
夏若珺嘟着嘴坐进车内,彭淳关上门绕过车头的时候嘴角禁不住上扬。
两个人一路斗嘴,时间过的也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夏若珺看着装修奢华的建筑,“惠荣正品”四个字大大的映进她眼里,这是一桌消费最少五位数的地方,她只听过从未进去过。
有时林圣哲说带她来这里吃饭,她却觉得太过奢侈,一直不想来,没想到这次竟然跟别人……这样一想心里开始不舒服。
她蹙了下眉,低头算着公司的收益,最后总结出彭淳应该叫做彭扒皮,没想到私下赚这么多,这样一想,他们的工资就太少啦!
抗议抗议!
头被人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她看向罪魁祸首,见他也黑着脸看她,弯着胳膊似是等待她挽上……很久的样子。
她撇了下嘴,松松挽上一同走了进去。
报了地址,由穿着考究的服务生带着走向电梯,一路引领。
彭淳低声正经地嘱咐:“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管,我会应付。你只管低头吃饭就好。”
夏若珺眨了眨水眸,不以为然:“那可不行,这样不尊敬叔叔阿姨。”
“……”这死丫头!彭淳无奈咽下一口血,接着说,“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贫呢?照我说的做!”
“……”
夏若珺从小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认识林圣哲以前她靠自己活的很好,认识林圣哲以后,她被保护的更好。
从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
所以见到彭父那张严肃而凌厉地脸时,夏若珺仍旧不卑不亢地笑着打招呼:“叔……”被彭帅掐了一下胳膊,“伯父好,伯母好。”
彭父很冷淡地点了下头,倒是彭母很热情地招呼她坐在自己旁边。
不一会儿,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人,五官和彭淳长得很像,一看就比他稳重成熟。
“怎么去了这么半天?”彭父的声音不怒而威。
“遇见一个朋友,聊了两句。”他看似很爱笑,给夏若珺的感觉像是阴险的狐狸。
这是彭淳的大哥彭朗,夏若珺跟着彭淳喊完人之后乖乖落座。
这一家人的感觉很生疏,像是不大熟悉的合伙人在一起聊天。夏若珺虽不知道真正的一家人坐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但是她也能理解绝对不是这样的。
她恬静地坐着,忽然听见彭母问自己:“夏小姐温柔恬静,令尊令堂好福气,他们是做什么的呢?”
彭淳耳尖地听见母亲的询问,刚要说话就被彭父呵斥:“没你的事!”
“我的女人,怎么没我的事?”
“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
“你有做父亲的自觉吗?”
“啪!”彭父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发出震天的响声,“不孝子,好好一顿饭让你倒尽了胃口!滚!”
彭淳冷眼看着动怒的父亲,一副欠揍的表情:“我不是滚了吗?是你非得把我拉回来,这次我滚了之后别再让我回来!”
难怪彭淳总是暴躁易怒,真是遗传了他的父亲。夏若珺蹙眉按住他的腿,不让他离开,彭父还想说什么,彭母也在一旁劝慰着。
彭淳牵起夏若珺的手就要起身,被她死死按住,声音却柔软极了:“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气?”
她眸中有哀伤,有痛苦,却还是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把筷子放在他手中,小声地哄着:“好好吃饭,嗯?”
她软软的声音上扬,彭淳觉得自己再坚硬的心都软了。
彭母看着这一幕,发现不服管教的儿子竟然这么听这位“女朋友”的话,很是意外,也很是欣慰。
夏若珺收回手看着彭父彭母温婉一笑:“伯父伯母,我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做什么的,甚至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我被奶奶收养,跟奶奶相依为命十年,去年她也去世了。”
话题一下子打开,彭母围绕着夏若珺问了很多问题。
彭父和彭朗也聊着公司里的事儿,只有彭淳自己孤独地坐着。
一家人?他不明白,是有血缘关系的就能叫做一家人吗?
胳膊上忽然被一只白皙葱玉般的手挽住,他诧异地看向这只手的主人,却发现她也在笑睨着他,彭淳觉得心中好像有朵花儿开了。
可夏若珺明明只是想安慰他,她的笑容里,更多的其实是被他的处境触动的抚慰。
彭母对夏若珺倒是满意,可是她的出身又让彭母矛盾,她趁夏若珺去洗手间的时候对彭父低语。
彭父冷哼一声:“那种出身的女人配不上我们彭家。”
“你们彭家什么出身?爷爷不也是白手起家的吗?!”彭淳不满地对自己的父亲怒吼。
彭母在一旁打圆场:“回家说,别让人家……”
“我们彭家要的是能在事业上辅助你的儿媳妇!”
“那你自己娶啊!”
“嘭”地一声,彭父手中的筷子向彭淳飞来,他偏头躲过,踹开一把椅子抄起夏若珺的包扬长而去。
彭父凌厉的眼神中都是怒火,指着彭淳的背影大骂:“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