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大片极限运动场地,四周不断有尖叫声传来,而离她最近的则是一处蹦极场所,他们停下的位置最适合观看。
有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伴随着刺耳骇人的尖叫声。
夏若珺似乎听到了那人落水的噗通声,又听到了那人撞击在山脉上的声音,仔细一听,好像又都没有。
林圣哲强势地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走了几步,声色发冷:“这里只有132米高。珺珺,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也不过是两三秒的工夫,要不要试试?”
“……”
林圣哲见她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么高的站台,冷汗从饱满的额头缓缓流下,并没有安慰她,只是接着说:“站台上的风很大,你展开双臂从132米高的地方跳下的时候心脏是骤停的,那一瞬间最惊悚,你以为自己会死,可刺激的是你还能真切地感受风的阻力。珺珺,你尝过这种滋味,就知道宋溢订婚这件事对你的意义。”
夏若珺仍是无言,呆呆地看着跳下来的那人在接近湖面的地方停下,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到又被脚部的绳索牵引着弹了回去,因为惯性,他被这样吊着上下反弹,来回旋转。
那人像提线木偶似的被一根绳子控制着,尽管他再恐惧,面对自己的悬空也无能为力。
夏若珺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头有些晕,双手下意识地绞着,木讷地问:“什么滋味?”
“只有你亲自体会才能知道。”林圣哲把她揽过来面对自己,擦去她的汗滴,看着她的眼睛说,“若你蹦极之后还觉得宋溢这件事对你的影响如此之大,到时你想怎样做,我都帮你!”
耳边是山风呼啸的声音,尖锐的喊声接踵而至,夏若珺扭头看着又有人从高空跳下,恐怖地反弹旋转着,感觉自己走进了地狱,简直是刀板上的鱼肉!
她不禁瑟缩起来,她怕这种极限运动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小命不保?
宋溢,还不值得她赌上这么大的勇气!
关于宋溢劈腿的事,她的确很难过,不甘心自己为什么这样悄无声息地就被抛弃了,但是若宋溢真心想回到她身边,她想了想,自己定是不会收留他的!
隔阂一旦产生,就像有裂痕的镜子,无法重圆。
这样一想,对于宋溢劈腿之后又订婚带给自己的冲击小了很多,潜意识告诉她,自己和宋溢不冷不热这两年,似乎也是因为早就预料到他有一天会离开。
她忽然觉得头很痛,央求着林圣哲带她回家。
林圣哲却扳住她的肩膀面对蹦极的站台,伸手指着悬在半空的体验者:“珺珺你看,他悬在半空,害怕地尖叫因为他觉得自己孤独无依,可他忘了那根主绳索就是他的依靠,一旦绳子断裂还有一根备用绳索保命。”
“……”
“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就是那根备用绳,无论你遇到什么事都有我保你平安。所以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我看了会心疼!”
“哥……”夏若珺被他说的动容,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慢慢聚集,然后啪嗒啪嗒落下。
“疯过闹过就算了,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明天专心工作!”
“嗯!”
林圣哲温柔地擦着她脸上的泪水,捏了捏她湿润的脸庞,故意问:“真的不要体验一把?”
夏若珺吓得睁大眸子,头摇成了拨浪鼓。
她不知道的是,那里的蹦极并不可怕,只是他们所处地是观看的最佳角度,可以深深感受体验者的情绪,清晰地听见大自然赠予他们的乐章。
——
夏若珺关掉闹钟,伸了个懒腰把窗帘打开,看到鸟儿低语,虫儿蠕动,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她微笑起来。
昨日她和林圣哲吃过晚饭,就回到了自己的家。她十五岁的时候被一个孤独年迈的老画家收养,去年她名义上的奶奶离世,留给她一笔可观的遗产和这套房子。
夏若珺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圣哲常住的房产中都会有一间独属于她的卧室,遇到烦心事的时候她会和他秉烛夜谈,自然而然地留宿。
她从未想过这有什么不妥,自己住在哥哥家,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而林圣哲似乎也觉得这种相处模式很正常。
夏若珺想起林圣哲,整个心都像是被棉花糖塞满,软软甜甜的,有这样的哥哥真是她修来的好福气。
她默念了一句“抛弃我们的人,都不值得我们爱”之后,重重点了下头,上班去也。
“组长,Boss让你去找他哦。”同组的设计师小艾对她调皮地眨了眨眼,拿起她桌子上的一块饼干跑走了。
夏若珺很喜欢A组这样的工作氛围,调皮暖心,比B组的勾心斗角不知要强多少倍,看着她的背影无奈一笑,走向老板的办公室。
她听到老板说“进来”之后才推开门,彭淳正在书架上找卷宗,白色衬衣扎在黑色西服裤中,干净熨帖,更显他人高腿长。
“老板,您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