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准备找罪魁祸首兴师问罪去。
“对不起,借过一下。”来到林振凯的座位,才发现他被人包围了。
原来早上才被骂过读书比较重要,但还是奋不顾身抢下参赛资格的大家,不对,我是说班长大人,他现在已经在跟几位亲信好好讨论他们的篮球战术。
“羽雯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林振凯拉了张椅子给我坐。
“干嘛?”我有不太好的预感,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你不太会打篮球对吧。”他问。
“是不太会。”依我的技术,大概十球篮下投篮里面,可以进个一球就要放鞭炮举天同庆了。
“那你当啦啦队队长好不好,你国小不是参加很多舞蹈表演吗?还有我觉得你的声音还蛮大的,应该会很适合,你说呢?”他用满怀期待的表情看着我。
不好,当然不好,我不想被后面那三个啦啦队准队长的视线杀死。
“我觉得好像有人很想当耶。”我看了她们一眼。
“是吗?谁?”他随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
“好啦,这不是重点,我问你,你干嘛跟白彦杰说我的外号叫……”我话说到一半,坐在一旁的男生就抢着说。
“粉红猪阿?”洪骏荣问。
“为什么你也知道?”我瞪大双眼,一付不可置信的样子,没错,我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彦杰跟我说的阿。”洪骏荣困惑,这女人干嘛这么大惊小怪,他的表情是这样说的。
“都是你啦,你干嘛跟那个不要脸说,现在他不只不要脸,还兼具大嘴巴的名号。”我用力往林俊凯的背送上一掌。
“咳咳,拜托,粉红猪很可爱呀,又不是什么难听的外号。”林俊凯还我一掌。
“你管我,我就是不喜欢嘛,还有你到底知不知道女生不是用来打的?”超痛的,这个人怎么下手这么狠。
“你是女生吗?”他们四个人异口同声的问。
我瞪了他们一眼,非常好,反正我就是一付男人婆的样子可以了吧。
“总之,不准再叫我粉……粉红猪!”我丢在这句话,拉起在一旁看好戏看了很久的死党左羽音,要她陪我去一下厕所。
任何事都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就是上厕所这件是一定要找伴;好像全部的女生,在国中这个年纪都深深的了解这个定理。
“哈哈,笑死我了啦,羽雯宝贝,怎么这么好笑。”左羽音一直到上完厕所回到教室,都还是没办法停止她夸张的笑声。
“左羽音,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好朋友?”我认真的问她。
而且我实在看不出来,这到底哪里好笑,为什么她每次一有事情都可以笑得这么夸张?
“当然是呀,宝贝,干嘛这样问?”她边回答,还是边夸张地大笑着。
“那好,身为好朋友的你,现在你的好朋友决定,要是是好朋友的话就不准笑了,懂了没?”我摇了摇她的肩膀。
“咳咳,好,不笑了。”她很努力地,好不容易才止住笑。
“非常好!”我满意地点点头。
“那粉红猪这个外号……”她笑着似乎想问些什么。
“以后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粉红猪三个字,这是身为好朋友的我,唯一的要求,你应该会成全我吧?”我抓住她的肩膀,又用力地摇了摇。
“当然当然,那宝贝,我们下一节要去实验教室作实验,我们现在可以去了吗?迟进教室可是会被那个大刀罚站的耶。”左羽音帮我们拿好了实验纪录簿跟铅笔盒,站起身就拉着我往门口走去。
“左羽音,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边走边问她。
从国一认识她开始,她就坚持要叫我宝贝,她说因为我很适合宝贝这两个字,其实也不过就是常常作出让她可以笑上好久的举动,她觉得我很宝贝;当然我曾经跟他提议过不要叫我宝贝,只是她认为要是我们是朋友的话,那就不准干涉她叫我宝贝这件事。
“什么怎么回事?”她不明所以地问着。
“算了算了,快去上课吧。”我反过来拖着她走。
一到教室门口,就看到班上的女生全都站在门外不进去。
“你们怎么啦?”羽音好奇地探了一下头,然后用很夸张、受到惊吓的表情退了出来,躲到我的身后。
“干嘛?”我皱了皱眉问她。
“有……有青蛙。”班上的另一个女生,指着教室靠窗的水族箱说。
这节课不是要作肥皂吗?关青蛙什么事?总不会要我们做青蛙造型还是青蛙口味的肥皂吧,我想了想就往教室看去,发现班上的男同学四五个人就抓着一只青蛙。
“白彦杰!”我大声叫他。
“干嘛干嘛?”白彦杰右手抓着青蛙跑了出来,当然又免不了班上的女生玩起大风吹的游戏。
“停!在那里就好,你不要再靠过来了。”我举出双手停在空中挡着他,老实说,我也讨厌青蛙。
“你们干嘛不进来,大刀说要是他进教室还没看到我们分好组的话,我们就小心啰。”白彦杰一付看好戏的样子,故意这样问,白痴也看的出来是为什么。
“不是要作肥皂吗?关青蛙什么事?”我问
他指了指黑板,要我看;我这一看也吓傻了,解剖!为什么要我们做这么困难的实验?课本根本没有写到这一部分呀。
“他开玩笑吧?”羽音一付快哭的样子。
“好啦,你们跟我们一组,少婆婆妈妈,快一点。”白彦杰把青蛙换到左手,用右手拉着我跟羽音进去。
“阿!”我尖叫了一声,他居然用抓过青蛙的手碰我。
“还在干嘛!我不是说要分组吗?”此时,大刀进了教室,就这么一个狮吼声,全班立刻安静了下来,不只迅速进了教室,还在最短的时间内分好组别。
要是大刀以为他这样一吼,我们女生就会乖乖的替青蛙画上几刀,那他就错了,最后的结果是男生负责动手,女生负责纪录,这一点班上的男生倒是挺有风度的。
“喂,我刚刚跟你说的事,就这样决定了喔,下课要记得来练习。”林振凯一边翻开青蛙的肚子,一边对我说。
“我才不要,可以打球就不错了,为什么还要练习啦啦队?我们是在升学班耶,拜托。”重点是班上有人更想担下这份工作。
“我才拜托你,没有啦啦队的话,根本就没气氛打球了好不好。”林振凯停下手边的工作,伸手想敲我的头。
“等一下!摸过青蛙不准碰到我;你打球是靠实力还是靠气氛,搞不清楚耶你。”我用纪录本挡住他的手,真是好险,幸亏我机伶。
“还用问吗!”林振凯好像一付受到污辱的样子,瞪着我回答。”当然是靠气氛!”
我的天呀,居然还回答的这么理直气壮。
“那我跟你说,你看到陈雅玲她们那一组了吧?她们三个很想当啦啦队队长,你找她们好了。”我诚心地建议着。
“她们是女生耶,拜托!她们只会尖叫,根本就会忘了要加油。”
好样的,意思就是要强调我不是女的就对了是吧?我除了比较可以跟你称兄道弟这一点之外,我百分之百绝对是女生好吗!
“尖叫也是加油的一种方式,而且我觉得尖叫对你们的打球气氛会很有帮助,你想想看,光是一群女生在球场上爲我们班尖叫,对方也会觉得我们很有魄力,光是气势就把对方压倒了。”另外尖叫也不需要练习,说什么也要选那种不用练习的。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林振凯想了一下,下此结论。
“那就这么决定了,就是她们啰。”我用最快的速度把图画好,写上我们这一组组员的名子,然后交到讲桌之后,下课。
“羽雯,晚餐想吃什么?”左羽音在回教室的路上问我。
“现在才下午第二节耶,这么快就肚子饿了喔,更何况刚才看到那些恶心的青蛙,你怎么有心情想到吃的。”我都快吐了。
“阿!借我躲一下,我们绕远路回教室。”羽音突然把我拉到一旁,又躲在我身后。
“张永盛吗?快,走这里。”我们从另外一边的走廊绕回教室。
张永盛是我们国一国二的同学,他追羽音追了很久,用尽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而羽音当然好话说尽,偶而下个一两句狠话,找导师,找家长,都没有办法让他打退堂鼓。
他跟我们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平常不用功也就算了,还老爱惹事生非,喜欢在学校装大哥,在外面……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外面做啥?总之,我们两个都觉得不太能跟这样不讲道理的人相处就是了。
“我看我应该帮你找为护花使者才对。”我建议着。
“哈,我有你当我的护花使者就够了呀。”羽音笑笑,勾着我的手回教室。
“左、羽、音。”摆明了是拿刚刚的事笑我。
“好啦,对不起嘛,那你晚餐到底想要吃什么?”
真是有够羡幕这个女人,到底是因为神经比较粗,还是怎样?这么快就忘了上一秒钟的事,这样就算了,每天一到这个时间就开始问我要吃什么,爱吃的她却完完全全看不出来哪里又多长了一块肉。
“再说噜。”看完青蛙之后我实在没有胃口。
班上天真的女生们,包括我在内,完完全全的认为实验过后就不会再看到那种恶心的四脚爬虫类两栖动物,但我现在是清楚地明白我们这个想法有多蠢。
“呱呱呱!”一回到教室,就发现白彦杰的桌上有一只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