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后……
“羽雯,去福利社买午餐吧。”好友赖薇茹下课铃一打,马上冲来问我。
“可是我跟Tiffany要去社团开会耶,你跟子萱一起去好不好?”我说了声抱歉,身为社团干部的我,大二下的生活还是一样忙碌。
刚上高中,因为在新生训练时看见了热舞社在台上开心跳舞的酷样,我跟林振凯两个就二话不说进了热舞社,而且练舞练的很勤,无时无刻都可以看到我们在练习的样子。
后来才明白要那么酷不是很简单的事,却也因此更加努力,我们都不觉得练舞很苦,反倒是乐在其中,总觉得这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林振凯理所当然的在大二接下了社长的职位,而我则接下了文书的工作。
还记得国中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念书,除了念书,还是念书;但现在不同了,我可以很骄傲的说,我会别的专长,我会跳舞;也许还不是跳的很好,可是我很喜欢跳,我也很努力学,我有一个不是读书的追逐目标。
“今天要讨论的是成果展的事情,去别的学校表演,还有我们自己的成果展,都在讨论的范围内。”林振凯等大家都到齐了,便发给大家行程表。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下星期不是只有一个表演吗?这多出来的学校是什么东西?”谢玮看了看行程表,有点不以为然的说。
谢玮又叫“疯子”,请用台语发音。跟我们一样是高一就加入热舞社的人,因为很有天份的关系,他总是比我们早一步把感觉抓对,把动作记熟,在社团里是担任活动组长。
“这还要问吗?一定是因为他女朋友的关系。”戴芬妮塞了一口面包进嘴里,大家都看过廖慧伦几次,在外面练舞的时候。
戴芬妮不只在社团跟我很要好,原本高一交集不多的我们,因为在高二分班分到同班的关系,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廖慧伦后来并没有考上跟我们一样的高中,所以他们两个在不常见面的情况下还可以维持感情到现在,是我一直很羡幕的事。
没有所谓的远距离恋爱,只要心黏在一起,到哪都是在一起;廖慧伦是这样说的。
这让很多偷偷暗恋林振凯的女孩子们,一点机会都没有;林振凯在高一用这理由拒绝了像他告白的女生,不知道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别这样嘛,反正不用多准备呀,跳一样的就好;顺便还可以练胆量,等自己的成果展才可以表现出最优质的一面。”我是赞成去表演的,因为廖慧伦也在电话里面跟我“卢”了很久。
“你们也知道自己有成果展喔?还有两三段成果展要用的舞没有排好,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另一个社团的成员,也表示了反对的意见。
社团的主要干部有七个人,开会都是我们七个在开,表演也几乎都是我们七个在准备;如果是外面的表演,我们可以自己出马,但是自己的成果展,社团其他的人也必须上场,更何况还有一年级的新生表演,我们要监督他们练舞,想要表演的出色,就没有那么容易。
“我都算好了,早上在老地方集合练习;下午给其他人自己练,我们去表演。”林振凯说着,他早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让我们答应。
不过再怎么反对,还是要去,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能不守信用;毕竟我们的成果展,也要邀请他们来表演。
接着大家又吵吵闹闹,每次开会都是这个样子的;看似没有结论的会议,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一直开。
我们觉得厌烦吗?一点也不,看大家开开心心的边玩边讨论,一起吃午餐,一起练舞,脸上那种虽然累,却满足的笑容,是骗不了人的。
“范羽雯,我警告你,你要跳舞可以,学业也要给我兼顾;你看这是什么成绩?能见人吗?不要本末倒置,不然你就不要跳。”我一进家门,老妈就给我一大串炮轰。
上星期的期考成绩单寄来了。
妈因为老哥上大一,因为参加社团搞得被二一一事耿耿于怀;不过老哥自从那次之后也学乖了,现在就算社团在忙,也不会忘要念书。
“你放心,我不会跟老哥一样的,这次是失误,小失误。”失误个鬼,我知道自己是因为要准备成果展,练舞太累,回到家就睡死,而没时间念书的关系。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可以阻止一场家庭战争的爆发。
“最好是失误,洗洗手,上楼去念书。”象是免强相信我说的话,妈的态度软了下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很习惯的把东西放好就先去洗澡,洗完澡后又很习惯的把作业做完,接着又很习惯的把明天要用的东西收好,最习惯的,是拿出抽屉的那本笔记。
我没忘记白彦杰在国中的毕业典礼上,是多慎重的把这笔记本交给我。
里面夹有我们去毕旅的时候一起合照的照片,以及后来我们在毕业典礼上照的那张;在毕旅回来后,白彦杰几乎把这个当作日记在写,有时候是两三行,有时候是两三页。
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后,我习惯把这些拿出来看,很神奇的,这总是能帮我打气,给我信心,我没想到就算他不在我身边,心情不好的时候,能安慰我的居然也可以是他。
国中毕业后,我们只是偶而会在及时通上聊两句,但或许是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我发现我们时常聊没几句就没有话题,这让我们越来越少联络。
“我对你的呱呱过敏!”我还记得以前我老爱这样说;桌上放着那只粉红色的哑哑,我又习惯性地盯着它发呆……
“姊!电话!”妹妹羽琪在楼下大喊。
“你挂掉吧!”我接起放在书桌旁的电话后,跟羽琪说。
“喂,羽雯,你猜怎么回事?”左羽音在电话的那一头,用哽咽的声音问我。
“羽音?好久不见,怎么了?”我很惊讶这时候左羽音居然会打电话给我,国中毕业后,因为各忙各的事,我们联络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上星期听说她转学了,都还来不急问她,她妈妈就告诉我,为了训练羽音,羽音已经去南部念书,叫我不要多问;事情突然的让人措手不及。
“我快要疯掉了啦,我妈叫我转来这种充满过敏源的学校,我真的快要疯掉了啦!”左羽音哇的一声,终于大哭出声。
过敏源?不会吧,她老妈还真够狠;一个张永盛就已经快要把她搞疯,现在几乎全校都是张永盛那款的,我看羽音真的会疯掉。
“那就跟以前一样就好了呀,不要理他们,我想你妈应该不会真的那么狠,过一阵子就会让你回来的啦。”我安慰着她,我也不确定她妈妈是不是会让她回来。
“一阵子?那还有半年耶!我好想你们唷,我想回家。”左羽音越哭越大声,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起。
半年?相较于左羽音妈妈的狠心,我妈妈只是叫我顾好学业这一点,就显得相当仁慈。
“我也想你呀,这样好了,你告诉我你那边电话几号,我可以常常打给你。”我是真的很想她,也很想念以前的那些同学。
要了电话号码之后,又提到了下个月的成果展;希望她妈妈可以让她回来看看。
“想得美,你要录像唷,这样我才可以看。”左羽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满足地挂上电话,跟老同学聊天,总是令我心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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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高中是男女分班的,不过因为参加社团的关系,我认识了很多社团的人,又经由社团的人,认识更多的人,就象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认识杨文勋,那是高一下学期的事;他是谢玮班上的同学,跟谢玮很要好,常陪谢玮来练习;他说他对舞蹈不在行,可是他很喜欢看人家跳。
“拜托,我就说要教你了,很简单啦,来学来学,不要管那个什么热音社了。”谢玮常开玩笑的这样对杨文勋说。
“要挖角也不是这样的,小心挖错角会把热舞社给弄垮。”我也常开玩笑的这样跟谢伟说,就在杨文勋的面前挖苦他。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虽然是事实,但这种事还是保密点好,不要大声宣传。”杨文勋总是一付无所谓的这样回我。
杨文勋现在是热音社的社长,有时候也会练练吉他,在乐团里主要是负责鼓的部分;听说他的鼓打的不错,不过我还没亲耳听过就是了。
谢伟说杨文勋他妈妈是教钢琴的,所以杨文勋也会弹钢琴,只是谢伟搞不懂既然会抓拍子,为什么没有办法学跳舞?亏他还是学打鼓的。
“有节奏感不一定有舞感好吗?特别是你!不要以为比别人多了一点喜感,就可以在任何事上都得到成就感。”我真事会败给他,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太过骄傲给狠狠摔一跤。
“范羽雯!你是想要绕口令,还是想找人干一架?”谢伟揉了揉他的拳头。
“神经病。”我不想理他,把头撇了过去。
“我是阿,我是”疯子“嘛。”谢伟一点也不在意的承认。
要不是下个月就有成果展,我一定会拿刀捅他!我发誓!
“少废话,下午不是要表演,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出现?”这群人真的很爱迟到,明明说好了是九点要集合练习,现在都十点了,还有人还没到,尤其是那个林振凯,平常不会迟到的他,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我哪知,等一下就会来了吧,你先带学妹们练习。”谢伟交代我过后,就到对面的麦当劳买东西吃。
“学姊,第二段的第三个八拍是什么阿?我们忘了耶,可以教一下吗?”一个学妹跑过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