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见北中三年三班的学生真的很担心,若这些自视甚高的交换生不相信他们,那么三年三班就无法统一的实施对策。其结果很可能会导致对策委员会的对策失效,届时厄运仍有60%的概率会落到他们头上。
他们劝说交换生的行动从一开始就不顺利,然而在规劝中途却出现了转机……
“其实我也听过‘夜间北中三年三班’的传说,应该说是刚刚调查到的吧…”印象与电视中高大的美国人截然不同,这位来自美国的可爱白人正太说道:“…我来到这所学校后在无意间听到——‘真可怜~’‘居然转到三班~’‘可惜了~’之类的谈话。抱歉,我趁着怜子老师不注意的空当,在凌晨到介绍会这段时间去自己去调查了一下…
“…二十六年前有一位品学兼优的学生,他在夜见山镇北中学很受欢迎,年级老师和各班学生都很喜欢他。这位大受欢迎的学生的名字叫——misaki,与刚才走出去的女生的姓氏读音一样。不过misaki的misaki并非写作【见崎】,而是作为姓氏之后的名,写作【岬】——”丹尼斯用手指在空气上划了两个汉字。
“全名为【夜见山岬】,是个男生,真正死因是火灾而非别的灾祸,现在口口相传的版本是错误的。夜见山岬前辈没有死于空难——或者,硬说是空难也行。昭和四十七年五月份的一个晚上,夜见山前辈家突然失火,被全部烧毁了。而且家人全部死亡。也包括他的父母和比他小一岁的弟弟……”
“不会吧……”三班有个同学质疑道,这与他所知的传说不符,甚至可以说有很大出入。
“火灾的原因是什么?三班的人故意纵火,最后却惹来怨灵吗?”敕使河用轻蔑的语气问道。就如交换生不相信他们所说的一样,敕使河也不相信这个美国人所做的调查。
心道:这些交换生才到学校多久啊。要知道三班可是从初一被分配到这个班开始,又一起目睹一九九六年的惨剧后。经由一九九七年毕业生所述,加之一番仔细详查才有了现在的成果。
(外人怎可有权在这里胡乱造谣!)
“火灾的原因是——陨石。”那个美国正太还真把原因说了出来,“夜见山家住在城市西边的遥远郊区,在朝见台附近。据说有人那天晚上在那一带看到了巨大的流星落下来。”
(连这种事都调查到了!)丹尼斯所说的信息细致得难以让人产生怀疑。
三班的学生掐掐手指计算时日,即便从昨天他们到达夜见山镇开始算起,到今天也绝超不过24小时——这是何等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
“——哈!?……”面对如此详尽的信息,敕使河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继续对丹尼斯刁难地问道:“你敢说你听到的就是真的了吗?”
“因为学生在学校的生活周期只有三年,所以我直接跳过了学生,向早晨清理学校的校工询问。在我想来一个学校的校工在学校里呆的时间通常都比老师还长,可惜他也不知道二十六年前的事,不过他告诉我学校里仍留有一个直击现场的人。他曾是二十六年前三年三班的学生,我就是从他那里得知的这些信息……恕我不能在此公布他的名字,这是我所答应下来的承诺。”丹尼斯为证实自己的言论可信的同时,毫无疑问也在三班里抛下了一颗重磅Zha弹。
——哗!
夜见北中三年三班一片哗然。他们的目光落在丹尼斯身上,然而丹尼斯却突然用较为微弱的声音补充道:“但是,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记忆是绝对正确的。”
“咦?”
“说不定会漏掉些什么或者改变了些什么,就如你们所说,夜见山的诅咒是会修改人的记忆的。在不经意间,如果不多加留心的话,比起其他的各种记忆,关于这件事的记忆总容易变得暧昧不清……多余的人若是出现了的话,你们的记忆现在应该也被修正过了。”
“恐怕的确如此,请你继续说下去。”在表象上比尤佳里更适合当班长的泉美对丹尼斯说道。
她的话语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在她的计划中本该由三班学生说服交换生,但她没想到交换生竟如此厉害,却也正合了她本意。
“因为那个人所说的不确定Xing,所以我又自己去查找了一些资料。这种查找的技术并不难,在图书馆和学校纪念册上都能找到些信息,我需要做的只是以‘那个人’为索引,将所找到的线索归纳起来而已。
“……一九七三年那年,那个三班的学生学业有成,回归夜见山镇北中学实习。次年,也就是一九七四年,他成为了学校的正式老师,但因为他是一年级学生的班主任,所以只是作为第三者了解到了三年级三班所发生的事。
“第一学期开始就少一套桌椅,还有每个月班级里的学生或者他们的亲人都有一人以上死亡……即使听说了这些事也没有积极联想到与前一年发生的事有什么关联。他只是为不明缘由的接连不幸而感到悲伤而已。
“但是结果,七四年有十六名相关者丧命,他是在毕业典礼以后一年,从当年的三班班主任嘴里听说了。似乎这一年的时间里,秘密的多出一名学生。班主任解释说本不应该存在的‘多余的人’似乎混入了班里,直到毕业典礼一结束那个学生就消失,班主任这才终于觉察到怪异……
“在三年级三班发生的这种‘现象’相关的当事人中,特别是对于谁是混进来的‘多余的人’这一点无法长期保持记忆。记忆会随着时间而淡化最后消失。事实上,只过了一个月,告诉他那件事的老师就已经完全把事情忘记了,他自己的记忆也变得模模糊糊。只是因为当时的记事本上还留有类似的笔记。
“就如同冬天里明明下过一场可以淹没大门的雪,或许Chun初的时候人们还津津乐道——可等到夏天,雪不但融化成水往地下或天空消失得无影无终,就连经历那场大雪的人都会渐渐忘掉这件事。只是这种遗忘的程度,远没有夜见山镇的诡异传说来得快。”
丹尼斯把自己所听到的事和所查到的事进行比对,以自己的理解和判断编排出现在所说的话语。
“一九七五,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平安年’,那个人抱着说不定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的希望接任了七六年度的三年级三班的班主任一职。但是……后一年,也就是一九七六年,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年’。三年级三班在一年的时间里有五名学生、九名学生的亲兄弟,总计十四人丧命。病死或者事故、**、他杀……死因各式各样。
“当年的次年,那个人向学校提出申请,在暑假结束时转移了教室。但即使这样,每月的灾难都没有停止……在三月的毕业典礼之后,本不应该存在的‘多余的人’就销声匿迹了。那‘多余的人’究竟是谁,作为班主任的他,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之后通过收集情报,似乎确定了‘多余的人’的名字,但是却想不起自己的体验——说是忘记了。
“一九七九年,那个人又有了一次担当三年级三班班主任的机会。他本来想要辞职,但是当时的情况又不允许。那个人只好祈祷至少今年能是‘没有之年就好了’,但却没能实现……那一年他也向校方建议尝试了一些办法。把班级的名称从原先的‘一班’‘二班’……改成了‘A班’‘B班’……这样三年级三班就成了三年级C班。不是三班而是C班……
“他以为‘场所’的名称改变了的话诅咒或许会被解开……”
(就是说还是没起作用吧。)由质疑转向听故事的三班学生,不禁把在丹尼斯停顿的时候把故事自己延续下去。
“……结果还是一样,七九年也有很多人丧命。”
听到这样的结果,并不出人意外。但三班的学生仍纠起了心脏,血液向全身拥挤而去,仿佛那一年丧命的人就是他们自己一般。
“七九年那一年的‘多余的人’,似乎是六七年死去的一名女生。毕业典礼结束判明此事以后他马上记录下了她的名字。所以,在有关‘多余的人’的记忆消失以后,那个人也能够自己来确认‘似乎是这样’的。从那时候起,关于‘多余的人’和由之所引起‘现象’即‘灾厄’,就有了专门的记载……
“七九年末,那个人辞去了教师的职务。这已经是十八年以前的事了。正以因为他改变了工作,我才得以看到那个黑色封面的文件簿,它里面复印的是三年级三班的名单。从一九七二年到今年一共是二十七年的名单,按照从新到旧的顺序排列。”
既然能说得如此详细,三班已经不再怀疑丹尼斯,就算提到了那关于十八年前的离职老师的事情,在座的学生都没毫无自信能找到这位老师的正体。
“去年,也就是一九九七年,因为采取了恰当的对策而被归为‘平安年’。所以文件簿上最近的记载是在前年,也就是一九九六年——这一年有四个学生和三名亲属死亡,总计死亡人数为七人……‘浅仓麻美’就是那一年的‘多余的人’
“经过我调查,那个叫做浅仓麻美的女生,从四月初到第二年三月的毕业典礼为止都混在班里。谁都没有发觉她就是本不应该存在的‘多余的人’。同时,这一年的死亡人数是七名,打破了每个月有一个人以上死亡铁则,顺着这条路线我们查到了上一年所使用的‘对策’”
三年三班的学生心头一震,暗道:这也被他查到了啊!
(外国来的交换生果然是特优生,都是学校选出来的天之骄子啊。)在为丹尼斯行动力和调查能力表示钦佩的同时,三班学生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这个美国正太身上。
就在这时,讲台上的泉美接过他的话茬,高声说道:“我们也采取了同样的对策,这种方法类似于转嫁,就是把班级里的一个人当作‘不存在的人’来对待。”
“不存在的人”是为应对“多余的人”所设立的转嫁物,这样一来“多余的人”将会因为“不存在的人”,得到一个真实存在的位置而不至于产生诅咒效应。
“而现在这个‘不存在的人’就是5排6席的みさき——めい。”带着暗夜公爵面具,名为夏葵的中国交换生,推理出了这个人的名字。他站起来继续推理道:“正如丹丹所叙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