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春咋舌：“天呀，这么贵啊。”
张明慧拉她：“我说你能不能别对自己那么刻薄？你给你们家老公买衣服，可是挺大方的。开票吧。”
店员开票、收银、包装好衣服递给孟凡春：“这个给您，要冷水手洗。”又把卡还给张明慧：“您的卡收好。”
张明慧随口问：“满5000分能换什么礼品啊？”
店员：“5000分可以兑一双丝袜，您常来，我觉得您还是攒够8000积分，可以换一件收腹内裤，比较合算。”
张明慧：“好好，那就回头再说吧，也不差多少了。”
孟凡春惊讶的：“明慧你可真行，买内衣都花了这么多钱啦！”
张明慧得意的：“这叫扩大内需，哈哈哈哈……走，到那边时尚广场看看去。”
孟凡春急忙表白：“我可不买了，上次买的衣服还没怎么穿。”
张明慧：“你陪我逛嘛，我以后逛街就找你了，反正你也不上班，我老公经常不回家吃饭，我也懒得一个人做饭，逛完正好咱俩一块儿吃饭。你可不知道，一个人吃饭可真没劲，啥都不香了。”
时尚广场人头攒动，大部分都是女人在逛。
张明慧自己跑去试衣服了，孟凡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等。
不一会儿张明慧出来嘟囔：“不行，裤子腰儿太紧了，该减肥了，走吧。”
孟凡春拎个袋子亦步亦趋，两个女人挽着胳膊出去了，一家挨一家商店逛过去。
孟凡春撑不住了：“明慧，咱们不逛了吧，我都又逛饿了，该回家了吧。”
张明慧扫兴的：“谁让你刚才吃饭不好好吃，剩那么多！好了，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走吧，我送你回去。”
孟凡春：“算了，你今天又没开车，没多远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你打车回去吧。”
张明慧看看手机时间：“那行，你自己小心点，回去喝点牛奶吧。周六咱们去新开的上品折扣看看。”
孟凡春点头：“拜拜。”
刘荣芳家一片漆黑。
夜已经很深了，刘荣芳和常凯都还没有睡。
常凯轻声问：“你这几天白天都去哪儿了？”
刘荣芳：“出去随便溜达，出的这事儿你让瞒着爸妈，我白天怎么能在家里待着？”
常凯：“我是怕爸妈担心，再说他们就是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老人，本来就为儿女操心，别让他们着急了。咱爸身体不好，妈也不容易。”
刘荣芳动情的：“你对我爸妈真是好，是拿他们当亲爹妈待……”
常凯轻轻拍着她：“他们也是把我当亲儿子啊，我老家也没啥人了，家里有老人，那是儿女的福份。你老公也没什么本事，人呢我自己都知道，老实，生意做不来，也发不了财，只能死守着一份儿工作，这几年也没让你过上好日子，荣芳，有时候我觉得挺对不住你……”
刘荣芳抓住他的手：“说什么呢，我觉得过得挺好的，我跟着你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踏踏实实过日子就挺好，咱们的日子慢慢会好的，等将来儿子上了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咱俩也去旅游旅游……眼下，我也不能老闲着，我这几天也在转悠，看看能干什么，哪怕去做家政、小时工我也愿意……”
常凯：“荣芳，我知道出了事儿你心里急得很，难为你了……”
刘荣芳忽然想起什么：“你那个派出所的战友，有消息么？该请人家吃顿饭。”
常凯抚着刘荣芳的头发：“昨天我给魏东打过电话，他也忙以后再说吧，你放心，这老战友不请客也会用心办事儿的，咱的事儿还没进展，事儿已经出了，急也没用，荣芳你不要压力太大啊。看你这两天，多了好几根儿白头发，哎，我给你揪了吧？”
刘荣芳：“不揪了，睡吧睡吧，不早了。明天我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我干的活儿。”
两人刚要睡，只听得父母那屋“咕咚”一声。
刘荣芳警觉的：“怎么回事儿？”就要起身。
常凯拦她：“你别起来了，我去看看。八成小磊又掉下来了。”
常凯光着膀子走到父母住的屋子，常磊裹着毛巾被正躺在地上犯迷糊。
觉轻的老人也惊醒了，刘母：“怎么了啊？”刘父眯着眼睛找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常凯轻声：“小磊，起来起来，又摔地上了。”他往起拉儿子推到床上：“看把姥姥姥爷都吵醒了。”回头对爸妈说：“妈，没事，这小子又掉地上了，爸，接着睡吧。”
刘母：“哦，给他盖好。”
常凯给儿子盖好毛巾被，他看看狭小的房间，儿子睡在临时支起的钢丝床上，白天还要收起来，不由得摇了摇头，退出去了。
早晨周虹关了闹钟起来。
周虹穿着睡衣，洗漱好，开始准备早餐，热了两杯牛奶，烤了几片面包，一瓶果酱摆在餐桌上。
周虹到卧室叫女儿：“苗苗，快起床，不然又要迟到了啊。”
苗苗不情愿的起来嘟囔着：“妈，我还不如住校呐，可以多睡半个小时呢。”一边去卫生间了。
周虹催女儿：“苗苗，快点啊，牛奶不烫了。”她坐在餐桌前往面包上涂果酱。
苗苗过了一会儿走到餐桌前撅着嘴：“妈，一个星期都是吃牛奶面包了，今天还是啊？嗯，我都没胃口了，还不如吃学校食堂呢。”她拿起一片面包抱怨：“那么多种面包，您怎么老买这种啊？都吃腻了。”
周虹：“这是全麦的，快吃吧快吃吧，周六我去买点儿香肠什么的，妈妈调回青岛，可都是为你啊，在北京我也是吃食堂现成儿的，现在一大早儿起来给你准备早餐，你还不知足。”
苗苗撇嘴：“我也没让您非调回来啊，调回来还不是因为和我爸……”
眼看周虹神色要变，苗苗赶紧圆场：“那买点儿卤鸡蛋和麦片粥吧，妈，我脏衣服扔到洗衣机里了。听说我们以后订了校服就只能穿校服了，趁现在还能穿自己的衣服我得赶紧穿，妈记着啊。”
周虹缓和了神色：“行，赶紧吃吧，我先去把衣服泡上。穿校服省的你们互相攀比……哦，对了，周六我得值班，要不你自己去超市买？爱吃什么就买什么，购物卡还剩一百多块钱，在小柜子抽屉里。”
苗苗：“好。”嚼了几口面包，喝完牛奶，穿了外套，拿了书包要走：“妈，我先走了。”
周虹收拾完剩下的早餐，又到卧室叠好被子，把女儿房间床铺整理好，然后换了衣服，淡妆，梳好头发，看看时钟已经八点了，她干净利落的背上包也出门儿了。
周六，街上明显多了很多人。
张明慧停好车，和孟凡春一起去逛折扣店。
孟凡春好奇的问：“明慧，像你这么爱逛街爱买衣服，我估摸你的工资连你自己都养不活。”
张明慧不屑的：“那我要靠自己养活自己的话，还要男人干吗？我家老公这点还好，从来不限制我花钱。再说我上班也不是为了赚钱，赚那么仨瓜俩枣的，就是有个事情做嘛。对了，你不想做点什么？你看看人家刘荣芳，真是没想到，现在也是老板了。啧啧。”
孟凡春：“她那海鲜排档怎么样了？”
张明慧一边看衣服一边说：“我有好一阵子没去了，还是刚开业那会儿去了两次，我不怎么爱吃烤串儿。我看她生意蛮好的，那个地段真是不错。”
孟凡春：“我也想过做点什么，可是在家好几年了都待懒了，那天我回去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是该改变了，里里外外都得变，可是又挺害怕改变的……”
张明慧插嘴：“哎，对了，你那里面的变化……有效果没？”她扯着孟凡春的外衣偷瞄：“今天穿没？”
孟凡春挣脱：“哎呀，瞧你这坏笑，什么呀，他都没回家。”
张明慧惊讶：“呦，这张其军气性还挺大！我看你没动静，还以为你们和好了。”
孟凡春苦涩的：“我跟你说我们这回不是闹着玩儿，我感觉他对我特别冷，像是死了心。”
张明慧皱眉头：“那怎么办？我以为你们只是小打小闹？要不我帮你约他谈谈？”
孟凡春想了一下：“算了，过一段儿时间再说吧。”她捂着胸口，脸色难看。
张明慧：“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孟凡春：“没事儿没事儿，胸口一阵儿一阵儿的疼。”
张明慧紧张的：“啊呀，要不去医院看看？哎，你先坐下歇会儿。你可别吓我啊，你没有心脏病吧？”扶她在旁边椅子上坐下。
孟凡春：“没事儿不是心疼，胸口有点儿酸胀也不是很疼，一阵儿一阵儿的。”
张明慧：“疼多长时间了？是不是气的？”
孟凡春：“好像有几个月了，也不是特别疼。”
张明慧着急了：“唉呦我说大姐，疼几个月了你还不去看啊。真是的，也别逛了，走吧，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孟凡春摆手：“不去了不去了，一会儿就过去了。我没什么事儿。改天吧。”
张明慧：“你这样不行呀，就今天吧，趁它还疼着，能检查出来原因，可别真是心脏的问题啊，走吧走吧，我开车带你去妇幼医院。”不由分说扯起孟凡春就走。
张明慧：“你医疗本没带吧？”
孟凡春：“我说改天再去嘛，出来逛街的肯定没带啊。”
张明慧瞪她一眼：“你，我还不知道，一说改天肯定就不去了，那就自费吧，别用医疗保险了，哎，你们原单位还真是不错，还给你交着保险呢。”
孟凡春：“校长是其军原来的老师……钱是我们自己出。”
张明慧恍然大悟：“哦，我说呢，原来看的他的面子啊，也不错了，自己交钱也行，起码有个保障。你这到底是心疼？还是胸疼？……要是胸疼，你得看妇科吧？我去年在妇幼看病，认识个大夫还不错，不过不知道还找不找的到。”
孟凡春摸摸胸口：“不是心脏，我的定点医院是第三医院，我还真是没去过妇幼医院。”
张明慧：“你去妇幼试试看，不错的，他们毕竟是专科医院。我跟你讲，你要是没事则罢，真要有事，也是你老公气的，他倒是一走了之，对你不闻不问了……”
孟凡春一阵难过，想要掉眼泪。
张明慧赶紧劝她：“好了好了，不提他了，给你听听我新买的CD。”
音乐响起，两个人都有些担心，默默无语。
张明慧、孟凡春两个人走进妇幼医院大厅，乌泱乌泱的人。
孟凡春惊呼：“这么多人呀，我说不来了吧，这得什么时候轮到咱们呀？”
张明慧：“我还不急呢你急什么。你去那边坐着歇会吧，我来排队好了。”
孟凡春望一下摇头：“没座儿了，我现在不疼了，和你一块儿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