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慧皱着眉头,指指自己的脚:“刚才还不觉得,怎么现在一站起来,脚疼得厉害。”她坐在床上,把鞋子脱下来去掉袜子查看。她对毛兴伟说:“没事儿,你回去吧小毛。”
这一看不要紧,张明慧才发现脚上磨起了两个水泡,其中一个已经破了,露着鲜嫩的红肉。
毛兴伟并没有走,他也看见了,赶紧去卫生间放了冷水,把湿的毛巾拿来帮助张明慧敷上,一边说:“这么严重呀,爬山的时候没感觉到么?”
张明慧有点儿不好意思:“没有,哎呀没事儿,你回去吧,过两天就好了,就是走路太多了,脚疼罢了。”
毛兴伟却不管不顾的把张明慧的腿搬到床上放平,自己坐下来帮她揉脚:“张姐,我来给你按摩一下,你看你的脚都肿了。”
张明慧挣扎着缩回脚:“哎,别别,走一天了,有味儿……”
毛兴伟依然固执的扳平她的腿,继续按摩:“没事儿,张姐你别动。”
张明慧感觉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么体贴过,一时有些恍惚,她和冯涛结婚以来,基本上是她对冯涛的关心照顾更多,她已经习惯了作为一个关爱的付出者,猛然间转换角色自己成了受用者,竟然在十分不习惯中增了许多感动。
然而,就这这种不正常的情绪中,更加不正常的事情发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竟然拥抱在一起,又不知是过了须臾还是很久,不该发生的事情也发生了。
奇怪的是,张明慧事毕并没有觉得惊讶,她最近和毛兴伟本来就走的很近,一切似乎只不过是捅破了窗户纸,原来张明慧认为自己是一个永远不会出轨的女人,起码在她和冯涛的婚姻里,她不会主动出轨。然而婚姻的墙毕竟不是那么牢靠,张明慧的出墙似乎也带着某种成分的报复心理,那就是你冯涛嫌我徐娘半老,我尚能吸引年轻帅气的小伙。这种古怪的心理,让张明慧一时无话。
毛兴伟则在剧烈的体力运动后,安静得如同一只小猫蜷伏在张明慧身边。
冯涛那套新装修的老房子里,同样的男女情事,只是男女主角不同。
床上的一片凌乱,显而易见可以猜出发生过什么。
此刻,光着膀子的冯涛心神不宁,而安静如猫蜷卧一旁的则是伊宁。
冯涛和伊宁进入热恋时期,两个家来回跑的冯涛内心也十分矛盾,一方面妻子对他很好,一方面年轻貌美的伊宁叫他舍不得,而这次越轨之后,冯涛很清楚起码在很长的时间内,他是舍不得放开伊宁的。显而易见,伊宁并不是处子之身,冯涛见怪不怪,但是这年轻女孩身体里蕴藏的丰富花样和能量,让冯涛讶异之余也乐得欢享。
不一会儿,透支了体力的冯涛沉入睡眠,这是他出了出差睡在酒店之外第一次不在家睡,却又是在家睡。
伊宁到底年轻,她已经达成所愿,此时倒是起身去洗浴了,哗哗的水声传来。
早晨,已经酣睡一夜的冯涛醒来,顿时觉得身在异处,心里竟乱得无法理清,一时无语,呆呆的躺在床上。
伊宁倒是已经打扮清爽,款款而来,看见冯涛已经醒了,高兴的扑上来,亲他一下:“起床吧,懒虫。”
冯涛为了避免这种让他有些不适应的亲热,便起来穿衣洗漱去了。
一个月后,孟凡春恢复的非常好,在家里休养的百无聊赖的她想找点儿事情做,却又不知道做什么。
电话响了,孟凡春去接电话。
赵大新:“小孟啊。”
孟凡春:“嗯,赵大哥。”
赵大新:“有这么个事儿,你看看有没有兴趣啊?我上回听你说想找点儿事情做,但你这情况太累了也不好,我有个朋友今天问我,能不能帮他找个幼儿老师……”
孟凡春:“哦?幼儿老师?什么意思呀?”
赵大新:“哦,我朋友和他媳妇儿是从国外回来的,考察了一下咱们国内的幼儿园,不太满意,他们想找个幼儿老师,单独给孩子辅导。我记得你以前不就是老师么。你去试试你看怎么样?”
孟凡春迟疑的:“我……我也不懂幼教啊,这行么?”
赵大新:“哎,不都是异曲同工么,这样吧,我下班到你家楼下打你电话,一起吃个饭,见面再聊吧。”
孟凡春:“好。”挂了电话。
孟凡春思量了片刻,打开衣橱,开始翻找外出穿的衣服,把以前张明慧陪她买的那些衣服一件件拿出来试。
孟凡春在餐厅等着赵大新。
不一会儿赵大新四处张望着,孟凡春扬手一招,赵大新走了过来。
刚坐下,赵大新就问:“我朋友家离你家不远,我觉得这事儿靠谱,你打算做么?”
孟凡春嗔怪:“咦,赵大哥,你再详细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呀,我还没弄明白呢。”
赵大新:“嗯嗯,先点菜,我可饿了。”
两个人看着菜单,叫来了服务员,点好了菜。
赵大新解释说:“是这样,我朋友两口子是结婚以后出的国,孩子是在国外生的,现在回国了,四处转了转,觉得咱们国内的幼儿园和国外差距太大,他们一是担心孩子不适应,二是不赞同国内幼儿园的教育方式,所以想先找个幼儿老师,其实也就是陪着孩子看看书、玩玩游戏之类的,哦,可不是保姆啊,你别误会,我觉得这活儿挺轻省的,就想到你了。”
孟凡春还是不太明白:“这国内国外的幼儿园能有多大差别?”
赵大新:“我也说不清,他们说国内的幼儿园是填鸭式的,硬要孩子记住很多儿歌、古诗之类,把孩子们一个个都模式化成了规规矩矩的小大人儿,他们要的是国外那种任凭孩子自由发展,满足孩子爱玩爱动的天性,教师只是注意不要孩子出危险就行了。嗯,其实吧,我倒觉得他们说的挺有道理的,孩子嘛就是孩子。”
孟凡春:“哦,我倒是也看过一些报道,说是北京已经有了类似西方式的幼儿园,小孩儿都跟散养一样。”
赵大新:“嗯,就那么个意思吧,也不是完全的什么都不管,老师也要随着孩子的兴趣爱好去辅导。”
孟凡春拍手:“对对,我想起来了,老师居于辅导地位,小孩子居于主导地位。”
赵大新呵呵乐着:“行,我看找你是找对了,就这一两天儿吧,我安排你去他们家看看,也和孩子见见面,你再做决定。怎么个时间和方式,到时候再详谈。”
孟凡春:“那我就试试?”
赵大新笑着点头,两个人说笑着,一边吃着饭。
赵大新把孟凡春带到了他的朋友家,相互介绍之后,双方落座。
赵大新的朋友姓窦,他们家儿子小名就叫做豆豆,小家伙有四岁半,看上去很聪明,也和孟凡春很有眼缘,问过老师好后笑嘻嘻望着孟凡春,也不认生。
赵大新介绍说:“小孟以前就是老师,性格也很好,我考虑着她比较合适,就推荐给你们了。”
窦先生:“非常感谢,我和我太太工作都很忙,这下有人陪着豆豆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窦太太会意的看看先生,微笑着说:“今天见面,我们对孟老师很满意,冒昧的问一句,孟老师是教授什么课程的呢?
孟凡春:“我原来在中学教英语。”
窦太太高兴地:“太好了!豆豆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中文虽然会说,但是很多用词不准确,孟老师可以用英文和豆豆交流,也可以教豆豆地道的中文,真是两全其美。”她心满意足的看看老公。
窦先生点头:“那么你们看一下时间怎么安排合适吧。”
豆豆已经腻在孟凡春身边了,孟凡春爱怜的搂搂他。豆豆宣布:“爸爸、妈妈、叔叔,我喜欢孟老师。”
众人笑了起来。
窦太太起身拿了一叠资料,递给孟凡春:“这是原来豆豆在加拿大幼儿园的教材和一些介绍,我们还是希望能延续原来的风格,孟老师您看看吧。”
他们又商量好了一些时间地点之类的问题,赵大新和孟凡春就告辞了。
孟凡春手术之后不久,就已经搬回了自己的家。她对这个新工作很感兴趣,她自己在家翻看着窦太太给她的资料,很受启发,不时的拿笔写写画画,样子十分认真。
这时候,手机响了,孟凡春看见号码是张其军的,竟然没有去接。经历了生病、手术这一系列事件,她的心态已经变得沉静,她现在只是保养好自己的身体,有个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去寄托,就已经很满意了,至于家庭和婚姻,既然以前的挽救无望,暂时她也不去报什么新的希望了。张其军的电话,无非是要和她离婚,绝不是对她的嘘寒问暖,而对她嘘寒问暖的,反倒是赵大新。
时间过得很快,孟凡春非常顺利的进行着对豆豆的辅导。这一日从豆豆家出来,她兴奋的给赵大新打电话,赵大新告诉她自己已经进了小区。
不一会儿,两个人见面了,赵大新问:“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孟凡春迫不及待:“赵大哥,你看我在豆豆家也一个多月了,我发现按照这种新的辅导方式,更能激发孩子的想象力、创造力,还有爱心、童心,这是十分难得的,而且我陪豆豆在小区里玩的时候,很多年轻的父母很羡慕窦先生家的方式,好多人都问我愿不愿意也带带他们的家孩子呢。”
赵大新好奇地问:“哦,那说明你做这个很有潜力,那其他那些家长,孩子不都已经上幼儿园了么?还怎么让你带呀?”
孟凡春:“我才知道,这个小区住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很多都是外地来青岛创业成家留下的,也没有父母帮着带孩子,他们感觉孩子在幼儿园过的不快乐,或者很活泼的小孩送进去,半年出来孩子是看着懂事儿了,可是性格变得很怪异。”
赵大新插嘴:“呦,这你说的严重了吧?以前的孩子,不也都送幼儿园么,没见有什么不对的呀,你说的那是少数。”
孟凡春和赵大新在小区里绕圈走着:“不对不对,以前是没办法,把孩子放在幼儿园就是找个地方看孩子,现在的这些年轻的家长自己本身素质不错,都很重视孩子的个性培养和身心健康成长,他们很愿意为孩子创造更好的成长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