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新迷糊了:“你都快成分析专家了,说这么一大圈儿,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孟凡春这才转入正题:“其实本来我也没什么想法,昨天豆豆爸爸突然建议我,可以考虑模仿国外的形式,办个亲子乐园,他这么一说吧,我细细一想,还真是很感兴趣。”
赵大新惊讶的:“不会吧,才教了一个孩子一个月时间,就琢磨着扩大招生呀?”
孟凡春认真的:“真的赵大哥,你脑子活,你帮我琢磨琢磨,看看这个事情行不行。”
赵大新思索一下:“好吧,我回去找找相关的资料,再搜集点儿数据,这个创业不能靠一时头脑发热,要有其他支撑的。”
孟凡春有点儿不满的:“啊呀,赵大哥,我不是头脑发热,我是真想做点儿事情,你也知道,我和他不可能再过下去,之前我从学校离开在家做主妇,真是个错误的决定,经历这次生病以后,我算是想明白了,该好好的活出个真的自己来……”
赵大新插嘴:“你还和他耗着?”
孟凡春:“唉,我现在没心思管这些,我只想找到自己新的方向。赵大哥,你不支持我吗?”
赵大新搓搓手:“不是不是,我是怕你吃不消,别再累着。”
孟凡春看他一眼:“不会的,我自己有感觉,我现在精神和身体反而比以前要好,再说我并不觉得累,我真的想试试。”
赵大新点头:“嗯,那我帮你想想这事儿。”
孟凡春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啊呀,我得约张其军谈谈,我们家一直都是他管钱,做这个事情需要钱,我和他商量一下。”
赵大新:“我说,你们两个的事儿老拖着也不是个办法,是该好好谈谈了。”
孟凡春:“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赵大新摇摇头,无奈的:“真是说个风就下雨。”
张其军意外的接到孟凡春的电话,约他下班到茶楼一见。
等见了面,孟凡春发现半年多来,张其军变得陌生了很多。
孟凡春开门见山:“其军,咱们家的钱我也不清楚,现在是这样,我想投资办个亲子乐园,也算不上是什么创业吧,就是想找点儿事情做。我想从家里的存款拿一部分钱来,你看?”她等着张其军表态。
张其军皱了眉头:“凡春,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好好养病,胡折腾什么?你又没有做过生意,这不是胡闹么……”
孟凡春一听很生气:“你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我就不和你商量了,这钱,怎么说也是两个人的积蓄,我现在要用,你看着办吧。”
张其军:“你别那么冲动,你这刚手术完没多久,还是好好休养身体,别去逞能了……”
孟凡春:“我身体没事儿,我也不是冲动,我考虑了很久了,我已经让我的朋友帮我策划这件事情了,现在就是等着钱用。”
张其军:“钱,你要是治病什么的用就拿,但是我不希望你投资做这个,你不要那么轻易相信别人,现在社会复杂得很,搞不好再被人骗了,白糟蹋钱……”
孟凡春强压着怒火:“我算是知道你了,张其军,我明白你什么意思,这样,你不是要离婚么?我跟你离,离了我们经济关系也算清楚,是赔是赚我自己的事儿,我不连累你……”
张其军解释:“你看你急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凡春神色冷淡:“你放心,我和你离婚,满足你这心思,我回去就写好协议,你明天到家来拿,签了字我就和你去民政局,早办早清。”
张其军:“唉……”
孟凡春看来不是一时说的气话,她之前已经深思熟虑过,她接着补充:“离婚的事儿,我想过了,先瞒着阳阳,毕竟儿子快高考了,对他影响不好。等儿子考上了大学再慢慢告诉儿子吧。我也想明白了,其实儿子跟谁,都改变不了你、我是他的亲人的性质,所以也算不得说儿子归谁吧。至于存款,数额你自己有数儿,明天回家存折都找出来,我们均分。”
张其军沉默了一会儿:“明天回家再说吧。”
孟凡春起身走了。
张其军脚步沉重的进了办公室,他已经在这里寄居了很久了,今天的心情格外沉重,因为似乎,强势的已经变成是孟凡春,他却不知原因的弱下来。
而明天,协议一签,这段婚姻就告终结了,张其军陷入痛苦的沉思中。
早晨,张其军从楼下早点摊子提了买好的油条、豆腐脑上楼来吃。
等张其军吃完,把垃圾拿去楼道扔到垃圾桶的时候,正碰上人事处的武主任。
张其军赶紧打招呼:“武主任,来这么早呀。”
武主任看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张,来我办公室吧,正要找你。”
张其军答应着:“哎,武主任。”
一边跟在后面走上了楼。
武主任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张其军也跟进去。
武主任招呼张其军坐,沏了一杯茶,他拿纸杯要给张其军倒茶,张其军赶忙上前自己来。
武主任坐下,看着张其军坐定:“张,我今天特意早来,就专为了找你。”
张其军已经多年官场历练,懂得处变不惊,但还是心里咯噔一下,但他没有言语。
武主任继续绕圈儿:“张,最近忙什么呢?”
张其军含糊着:“武主任,我,正攒个书稿,年底前要出,就是改善行政职能的管理办法,我和我们处长合写的……”
武主任点点头:“都是你自己写的吧,老韩只是挂个名吧。”
张其军不置可否。
武主任喝口茶,接着点拨:“张,我一直看好你,现在呢,你也该能听到一点儿风声儿,都在讲干部年轻化,咱们单位也不能不顺应时势,嗨,我明和你说了吧,这干部要动动,你们有几个人在组织的重点考查范围内……”他停住不说了。
张其军心神领会:“武主任,您对我有提携之恩,这……那些虚话我也不多说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武主任继续旁敲侧击:“我听别人说这半年你一直住在单位里,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张其军依然含糊:“哦,没……没什么。”
武主任也不点破,但是口气变得严肃:“张呀,这古话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组织考察还是会考虑民意,别人的闲言闲语,搞不好就毁了一个好干部,关键时期,家里可不能后院起火,更不能在外搞些个乌七八糟的事儿,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毁掉一个人可太简单了……”
张其军本来打算下午请假回家,办理离婚手续,现在听闻这一番话,错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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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来,孟凡春拿着两页纸坐在桌边推敲,那是她写好的离婚协议。
最终,孟凡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纸张就放在桌子上,她看看表,再拉开冰箱,看到没有什么吃的了,便换了鞋,拿了提兜去买菜。
孟凡春出去后不久,张德阳回来了。
张德阳先是摁了门铃,没人开门,他掏出钥匙自己开门进来。
张德阳脚上的一双球鞋,很脏,他是临时回家来换鞋的,之前也没和孟凡春打电话说要回来。
刚进门,张德阳嘟囔着:“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也不知道把我的球鞋搁哪儿了?”环视家中,一眼看见了桌上的纸,他走过去拿起来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张德阳一声不吭的把离婚协议放在桌上,叹了口气,也不换鞋了,转身走了。
下午,已经独自吃完午饭的孟凡春小寐一会儿。她听见屋里有动静,连忙起身查看。
是张其军回来了,让孟凡春惊讶的是,张其军手里拎着几个大袋子,那是他之前从家里搬走的衣服和用品。
张其军看见孟凡春从卧室出来,平静的打招呼:“凡春,我回来了。”说着就张罗着收拾他的衣物,把东西放进书房。
孟凡春惊讶的:“你这是干吗?”
张其军先是并不回答,等把东西收拾好,他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也一眼看见了孟凡春写好的离婚协议。
张其军拿起协议,也不看,嚓嚓把协议撕了,扔进垃圾桶。
孟凡春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切:“你……”
张其军:“凡春,我想好了,不和你离婚,我们还好好过。”
孟凡春眼睛里透出极度的疑惑:“你……不是说好今天下午去办离婚么?”
张其军走过来,拉住孟凡春的手:“以前的事不提了,是我不好,以后咱们一家人还是好好过日子。”
孟凡春甩开手:“到底怎么回事儿?张其军,我问你,你现在不和我离婚,是不是看我生病了你觉得可怜?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来可怜我,我也不要一个勉强维系的婚姻,真的,没有意义。”
张其军:“凡春,我什么都不说了,我回来住,我给你一段时间重新适应我,这个家,我还是舍不得,再说阳阳……”他没有再说下去,沉默了。
孟凡春也沉默了。
张德阳和苗苗在学校外面的一家小吃铺,张德阳破天荒的要了一瓶口杯,也不说话,咚咚咚喝下,强忍着辣劲儿。
苗苗拦也没拦住,着急的:“你怎么了呀?有什么事儿你说呀?”
张德阳还是不说话,拿拳头一下一下砸着墙,远处的小老板看了看他们,也没说什么。
苗苗抓住张德阳的手:“别打了,你这不是糟践自己么?还喝酒,你到底是怎么了呀?”
张德阳往桌子上一趴,半醉半醒,还是一声不吭。
苗苗皱着眉头,小声问着什么。
张德根本就没怎么吃东西,被苗苗扶着从小吃铺歪歪斜斜走在街上。
几个也穿着校服的学生经过,有个矮个儿男孩儿说:“哎快看,这女的真浪,大白天的搂个男的,哎,好像是咱学校的……”
另一个高个儿调侃道:“你羡慕呀?羡慕你也去搂搂,这丫头估计谁都能搞定……”
几个人一阵哄笑。
张德阳斜着眼,看着哄笑的几个人,猛然冲上去,挥拳就砸在高个儿脸上。
几个男孩扭打在一起,苗苗也不敢去拉,急得跺脚:“别打了,你别惹事儿,快高考了……”
张德阳借着酒劲,疯了似地边打边叫:“还考什么狗屁大学?我揍死你们,靠!你再胡说、你再胡说!”
张德阳看了离婚协议之后,心里的一线希望破灭了,之前他以为很久没有动静,父母已经不再提离婚的事,但这次他开始反叛,他故意逃课、打架,就是想不好好学习考不上大学,以阻止父母离婚。虽说是已满十八岁的成人了,但是张德阳的行为还是带有孩童般天真的不可理喻,而青春期的逆反使他不管不顾的走进了钻牛角尖的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