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丰在五一假期剩下的日子里每天都早出晚归甚至不归,而小秋每天就是睡了吃吃了睡,不吃不睡的时候就是看电视上网。
八号下午的新产品发布会收工之后,周立丰现场宣布,明天公司全体员工放假一天,后天各部门报轮休名单和加班名单,给大家及时把加班费发到手,并补足假期。连续鏖战了十天,所有的人都筋疲力尽了,听到放假一天,都欢呼起来。本来按照惯例,几个主要负责人还应该出席厂方的招待餐,周立丰跟厂方解释之后,自己留下相陪,让其他人都回去了。考虑到自己已经身心交瘁,不敢在酒场上孤军作战,周立丰把小周叫来陪坐。小周长期做销售,八面玲珑,尤其酒场上最会应付,酒量也好,帮周立丰抵挡了不少,纵是如此,周立丰还是很快就被灌翻了。厂方也知道周立丰已经舍命陪君子,便很体贴地让小周扶周立丰先退席了。
周立丰把自己车撇在停车场,上了小周的车。小周想了一下,试探着问,“哥,你看你喝成这样,到我那里醒醒酒吧。”周立丰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点了点头。他太累了。
小周将周立丰扶到床上,帮他脱掉西装、衬衣和皮鞋,换上一身薄软的运动衣裤,又弄了热毛巾给周立丰擦脸。“小秋”周立丰微睁眼睛,伸手去拉扯小周。
小周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脸,“看清楚,我是谁?”
“文”
小周暗忖,看来醉得不是很强啊,还认得清人呢。
周立丰继续去拉扯他,“我的宝文呃”
小周一把打掉他的手,“少来,你的宝不是我。”
周立丰笑了,“醋了?你一直都是我的宝。”
小周仔细地看了看周立丰的眼神,“哥,你到底喝醉没?”
周立丰再次将他扯到怀里,“你想我醉,我就醉了;你想我醒,我就醒着。”
小周稀里糊涂想问个究竟,周立丰已经闭上眼睛,嗫嗫地说,“文啊,别问了,哥累得很,让哥歇会。”
周立丰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中午,睁开眼,呃,怎么又在小周这里?
周立丰从床上下来,伸伸懒腰,在厨房找到小周。小周扔给他一根洗干净的黄瓜,周立丰一边啃黄瓜,一边走到小周身后搂住他的腰,“乖,做什么好吃的?”
小周拧了拧身子,“别叫我什么乖,全身起鸡皮疙瘩。”
周立丰笑嘻嘻地说,“习惯了。”
小周不满地说,“你的习惯养得真快!”
周立丰假作认真地说,“根据国外专家研究,人类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8天,而忘记一个习惯,则需要几年。所以,文我不是贪心,我是不能忘记。”
小周叹口气,“说得堂而皇之,谁能说得过搞广告的?得了,别缠我了,你去洗澡去,洗完就可以吃饭了。我熬了点粥,弄了点素菜,怕你酒后吃不下油腻的。”
周立丰看了看摆在案台的几个菜,“小秋没肉吃饭就不香,跟个小狼似的。”
小周皱皱眉,“哥,我跟你说过几次了,别在我面前小秋长小秋短的。”
周立丰赶紧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习惯,这不是习惯了。话说回来,在这个方面,小秋比你大方多了。”
小周鼻子哼了一声,“他大方?那是因为你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没到那一步!不信你试试看,你跟他分手,看他会不会再疯一次!”
周立丰变了脸色,“胡说什么!小秋他对我一心一意,这次回家,跟那边的张青宏也彻底了结了,可是我这样三心二意的”
小周脸顿时黑了下来,把手里的菜狠狠一摔,“你什么意思?你怪我呢?我第三者插足!我无耻!你是不忍心伤害我!行了吧!”
两人对峙了一会,周立丰先软语示弱,“对不起,文,不关你的事,是我贪心!我去洗澡了。”
周立丰离开厨房,去卧室找到自己手机给小秋拨了电话,说自己今天下午会很早回去,让他也早点回来。挂了电话,小秋有些担心,不知道会不会被他看出来,昨天老赵唉!
昨天中午,赵有德给小秋打电话,“小秋,四点十分我在东门口接你,你下课快点出来。”完全是命令的口气,不等小秋多问,便挂掉了。小秋有点懵,不知道什么事,这样下午就来找他,赵有德还是头一次。
小秋上了车问赵有德,“怎么这会找我?立丰哥快下班了。”
赵有德笑笑,“想你了,就来找你了。周立丰今天肯定回来晚,回不回还不一定呢。”
小秋误会了他的意思,便说,“立丰哥最近很忙,晚上总加班,经常太晚了就不回来了。”
赵有德撇了他一眼,“是吗?那看来咱们浪费很多机会了。”
小秋皱皱眉,什么咱们!
赵有德把车停到香格里拉,示意小秋进去,小秋便茫然地跟了进去。随着赵有德进电梯,然后进入一个房间。
“你做什么?”小秋有些惊惶。
赵有德好笑地看着他,“在酒店开房间你说做什么?别跟我装纯情!都跟着进来了才装?”
“我”小秋语塞。愣了一会,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上去,发狠道:“那你就快点。”
赵有德亦走到床边,侧身在小秋身边坐下,手指在小秋脸上轻轻勾画。“我今天偏不着急,想跟你多说说话。”
“我跟你没什么说的,你想做什么就直接来吧。早做完早结束,我早回家。”
赵有德摇摇头,“得!你又这样!我说你能不能每次开始的时候别这样摆一幅苦大仇深的脸,有本事完事了你再给我摆。善始善终不好吗?非要一开始拧着,逼着我给你掰直!我现在是基本确定你有受虐倾向了。”
“我现在这么配合,你还不满意?你不就是想跟我上床,我哪里拧着别着了。”
“哪里?心里!”赵有德说着把小秋拽起来,抱着坐在怀里,在脸上轻轻亲了一口,不再计较小秋刚才的态度,温和地问,“这几天怎么样?我听司机说你还生病了,去医院打了吊瓶。”
小秋知道他问的是回家的事情,没精打采地说,“就那样了,还能怎样?”
“病好了吗?”
“早好了。我比较容易发烧,但退烧也快,你又不是没见过!”
赵有德想起他们的头一次,“是啊,你那次又发烧又犯病,又哭又闹又自杀的,比女人还麻烦!后来下雪了,咱们做了下雪的时候最想做的事情。没几天过元旦,咱们去看新年音乐会,我从外面回来你在门口等我。可是没想到过年的时候你就到别人家去过了!我本来都想好了,带你出去度假,想问你是滑雪还是去海边呢。就那么短短的一个多月,你就从我眼皮底下溜走了。现在五一都过完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得抓紧了,我没周立丰年轻,我耗不起。也许暑假的时候,你又回到我那里了,象那天一样听见我的车声,就开了门高兴地迎出来。你会吗?会那样吗?”赵有德似是问小秋,又似是自言自语。